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棟別墅說是別墅，其實就是農村的自建房，只不過彷了些歐式風格。
一樓的客廳被改造成了辦公室，十來個隔開的工作間，一眼看去滿是程式設計師宅男，坐在電腦前敲著程式碼。
牆上貼著各種島國動漫的海報，《某科學的超電磁炮》、《反叛的魯路修》、《死亡筆記》、《名偵探柯南》、《xxxHOLiC》。
不過，海報裡的角色，清一色都是妹子，炮姐、C.C、彌海砂、灰原哀、壹原侑子，從蘿莉到御姐，一應俱全，就是看不到一個男性角色。
“我們B站主要都是一群二次元愛好者，大家都是志同道合，非常熱愛二次元，希望能在國內把這種文化發展起來。”
“目前呢，我們公司主要靠用愛發電吧，都是一片熱情支撐起來的，目前網站主要分成動畫、遊戲、音樂、娛樂、新番五個大區，最火的影片都是些MAD，或者手書，動漫雜談之類的宅向影片。”
“雖然市場不大，但也有一批死忠粉，非常固定的二次元愛好者。我們網站的日活躍量能達到月活躍量的60%以上，都是忠誠度極高的使用者。”
孫毅一邊在前面帶路，一邊替林誠介紹起來。
從網站的屬性，使用者方向，目前的現狀，再到公司的幾個主要員工，大致遇到的困境等等，一系列的方面，能講的全都講了一遍。
一群宅男看到跟在林誠身邊的楊妍，就像是單身三十年的老處男，第一次近距離的見到了漂亮妹妹，一個個都低著頭，臉紅耳赤的。
還時不時的趁機偷瞄幾眼，顯得更加像處男了。
“一個是二次元主題，一個是彈幕系統。”
“抄了島國的N站是吧？”
林誠說話很直接，一句話就給孫毅幹沉默了。
“什麼抄島國的N站？那是A站！A站才是抄了島國的N站，丟光了咱們國人的臉。我們B站是抄的A站，自己人抄自己人，可沒給國家丟人！”
一個程式設計師站了起來，理直氣壯，康慨激昂。
“……”
這位沉默術士上來就開了大招，不僅把孫毅幹沉默了，就連林誠也說不出話了。
“回頭我送你一個小櫻的手辦，今天你就不要說話了！”孫毅擺擺手，示意他趕緊坐下。
“綱手的行嗎？小櫻年紀太小了，我喜歡年紀大的！”程式設計師一臉興奮。
“也……行！”
孫毅一咬牙，忍著滴血的劇痛，答應了。
比起一個手辦，還是林誠的觀感更重要，畢竟這可是關乎到整個網站的未來。
“林總，這裡就是我的辦公室，地方小了點，還請不要見怪。”孫毅打開門，剛把林誠請進辦公室。
下一秒，他就行動了。
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響叮噹之勢，迅速把電腦屏幕退回到桌面。
藍天白雲，綠草茵茵，一片自然健康的windos原始介面。
然後……
休！
畫面彈出，又變成了一群衣著暴露的二次元動漫萌妹。
“咦——”
楊妍捂著眼睛，拖長尾音，一臉嫌棄的表情。
而孫毅則是滿臉通紅，羞愧不已。
“莉雅絲、愛西亞、姬島朱乃、塔城白音、紫藤尹莉娜……你喜歡看《惡魔高中D×D》啊？”
林誠認出了畫面中的每一個妹子，是當年的龍傲天後宮大作《惡魔高中D×D》。
打著表番的名頭，實則跟**相差無幾。
對於很多剛接觸島國二次元的懵懂少年來說，這部動畫片，實在是太過於熱血了。
真·熱血無雙！
“哇，林、林、林、林總，你也太厲害了吧，居然連這都知道，全都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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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你是我見過的所有投資人裡面，唯一一個能認出這些老婆的人了！”
孫毅激動萬分，第一次見到了志同道合的投資人，彷佛整個人生都被認可了一樣。
“老婆？”
楊妍則是抓住了關鍵詞，眼神更加嫌棄了。
“咳咳……一點微不足道的長處罷了。”
林誠乾咳兩聲湖弄過去。
那時候的他，還沒學到“蒼天有井獨自空，星落天川遙映童。小溪流泉映花彩，松江孤島一葉楓”這一段。
像惡魔高中這種大尺度動漫，屬實是讓他大開眼界，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
“你長處還真多！”楊妍小聲吐槽。
林誠：“什麼？”
“老闆果然是博學多識，見多識廣。”
楊妍笑嘻嘻的拍著馬屁。
“這個……請問林總，您看我們這家網站，能不能……投資一點？”
“我看林總的誠夢基金官網上說，您最低的投資金額，都是一百萬起步。”
看到林誠不說話，他連忙自我砍價，“其實不用一百萬也行，八十……七、五十，五十萬就夠了。”
話說完，孫毅就心情忐忑的看著他，甚至做好了再次被砍價的心理準備。
“五百萬！”
林誠伸出了五根手指，報出了一個令孫毅無法想象的數字，“我可以給你投500萬，只要你一半的股份，也就是天使輪估值1000萬。”
“五、五百萬？”孫毅咽了咽口水，一顆心臟狂跳，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就算當年在辦公室裡，站在女老師的面前檢討，低頭不小心看到了應該看的東西，他都沒有這麼激動，這麼緊張。
“當然，除了50%的股份之外，我還有其他條件。”
“第一，開設直播專區，鼓勵所有UP主成為主播，在製作影片的空閒時間，多多直播，和粉絲增加互動，同時為網站開闢第一條營收渠道。”
“第二，在影片區開設打賞方式，讓粉絲能夠打賞自己喜歡的影片，支援UP主。這是網站的第二條營收渠道。”
“第三，在公司成立廣告部，為頭部UP主吸引廣告商，培訓UP主在影片裡面內建廣告。這是網站的第三條營收渠道。”
“第四，加大對網站使用者的宣傳，重點就是人得吃飯，一個人不可能不吃飯，UP主得賺錢才能吃飯，網站也得賺錢才能運營，讓使用者儘可能接受這些營收方式，主動去接受消費，接受廣告。”
“第五，去大學校園招一批顏值身材不錯的妹子，讓她們在B站一邊拍跳舞影片，一邊做直播。每個月500底薪，禮物收入五五分成，有的是人會來做兼職。”
……
林誠一口氣說出了七八條針對B站的改革計劃。
主要的方向就是拋棄以二次元動漫為主的網站定位，拋棄純免費的用愛發電路線，大量使用者的消費方式，增加UP主的收入方式，同時也為網站開闢出各種營收渠道。
使用者為自己喜歡的東西花錢，而UP主賺錢，網站也賺錢。
這樣才能讓這條生態鏈繼續維持下去。
“這個……我們網站主打的就是二次元，你一下子增加這麼多真人的內容，會不會讓使用者無法適應？”
孫毅的表情非常為難。
林誠的做法雖然能為網站增加收入，可是卻背離了他建立這家網站的初衷。
“喜歡二次元妹子，不喜歡真人妹子，那是因為他們沒見過真人妹子，沒機會接觸那些美女。”
“男人的好色是刻在基因裡的，這是人類為了種族繁衍生息，不斷延續下去的根本所在。這世界上就不存在不喜歡美女的人，就算是女人也會覺得賞心悅目。”
“想要二次元動漫的元素，那簡單啊！讓那些妹子cosplay嘛，cos成炮姐跳舞，cos成綱手直播，這不就二次元了嘛！”
林誠一番話說的更加直接了。
公司的目的就是為了盈利！
任何一家公司，第一目標就是賺錢！
不想賺錢的公司，就等於是違背了自己的基因，背叛了自己的屬性，是不可能生存下去的。
“林總，要不……你讓我再考慮考慮？”孫毅皺著眉頭，滿臉苦澀的模樣。
和之前認為林誠是與自己一樣，志同道合的二次元愛好者不同，現在的林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商人。他嘴裡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圍繞著“錢”，怎麼才能賺錢。
甚至比起孫毅之前接觸的幾個天使投資人，林誠似乎對金錢，對營收，更加看重，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可以給你一分鐘時間考慮。”
“一分鐘之後，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同意我的條件，接受我的投資。”
“另一個是，我拿著500萬，去重新再建立一家網站，也許叫C站，或者D站，E站。不就是彈幕嘛，反正都是抄，誰不會啊？”
林誠抬起手腕，看著綠水鬼上的秒針走過了12點位，“一分鐘計時開始！”
影片網站是他構想中文娛帝國的一塊重要拼圖。
以起星中文網為IP源頭的網絡文學，再將其拓展成聽書、漫畫、動畫、遊戲、電視劇、電影，同時搭配自己剛買下的天天聽歌的音樂軟體，和影視制作的世紀陽光。
在這個文娛帝國，或者說生態化反的文娛生態圈中，B站是很重要的一環。
尤其是現在，2010年的年末，尚未興起的直播行業，還是一片未知的藍海。很多人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直播，更不知道這個行業能帶來什麼樣的市場。
畢竟，作為直播行業的帶頭大哥，YY要到2012年才開始做直播，鬥魚更是到2014年才成立。
而B站的直播區就更晚了。
林誠這一波操作，是搶在億萬人之前，親自開闢出一片嶄新的藍海市場。
“還有30秒！”
“20秒！”
“10秒！”
林誠看著手錶上的秒針，繼續倒計時。
“我同意！”
“我接受你的條件！”
孫毅一咬牙，無奈的答應下來。
“非常好，你做出了一個人生當中最為正確的決定。而這個決定，將在未來實現你的財富自由，走向萬人羨慕的人生巔峰！”
林誠微微一笑，伸出了右手。
“我有一個條件，B站的站長只能是我，永遠都是我！我喜歡不管以後B站發展成什麼樣子，每一個B站的使用者都能記得，這家網站的創始人是我，不是別人！”
孫毅看著他，眼神凝重。
“可以！不止站長是你，董事長也可以是你。除了重大事項之外，我不會干預網站的日常運作。”
林誠一口答應下來。
區區一個創始站長的虛名而已，他根本就不在乎。
林誠是一個很簡單的人，很純粹的人，純粹的只想賺錢！
……
一系列合同簽完，孫毅做東，請所有人吃了頓大排檔。
等林誠從那邊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9點多了。
他在北陽有兩套房子，在臨州有八套房子，在燕京也有兩套房子，在天海卻是啥也沒有。
晚上只能湊合著，先在大學城附近的民宿，湊合著住一晚上。
這地方說是民宿，實際上就是酒店式公寓，跟悅達城那邊差不多，一到晚上，就有神秘人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從門縫底下塞進好幾張小卡片。
空姐校花，護士模特，上門按摩之類的。
只要你撥通卡片上的電話號碼，就有機會見到幾分姿色的下海再就業女青年，和七八個在門外守著“捉姦”的魁梧大漢。
“老闆，你你你晚上不會對我亂來吧？”
楊妍裹著被子，縮成一團，眼神警惕的盯著他。
很湊巧的，就剩一間房了。
而開車的司機葉師傅，也很懂事的，主動表示要睡在車裡。
說是最近電視上一直報道天海新區有偷車賊，這地方又沒監控，所以必須得有人在車裡守著。
然後，他倆就睡一間房了。
當然，林誠也給出過另一個的解決方桉，讓她打車去3公里外的另一家酒店，自己開個房間自己睡。
只不過，車費和房費自己出，公司不會報銷。
鑽錢眼裡的楊妍，連想都沒想就決定留在這裡了。
“我還擔心你對我亂來呢！”
“事先說好啊，我這人是不近女色的，一人一條被子，千萬不要越界過來。”
林誠拿起一個備用枕頭，豎著擺在了被子中間，壓出了一條分界線。
“誰會對你亂來啊？你想得太多了，我可是大美女呢，我腦子有病了白白讓你佔便宜！”楊妍縮了縮身子，背對著他。
“切，這可不好說！全世界想睡我的美女，沒有一個億，也得有八千萬，誰知道你是不是其中之一？”林誠冷笑著，不以為然。
今時不同往日！
現在的他，可不是需要用10KB每秒的校園網，花上三天時間，去下載一部2個G的島國文藝愛情片的吊絲大學生。
光憑“林誠”這個名字，想睡他妹子，就能從天海的張家嘴，排到燕京的王府街。
就他在微博的私信箱裡，每天幾百上千條的妹子私信，各種給他發私房照，尺度大到連她們交往五年的男朋友都沒看過這麼多。
就楊妍？
頂多一個還算漂亮的女人而已，一抓一大把的，林誠根本就瞧不上眼。
留她在身邊，只不過是用著順手罷了。
就像林誠那輛70萬的代步工具車一樣，他完全可以買更貴更豪華的車，只是開多了，習慣了，懶得換了。
啪嗒！
燈關了。
房間裡一片漆黑。
“對了，你給那家網站一次性投資五百萬，是不是太多了點？”楊妍冷不丁的問了一句，似乎想確認什麼。
“多嗎？我覺得太少了。”
“開網站，尤其是影片網站，是非常燒錢的，光是一年的寬頻費就得不少錢了，更別說我還讓他開設直播區了。”
“這個500萬，也只是先期投資，就跟釣魚的魚餌一樣，引魚上鉤的。開公司嘛，有錢和沒錢完全是兩個概念，很快他就會發現，500萬根本不夠用，到時候就需要我的第二個500萬，第三個500萬，第四個500萬了。”
林誠同樣背對著她，慢條斯理的說道。
未來的B站，市值巔峰可是超過300億美元的，二次上市後的市值巔峰，更是高達2500億人民幣。
而如今在創業早期的B站，等於是最便宜的低谷期，現在五百萬投進去，未來得到的就是沒有五百億，也得有五十億了。
“啊？老闆，原來你是想吃掉整家網站啊？”楊妍驚訝的翻身，卻在瞬間意識到了哪裡不對，連忙又轉身回去。
“倒不至於拿走100%的股權，吃到70%左右就差不多了。我們做的是天使輪，也只能做到天使輪。等網站做大做強，到時候自然會引來其他的投資方，我們所持有的股份也會被一次一次的不斷稀釋。”
林誠非常清楚自己的路線。
他手裡的資金，只能做得起天使輪投資。
一旦規模擴大，就不是他能玩得起了。
當然，如果B站能提前實現盈利的話，林誠就可以將其私有化，併入到自己的星耀集團，以後甚至都可能不會去上市。
如果無法在短期內實現盈利的話，就只能沿著前世的老路，繼續找融資，放棄吃獨食，而是在裡面分一杯羹就算了。
“也對，咱們就1.5億了，這家B站按照老闆你的意思，後面還得砸進去兩三千萬。如果是這樣的話……”
說著說著，楊妍一個翻身，正對著林誠。
卻在突然間發現，林誠剛好也翻身過來，正對著自己。
四目相對，氣氛極為尷尬。
“早點睡吧，明天還得早起回臨州呢，我可是要上課的。”
林誠提醒一句，有轉身回去睡覺了。
“哦！”
楊妍撇撇嘴，應了一聲。
卻在心裡默默滴咕，“笨蛋，幹嘛不再主動點啊？你要是再主動點，我就……”
唰！
臉蛋一片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