沈妙在水潭邊佈下了一條防線,但凡血蟲族擅闖,輕則重傷,重則死亡。
她既然已經知道血蟲族發現了這個水潭,就不能再留著這個漏洞。
設好防線之後,沈妙終於松了口氣,至少這裡是不用再擔心了,不然他們在前面打仗,後面家被偷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沈妙正想去其它地方,看看是不是還有沒想到的漏洞,忽然耳邊傳來一陣陣不甚清晰的喊殺聲,聲音傳來的方向不明,好像好幾處都有。
沈妙暗道不妙,怕是血蟲族那邊按捺不住,派了大部隊過來了。
要不然,怎會有這麼大的動靜,要知道,昨晚還只是小規模的打鬥,聲音遠沒有這麼大,聽這動靜,那幾處地方不知道多激烈。
沈妙怕九嬰守不住,不敢耽擱,立刻朝著九嬰所在的地方,飛奔而去。
心裡不住默唸著,九嬰,堅持住!青辰,不能出事!
沈妙所料的沒錯,血蟲族獸人在早飯過後,對部落發起了猛烈的攻擊,九嬰率領著部分獸人,進行抵擋,可惜,他耗費異能太過,已經有些抵擋不住了。
防線一退再退。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遲早會推進到部落裡。
九嬰心裡著急,幾乎是不要命地在抵抗,身上已經傷痕累累,嘴裡還大聲鼓舞著獸人們的士氣:“大家堅持住,血蟲族馬上就不行了,加油,不要後退!部落的獸人,都是最強的勇士!”
他的喊聲讓獸人們振奮了一下,可血蟲族攻勢實在太過猛烈,大家還是節節敗退。
九嬰心急如焚。
怎麼辦,他答應過沈妙,決不能讓血蟲族的獸人闖進來,他不能讓沈妙失望。
九嬰臉上溼漉漉的,分不清是血還是汗,他顧不得伸手抹一下,只眨了眨眼睛,讓視線更為清晰。
然而,視線清晰的結果就是,他看到了面前黑壓壓的血蟲族。
這一刻,就連九嬰的心裡,都生出了一絲恐懼。
其他獸人們更是嚇得連連後退,嘴裡大叫著:“不可能的,他們那麼多獸人,我們打不過的,逃吧,趕緊逃吧。”
“都不許逃!”一道厲喝聲陡然響起。
九嬰心裡大喜,抬頭看去,就見沈妙如天神降臨一般,出現在大家面前。
他想說點什麼,但沈妙制止了他的話,直接擋在他的面前,代替了他那個位置,九嬰心神一鬆,身形踉蹌一下。
他用石矛撐住身體,看著沈妙奮力殺敵的身形,咬咬牙,加入了沈妙,跟她並肩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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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青辰那邊的情況,也同樣慘烈。
不少獸人已經負傷,但還在抗敵。
因為對方人數實在太多,他們這邊一個都不能退,一旦退下,這邊的防線將會崩潰。
貓獸人渾身是血,狠狠抹了把臉,罵道:“娘的,這幫蟲子真是殺不絕,殺了又來,殺了又來,早晚有一天,老子一把火把他們都燒了!”
青辰冷靜地提醒,“他們已經知道防備火了,你就算要燒,也不是那麼容易。”
聞言貓獸人有些洩氣地垂下了肩膀,還真是如此。
“唉,我們這邊血蟲族這麼多,也不知道別的地方怎麼樣了,沈妙那邊呢,她能想出火攻的辦法,應該也會想出其它辦法的吧。”
青辰沒有回到,而是往沈妙那個方向看了一眼,眼裡有著隱藏的很深的憂慮。
被談論的沈妙,此刻情況確實不是太好。
血蟲族獸人實在太多了,而且已經殺瘋,即便沈妙加入進來,也只暫時阻止了他們一下,之後他們便比之前更加瘋狂。
已經有不少獸人受傷,沈妙咬著牙,做出一個決定,“先躲到掩體後面,快!”
一聲令下,所有獸人都後退到掩體後。
這些掩體很簡單,就是用荊棘和木棍粗陋做成,有一個很簡單的大門,只能防一時半會,防不了血蟲族太久。
獸人們渾身血淋淋的,大口喘著氣,眼裡滿是恐懼。
九嬰艱難道:“沈妙,這樣下去不行,不然還是,撤退吧。”
這句話剛說完,轟地一下,木門搖搖欲墜。
所有獸人死死盯著那道木門,生怕下一刻,木門就會直接倒塌。
沈妙也盯著那道木門,沒有回答九嬰的話,而是反問道:“撤退?撤退了之後呢,帶著父母妻子去流浪嗎,居無定所,從此成為流浪獸人,再也無家可歸?”
九嬰慚愧地低下頭。
沈妙知道這句話傷到了他,因為九嬰本來就是流浪獸人,到了部落之後才被他收留。
可他不打算道歉。
如果能刺傷他,他們,那麼證明,這個部落還有救。
大家都不願當流浪獸人,就會努力改變。
沈妙目光掃過其他獸人,問道:“你們呢,你們願意當流浪獸人?”
所有獸人都避開了她的目光,沒有回答。
沈妙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道:“不到最後一刻,永遠不要放棄。”
“可,可我們現在已經沒辦法了啊。”一個獸人顫巍巍地說道。
沈妙也知道,他們沒什麼辦法了。
可她還是不想就這麼放棄,手無意地在身上摸著,忽然觸控到了一樣東西,沈妙低頭一瞧,發現那是一枚用骨頭打造的哨子。
是當初那個異獸給她的手骨。
她當時其實沒怎麼放在心上,只是看那骨頭好看,晶瑩透亮的,便將之留了下來,用繩子穿起來,時時掛在脖子上。
這一刻,沈妙心裡忽然生出了一種期待,她摩挲著那個骨哨,最終把它放在了唇邊,對著也夜空,吹出了悠長的哨聲。
“你怎麼還吹哨子,我們會被發現的!”
一個獸人驚慌失措地喊道。
沈妙沒有理他,持續不停地吹了足有半刻鐘的哨子,又豎起耳朵聽,周圍除了血蟲族的喊殺聲,就再也沒了別的聲音。
她心裡苦笑,這真是病急亂投醫了,想也知道,這個哨子怎麼可能會有說的那麼神。
或許,她當時理解錯了異獸的意思,這根本就不是什麼聯絡的哨子,這就是個普通的骨哨而已。
算了,就這樣吧。
沈妙正這麼想著,驀地,一陣劇烈的震動聲,傳入了所有人的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