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北望著崮山,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庫房裡的東西你就這麼搬完了?”想了許久,他才開口道,“你也不怕主子責罰?”
“主子讓搬的。”崮山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主子讓搬你就搬?主子讓……嗯?”次北氣笑了,隨即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主子讓你搬這個幹嘛?”他目瞪口呆的望著崮山,庫房裡的東西主子幾年都不曾在意一次,怎麼突然給崮山下達這個指令?
難道有什麼深意?
“送去給太子殿下。”
“主子終於想通了,太好了。”次北聞言,興奮的拍著手,也不枉費他昨晚苦口婆心的說這些。
謝晏之一大清早就去上朝了,隨即又去了清暉殿,因此並不知道自家庫房完完全全被搬空的事情
周瓊玉此刻正在同拓拔綾提議。
“謝少師此舉,皇上不若順水推舟。”
“瓊玉,你的意思是……”拓拔綾眉目輕蹙,略顯的深思熟慮。
“讓太子殿下拜入謝晏之門下。”周瓊玉盈盈一笑,解釋道,“皇上怕謝少師有朝一日同您反目,不若就讓策兒成為謝少師的徒弟,看在策兒的份上,他或許會給幾分薄面。”
“倒是有些道理。”拓拔綾點點頭。
先用這些將謝晏之框牢了,就不怕後面他還連同其他人一起造反。
雖說謝晏之原本也是拓拔綾的少師,可一來沒有幾年的情分,二來她也從未正式拜師,同拓拔策的情況就不一樣了。
“讓欽天監選個良辰吉日。”拓拔綾幾乎沒有思考太久,立刻拍板定了下來。
還在清暉殿看奏摺的謝晏之並不清楚,自己已經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隔了兩日,潘仁旗和石宇海一行人被押解到洛京城,交由刑部和大理寺共同主審,大司馬、太傅和太尉三人從旁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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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問出來的結果同潘銳當時交代的差不多,只是多拉了兩個朝廷命官出來。
那藏在暗處的人甚至都沒有露出馬腳。
“皇上,現下潘仁旗和石宇海已經招供。”刑部尚書將摺子和認罪書一併呈了上來。
拓拔綾面色沉凝,看了一下奏摺,隨即才開啟了認罪書。
所言所行,樁樁件件,罄竹難書。
“明日早朝再議。”她倒是沒有急著定下來,畢竟這麼大的事情肯定是要經過早朝商議的。
翌日。
“少師今日來不了?”拓拔綾正在準備著早朝,看向著前來回話的人。
“少師大人那邊是這麼說的,說想同皇上告假一日。”小太監回答道。
“他怎麼了,生病了嗎?”拓拔綾輕蹙起眉頭,略微擔憂的道。
她若記得不錯,謝晏之是有隱疾的。
“奴才不知。”
“你先退下去吧!”拓拔綾擺了擺手。
“奴才未曾聽說少師大人有哪裡不舒服,昨日出宮的時候瞧著氣色也還不錯。”一旁的七喜替拓拔綾整理著衣冠,一邊說道。
“少師很少會有不來上朝的時候。”拓拔綾思索著,除了那一次。
豫國公帶著陸遠淮去少師府堵了大門,導致謝晏之兩日未曾上朝。
難不成……
“七喜,你讓人去問問……”拓拔綾剛想讓七喜去查探一下,別又是她外祖父帶著她舅舅去鬧事了。
“皇上。”殿門外傳來了一道聲音,“屬下有急事稟報。”
“御風大人請進。”七喜應了一聲。
御風進來,朝著拓拔綾恭敬的說道,“皇上,謝少師持皇上的手令出了城。”
“出城了?”拓拔綾百思不得其解,面露詫異之色。
謝晏之要做什麼?
“他們一行幾個人,帶著些什麼東西?你細細的說一下。”拓拔綾眼眸微凜,神色也在一瞬間嚴肅了起來。
“謝少師只帶著崮山和次北,三人皆是騎馬,行色匆匆。”
“知道了,你繼續派人查探。”
謝晏之今日早朝告假,那潘仁旗的案子就要押後再議了。
現在拓拔綾比較關心的是,謝晏之出城到底是為了什麼。
總覺得,這事有點奇怪。
此時此刻,謝晏之帶著人去了京郊外。
“屬下失職,讓賀蘭先生跑了。”負責將賀蘭逸帶來的手下跪在地上,滿臉愧疚的神色。
“早就知道你們看不住他。”謝晏之倒是絲毫沒有意外。
他在四周看了看,語調尋常平淡的問道,“其他人呢?”
“屬下已經吩咐下去,讓他們繼續去找賀蘭先生了,想來賀蘭先生應當跑不了多遠。”
“他給你們留了線索?”男人的薄唇微微的揚起,帶著一抹淡笑。
“沒有。”手下連忙回答道,“屬下早前在賀蘭先生身上放了東西。”
“你還算是有點頭腦。”謝晏之唇角的弧度越發的深邃,“只是你別忘了賀蘭逸是做什麼的,你那點小伎倆放在他身上可行不通。”
天邊剛泛起了魚肚白,那一點橘色的光線映照在男人的身上,將他的身影照的偉岸。
謝晏之坐在馬上,那一匹純黑的馬兒名叫追星,正在悠閒的吃著草。
他輕輕拍了拍追星的腦袋,慢條斯理的道,“賀蘭逸,你不主動出來,是想要讓追星將你踏成肉泥嗎?”
周圍除了一陣風聲再無其他的動靜。
謝晏之原本溫和的眉目一瞬間凜冽了起來,他抽出一粒棋子直直的往某個方向射去。
茂密的草叢裡起了動靜,一個青衣男子屁股著地,拍著胸口安撫道,“還好還好。”
賀蘭逸起了身,氣呼呼的朝著謝晏之說道,“你這個臭小子,我再怎麼說也是你叔叔,你這樣對我不怕天打雷劈嗎?”
“是幹叔叔。”謝晏之提醒道,望著面前的人面色平靜。
“那也是叔叔。”賀蘭逸扒拉著頭上的雜草,詢問道,“你怎麼知道我躲在這裡?”
“還用猜嗎?”謝晏之冷笑了一聲。
賀蘭逸若是想要逃走,使出一招金蟬脫殼之計肯定不夠,他得反過來追蹤他的手下才能完全擺脫。
“我知道小晏晏你自小就聰明,跟那些個蠢笨的侍衛不一樣,這次找叔叔過來是有什麼事?”賀蘭逸長的倒是挺俊朗的,就是有些流裡流氣的感覺,說話也沒個正形,嘴裡還叼著一根狗尾巴草。
“我失去了一段記憶。”謝晏之清清靜靜的道,鮮明的輪廓在微風之中明滅著,眼神裡止不住的困惑。
他一定要找到那個一直在腦海裡晃悠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