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思佳剛才說自己對不起老師，對不起同學，對不起父母。”
“其實，她最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我多無辜啊，是她給我寫情書，我怎麼就也得檢討了？”
“她要是給教導主任寫情書，給校長寫情書，是不是他們也得檢討了？”
林誠說完，臺下的一眾學生，又是鬨堂大笑，就連很多老師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林誠，反了啊！”
“他連我……連校長您都敢開玩笑了！”
郭立春氣得不行。
他剛想上去教訓，卻被新任的校長陳智強攔住了。
“讓他繼續說吧！”
“犯罪嫌疑人都有自我辯護的權利，更何況他只是一個未成年的學生。”
“再說了，話糙理不糙，這事確實不怪他！”
陳智強笑著說道。
和前任校長的嚴厲風格不同，他就顯得開明多了。
“陳校長，可是……”
郭立春還想說幾句，卻被陳智強打斷了，“給他一個機會，起碼聽聽看他怎麼說。”
“那行吧！”
連校長都這麼說了，郭立春自然是沒辦法。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馮思佳低著頭，眼睛哭紅，一個勁兒的在給他道歉。
“道歉有什麼用？要是道歉有用，還要校規幹嘛？”
“像你這樣不讀書，整天就知道談戀愛的差生，就應該直接開除學籍，滾回家去”
林誠滿不在乎的說道。
人們的性情是總喜歡調和折中的。
譬如你說，這屋子太暗，須在這裡開一個窗，大家一定是不允許的。
但是，如果你主張拆掉屋頂，他們就來調和，願意開窗了。
“對、對不起！”
馮思佳的眼睛更紅了。
“有點過分了啊！”
“只是寫情書，也沒必要開除學籍吧？”
“那家夥算什麼男人啊？讓女孩子承擔所有責任，自己撇的乾乾淨淨。”
“慫包一個，虧得那個馮思佳這麼喜歡他，還不如喜歡我呢！”
……
臺下的一眾學生，議論紛紛，開始罵起了林誠。
就連不少老師都眉頭大皺。
尤其是那幾個女老師，眼神裡滿是失望的搖頭。
林誠長得又高又帥，家境優渥，成績還特別好！
這樣一個優等生，在學校裡一直很受歡迎，就連那些年輕女老師都挺喜歡他的。
每次選課代表，幾個女老師都為了林誠，鬧得不可開交。
可是現在，林誠的形象，直接崩塌了。
一個只會推卸責任的小人，長得好看又有什麼用？
“學校領導還是對馮思佳太寬容了，記過處分幹嘛？直接開除多好啊！”
“你們想想看，少了一個馮思佳，少了一個成績倒數的差生，我們學校明年高考的一本率，瞬間提升一大截啊！”
“老師省心，學校省力，班級的學習氛圍更好了！”
“頂多馮思佳以後高中沒畢業，找不到工作，找不到物件，生活困難點！”
“但是，這能怪誰呢？誰叫她自己不好好讀書，活該嘛！”
“在此，我強烈建議學校，把所有考不上一本的差生通通開除，這樣我們北陽中學的一本率就是100%了！”
林誠滔滔不絕，越說越起勁。
畢竟是重生的老龍井，上輩子的三十年茶藝功夫，可不是白練的。
他深刻明白一個道理——
想要詆譭一個人，就給予他過分的稱讚！
而想要稱讚一個人，就給予他過分的詆譭！
人們總是喜歡中庸的，善於在好人身上找缺點，喜歡在壞人身上找優點。
如果你說某個人一無是處，壞到骨子裡了。
就會有人替他找出幾個優點，比如曾經踹老奶奶過馬路，曾經喂流浪狗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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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嘛，總是有優點的！
“考不上一本就開除？這特麼神經病啊！”
“這個男人好噁心啊，自己成績好就了不起嗎？”
“還以為是個帥哥，結果是個垃圾啊！”
“太過分，再怎麼說也不能這樣吧？”
“對啊，馮思佳檢討也檢討了，處分也處分了，幹嘛還要開除？”
……
“你覺得林誠的建議怎麼樣？”
校長陳智強突然問了一句。
“這小子說話太過分，要不是你攔著，我都想揍他一頓了！”
“我們是老師，教書育人，能教好的學生，肯定得要儘量教好。”
“再差的學生，那也要不拋棄，不放棄！怎麼能隨便開除呢？”
郭立春義正言辭的說道。
“當然，要是學生自己不想讀書了，那就沒辦法了！”
說完，他又補了一句。
在郭立春的心裡，還真是非常贊同林誠的建議。
差生直接開除，老師教書更省心了，學校成績更好了。
高考結束，直接一個紅色大橫幅掛在校門口——【熱烈慶祝本校高考一本率達到100%！】
漂亮！
太漂亮了！
“直接開除確實太難看了。”
“要不這樣，每次上課，都問幾個最難的問題，讓她回答。”
“答不上來，就是上課不專心，把她爸媽叫到學校裡，當面好好教育一下。”
“這樣來個三四次，她爸媽就知道了，她是個廢物，考不上大學的，甚至連高中都很難畢業。”
“這時候，再由學校領導折中一下，破例給個畢業證，但是明年不用來高考了。”
說到這裡，林誠笑了，“你們看，這樣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前世的馮思佳，就是這樣被學校勸退的。
直到後來，高中畢業十週年的同學會上，郭立春喝多了，說漏嘴了。
林誠才知道這回事。
而現在，他只不過是把郭立春原定好的計劃，提前說出來罷了！
“臥槽，這也太卑鄙了吧！”
“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男人？”
“這人好噁心啊！”
“就算不喜歡別人，也不用這樣吧？”
……
整個輿論的風向，瞬間大變。
沒人在意馮思佳上課寫情書的事情，也沒人在意她的私生活怎麼樣。
所有人的攻擊物件，全都變成了林誠！
“這個主意太卑鄙了！”
“我是幹不出這種事情，我想郭主任也幹不出來吧？”
陳智強笑著問道。
“那肯定啊！”
“我怎麼會做那種事情？”
“就一個學生，小孩子而已，我怎麼會跟她斤斤計較？”
郭立春尷尬的笑了笑。
在一眾學生義憤填膺的罵聲中，某個溫婉秀氣的女孩，卻是眼眸發亮，炯炯有神的盯著林誠。
“好帥啊！”
……
很快，林誠和馮思佳兩個人的處分結果，就出來了。
馮思佳記過處分，比前世的記大過，輕了一級。
而且，由於林誠的主動衝鋒，吸引了絕大部分的仇恨值。
本該成為眾人霸凌物件的馮思佳，反而成了惹人同情的“受害者”，得到了許多人，特別是女學生和女老師的同情。
至於林誠，在那次囂張放肆的全校檢討之後。
他的假處分成了真處分，明面上的警告處分，也變成了更高一級的記過處分。
貼在學校的公告欄上，公示一個月。
人來人往，等於是變相的遊街示眾！
當然，除了記過處分，和公告全校之外。
林誠和馮思佳兩個人，都要由班主任電話通知家長，回家反省一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