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晏之彎下腰,望著面前的小家夥。
他眉目俊朗,不笑時如天上明月難以琢磨,笑著的時候就是清風拂面,能輕易的引得人心潮澎湃。
此刻的謝晏之,便是兩唇彎彎,淺笑嫣然的模樣。
然後,拓拔綾明顯的看見她家臭崽子流口水了。
不至於吧!
小小年紀……
這小家夥不僅是個小饞蟲,還是個顏控?
“嗚嗚,咿呀……”拓拔策衝著謝晏之說道,抬著的腦袋大抵是累了。
眼看著他又要栽下去,一下子就被謝晏之撈了起來。
謝晏之僅用一隻手臂就將他抱在懷中。
那臂力任誰看了不稱讚一句,壯士!
拓拔策因著他的動作,咯吱咯吱的笑著,那兩隻小門牙露出來,格外的可愛。
“殿下今日會爬了。”謝晏之低眸,衝著小家夥問道。
小家夥還在笑著,那兩隻圓溜溜的杏眸都要笑沒了。
“殿下真是聰慧,不過才八月大便學會了爬。”謝晏之說道。
拓拔綾冷哼了一聲,表示不屑。
你的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都八個月了,才會爬。
怎麼被謝晏之說的他好像已經是天賦異稟了?
就拓拔綾所知,八個月會爬屬於正常水平,因此實在夠不上他這句稱讚。
“咿呀……”
拓拔策嘰裡咕嚕了一陣,像是接受了謝晏之的稱讚。
好不要臉啊!
拓拔綾由衷的想,不愧是她兒子。
謝晏之抱著拓拔策朝著拓拔綾走來。
“皇上。”他喊道,眼神溫潤的注視著她。
拓拔綾注意到,小家夥在他懷中很是乖巧。
小腦袋靠在他肩頭,那拿著糕點且髒兮兮的手就這麼抓著謝晏之的衣裳。
他的衣服可是月白色的!
拓拔綾眼看著那略帶著油光的手在謝晏之的衣裳上來回的摸著,心裡那個哀嚎,隨即就是很不平衡。
記得以往她做功課,不小心濺了幾滴墨汁到謝晏之的衣服上。
注意!還是玄色的衣裳,且都被他冷眼伺候了。
謝晏之甚至還出聲說她做事沒有耐心,不過是寫幾個字,便這般浮躁。
於是,又罰她抄課文!
可她家臭崽子這麼明目張膽的將髒手在他身上來回的摩擦,他竟然毫無知覺。
也許是沒看見?
拓拔綾挑了挑眉頭,決定提醒一下。
她張大著嘴巴,故意誇張的道,“天吶,少師,你的衣裳被策兒弄髒了,這可怎麼辦啊?”
她生怕謝晏之看不見,湊近了指著拓拔策作亂的小手。
拓拔策睜著黑白分明的杏眸望著她,且嘴角還有口水。
拓拔綾微微笑著,深藏功與名。
母慈子孝,不用謝她。
拓拔策:……
親媽!你可真是我親媽!
謝晏之隨著她的手勢看去,便看見了那胖乎乎的小手。
糕點的油漬幾乎都沾在他身上了,他瞥了一眼,神色平靜。
“無妨。”
“罰他,必須重重罰他。”
拓拔綾的話幾乎跟謝晏之同時說出口。
她扭過頭,怔怔的望著男人。
她是不是聽錯了?
“不過是一件衣裳而已,皇上何必這麼較真?”謝晏之勸說道,顯得自己跟個聖人一樣。
好一個不過一件衣裳而已。
他以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拓拔綾需要呼吸器,或者來個人給她猛掐人中深呼吸,否則她怕自己就這麼背過氣去。
“皇上,怎麼了?”謝晏之見她神色不愉,出聲問道。
“哼哼。”拓拔綾冷哼兩聲。
“將策兒給朕,朕來抱他。”想了想,拓拔綾決定自己動手。
然而,拓拔策卻不願意從謝晏之的身上下來。
他雙手緊緊的抱著謝晏之,很是警惕的望著拓拔綾。
就好像她要跟自己搶謝晏之一樣。
“來,策兒,父皇抱抱。”拓拔綾盡力讓自己的表情溫柔。
拓拔策可不信,仍舊牢牢的抱著謝晏之。
甚至在拓拔綾要動手搶他的時候,還委屈了起來。
“霸……霸……”小家夥嘴裡突然發出了聲音。
拓拔綾驚奇的道,“策兒,你剛剛說什麼?”
小家夥此番閉口不言。
拓拔綾則耐著性子的哄他,“再叫一聲。”
“策兒,叫霸霸!”
“霸霸!”
無論她怎麼說,拓拔策這回是怎麼也不開口了。
也許只是孩子無意識發出的聲音,但也足夠讓拓拔綾驚喜的了。
於是也沒有繼續糾結剛剛的事情。
倒是蘭嬤嬤和周瓊玉有些奇怪。
一個問,“霸霸是何意?”
另一個說,“小殿下和謝少師真親,皇上您看都不願意從謝少師身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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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綾還能回答什麼?
自然是糊弄過去。
她的崽子,同誰都親,就是和她不親。
生來便是她的小冤家吧!
幾人又逗了一會拓拔策,見小家夥累了,卻又不肯從謝晏之身上下來,便由謝晏之哄著睡覺了。
拓拔綾坐在一旁有些無聊,看著那一大一小兩個身影。
拓拔策就這麼依在謝晏之的肩頭,小眼睛迷迷糊糊的,不一會兒眼皮就耷拉了下來。
那濃密且長長的睫毛覆蓋下來,將那一張小臉襯得越發可愛漂亮。
而抱著他的男子,長身玉立,風度翩翩,有著最惹人的外貌和身材。
如果謝晏之是她兒子的親爹,該多好啊!
腦海中突然跳過這個念頭,拓拔綾被自己嚇了一跳。
“朕還有事,先回去了。”
她說著,便匆匆起身離開了。
謝晏之望著她的背影,目光裡溢位一絲失落,那垂下的眼尾微紅,將他整個人襯得愈發脆弱。
阿綾她,為何突然視自己為洪水猛獸?
拓拔綾回了自己的寢宮,滿腦子都是謝晏之的影子。
她猛地掀開眼皮,大聲的道,“這樣不行。”
“皇上,怎麼了?”七喜走過來,忐忑的問道。
拓拔綾搖搖頭,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七喜,咱們找點樂子吧!”
“找,找樂子?”七喜結巴了。
隨即,他不好意思的笑了,“奴才是個閹人,皇上這話,可真是折煞奴才了。”
“那朕還是個女子呢!”
“皇上的意思是……”七喜有些摸不準了。
“踏青!”拓拔綾說道,言辭間滿是欣喜,“這個時節,出去踏青郊遊多好啊!”
“皇上想去哪裡?奴才著人安排。”
拓拔綾想了想,眼眸瞬間一亮,“西郊行宮如何?”
沒等七喜回答,她便自顧自的道,“就去西郊行宮,聞說那兒很是好看,朕還未曾去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