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陸三小姐帶來的侍衛已經盡數解決。”崮山上前稟報道,低眸垂首,語調恭敬。
“嗯。”謝晏之淡淡的應了一聲。
他將杯子遞到了自己的唇邊,輕輕喝了一口酒,而後才望向著趴在桌子上的女人。
謝晏之伸出手,指腹落在少女的面紗上。
略微遲疑了一會,他才收回了手,始終沒有摘下面紗。
他起身,將拓拔綾攔腰抱起,隨即往石林深處走去。
“崮山,你說主子到底想做什麼?”次北走過來,望著自家主子的背影,奇怪的道。
“難道……”次北驚訝的睜大著眼眸,用手捂著嘴巴,很明顯的不可置信,“主子不會是和陸三小姐相處的不愉快,惱羞成怒,想直接對陸三小姐用強的吧!”
崮山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帶著一些警告。
次北彷彿沒有看到一般,繼續自顧自的說道,“主子這樣不太好吧,咱們要不要勸說一下?”
“這世界上好看的姑娘千千萬,沒必要為了陸三小姐一人吊死在一棵樹上……”
崮山直接沒有理會次北,跟上了謝晏之。
次北說的正起勁,見身邊沒人了,趕緊追了上去,“崮山你等等我。”
謝晏之抱著拓拔綾來到一座宅院裡,他徑直將她放在主臥的床上,看著她熟睡的面容,眼神略顯的溫柔。
少女緊閉著雙眸,面容一片沉靜。
覆蓋在她臉上的面紗,也遮住了眼眸下,那張絕麗的面容。
他似是思量再三,最終還是決定緩緩褪去了她的面紗。
出現在眼前的一張臉,是他無比熟悉的面孔。
只是那一大塊傷疤橫亙在她的臉上,略顯的突兀,可也不難看出另外半張臉是怎樣的出塵絕豔。
他幾乎日日都能和她相對。
謝晏之的手緩緩落在她的臉頰上,眼眸一下就重重的眯起,隨即唇角弧度上揚。
心口處湧來的是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感覺。
他恢復記憶後,很容易就將這所謂的陸三小姐和拓拔綾聯絡在一起。
即使那時在京郊她特意易了容,臉上貼上了假的傷疤,可他仍舊一眼就看出,她們是同一個人。
謝晏之低眸盯著她的臉,唇上勾出幾分意味不明的笑意,才發覺心湖被盪漾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小皇帝!
他眉梢挑起,臉上淡笑的弧度,一點點的渲染深了。
心底叢生出一把火焰,連同著血液都有種即將沸騰的感覺。
男人的眼眸漸深,越想越覺得離譜。
小皇帝竟然是個女子。
“阿綾。”他輕聲喊道,心跳了一下又一下,像是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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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裡,他竟然從未發現過,也從未懷疑。
謝晏之重新替拓拔綾將面紗帶上,隨後眼眸依舊溫柔的凝視著她。
他枯坐在那,也不知過了多久。
天色漸晚,拓拔綾感覺自己似乎睡了很久。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便看見了坐在身側的男人。
燭火溫柔的耀在他稜角分明的臉上,他的眼神太過溫柔,與燭火相映襯,幾乎要將她溺斃。
“我……”拓拔綾摸了摸臉上的面紗,還在。
“阿綾,你醒了。”謝晏之俯下身,將她扶了起來。
拓拔綾卻沒有因此鬆懈,坐起身後,眉目緊擰著。
“我喝醉了?”她的嗓音有些沙啞,而男人已經去了桌邊,貼心的替她倒了一杯水。
“嗯。”
“你……沒有對我做什麼?”拓拔綾問道,手指不由的攥緊。
如果謝晏之揭開了她的面紗,一定能夠認出她。
可面前之人沒有任何的反應,對待她的時候跟以往幾乎沒有差別。
她不確定,他究竟有沒有揭開面紗。
可若是揭開了,在知道她是誰後,他難道不會勃然大怒嗎?
“傻瓜,你在想什麼?”謝晏之問道,伸手輕釦了一下她的額頭,“我能對你做什麼?在你心中,我就是那樣的人嗎?”
“你真的沒有?”拓拔綾眨了眨眼眸,稍微湊近了一些。
她緊盯著他的眼睛,似乎試圖從他的眼神中察覺出端倪。
“你有沒有揭開我的面紗?你之前不是一直好奇我的模樣嗎?現如今我醉倒了正是好時候。”
“難道我在你心中,竟是那般的人嗎?”謝晏之回視著她的目光,不僅一點也不心虛,甚至還有些被冤枉的感覺。
他的語氣很難受,竟然還給她委屈上了。
這讓拓拔綾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開腔說道,解釋了起來,“我只是,只是……”
“阿綾,我想等到有一日,你自己願意摘下面紗。”謝晏之看著她嘴笨的模樣,輕輕的笑開。
“我會等到那一日的,是嗎?”涼而粗糲的指腹摩擦著她的耳廓,男人的嗓音低低緩緩,像是一種蠱惑。
拓拔綾抿了抿唇瓣,點點頭。
她的身份早晚會曝光,在那之前,她知道自己應該對謝晏之坦誠。
只是,再等一段時日。
“肚子餓了嗎?飯菜已經做好了,先去吃飯。”謝晏之朝著她伸出手,有些期待的望著她。
拓拔綾緩緩將自己的手搭上去,而後就被他緊緊的握住。
來到圓桌邊,上面是豐盛的晚餐。
拓拔綾聞著這個味道,就感覺很美味。
直到她吃了第一口,熟悉的味道又讓她愣住了。
“這個……是你自己做的嗎?”
“不是。”謝晏之否認道,目光卻有些閃躲。
“不是嘛!”拓拔綾盯著他,卻覺得他似乎在隱藏著什麼。
謝晏之彷彿不自然,他藏著自己的手,招呼道,“阿綾,快吃飯吧!”
“手拿上來我看看。”拓拔綾眼尖的看見了他的小動作。
“我無事。”
“拿上來,不要讓我說第二遍。”她強勢的道。
謝晏之這才慢吞吞的交出了自己的手。
看著上面被燙傷的紅痕,拓拔綾連忙問道,“這是怎麼了?”
“一點小傷,不礙事的。”
“你還不老實交代。”拓拔綾故作生氣,謝晏之這才如實說了出來。
“不過是做飯的時候燙傷了一下,一點也不疼的。”他寬慰著,笑了笑。
拓拔綾也不知為何,眼眶突然就熱了。
這樣的謝晏之讓她有種回到了半年前的時候。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她問道,用筷子撥著米飯。
謝晏之唇側的笑依舊很暖,他輕聲的回答,“自然是因為喜歡了。”
“阿綾,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