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綾坐的有些累了,伸了個懶腰,便看見靠在床邊的謝晏之。
他仍舊輕輕拍著拓拔策,而被他貼心呵護著的小家夥已經閉上眼睛,睡熟了。
謝晏之半闔著眼眸,聽著小家夥的呼吸聲,竟覺得非常美妙,也很安心。
拓拔綾走了過去,她拿起了一件披風,想要給謝晏之蓋上。
陰影剛籠罩上去,男人陡然睜開眸子,和她的目光對上。
裡面一瞬間閃過一道暗芒。
“朕以為……”
“噓!”謝晏之將食指壓在唇邊,制止了拓拔綾還未完全說出口的話。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反將拓拔綾的身軀籠罩住了。
拓拔綾似乎沒有料到他會突然起身,嚇得一下子往後退去。
謝晏之見她這動作,薄唇勾起一抹冷笑。
他邁步往外走去,拓拔綾看了一眼熟睡的小家夥,也趕緊跟了上去。
“小皇子已經睡了,微臣先告退了。”
“啊,嗯,好。”拓拔綾點點頭。
謝晏之走後才反應過來,他去找小皇帝是有正事要說。
可他什麼也沒說成,反而哄了半天娃。
腦海中浮現出那張小小的臉龐,他無奈的笑了笑,整個氣息平和溫柔了起來。
“皇上,策兒呢?”不一會兒,周瓊玉帶著乳孃過來了。
一見到拓拔綾,趕緊詢問拓拔策的情況。
“策兒在睡覺,怎麼了?”
“策兒睡著了?”周瓊玉聞言,有些稀奇的道,“策兒原先不吃些奶是不肯睡覺的,沒想到在皇上這兒,竟然睡下了。”
拓拔綾微微的張口,想要解釋,最終還是將話語咽了下去。
她聽了周瓊玉的話也很意外。
若是拓拔策在她的手中,定然是不會睡覺的,還不知道要怎麼折騰她。
可是謝晏之哄了會,他就乖乖的睡覺了。
這還真是太奇怪了,難道是之前在京郊與謝晏之相處過一段時日,這才會喜歡他?
拓拔綾搞不懂,索性也不去想了。
將拓拔策交給乳孃後,她便拉著周瓊玉商量了起來。
過幾日該替拓拔策重新舉辦滿月宴了。
“皇上是說,要封策兒為太子?”周瓊玉驚訝的道,“會不會太急了些,策兒才那麼小。”
“公欲成其器必先承其重。”拓拔綾認真的道,目光裡盡數染著肅穆的神色,“他該從小就知道自己身上擔著的責任,是整個大魏。”
“話雖如此,可那些大臣未必會同意。”周瓊玉說道,輕嘆了一口氣,面色也深重了些。
拓拔策這麼小就被封為太子,那些大臣肯定會以各種理由不贊同,請拓拔綾收回皇命。
畢竟只要太子之位一日空著,大臣們的女兒就還有希望。
可一旦定下了太子,那便是再無可能了。
“瓊玉,朕自是知道其中的艱難,可除了策兒你也很清楚朕不會再有第二個孩子。”拓拔綾眉心蹙了一下,語氣無奈的道。
懷上拓拔策是個意外,她絕對不會再重蹈覆轍。
“臣妾知道。”周瓊玉輕聲的回答,“不管皇上做任何的決定,臣妾都會站在您這邊。”
“好,有瓊玉這句話就夠了。”
“皇上,臣妾有些擔心,萬一有人對策兒下手……”周瓊玉想都不敢想下去,拓拔策若是出事,那她必然很難受。
“那也得有人能先將自己的棋子安排進宮才是。”拓拔綾自是要做好萬全之策。
封拓拔策為太子,也會相應的組建屬於拓拔策的勢力。
她要給自己的小崽子鋪好道路,讓他絕無後顧之憂。
“崮山,你說主子從宮中回來後,瞧著是不是溫柔了許多?”次北抱著一把劍,眸光一直緊盯著謝晏之,總覺得跟以往的主子不太一樣。
崮山慢慢的挪開視線,望向著謝晏之。
一向懶得理會次北的話,如今他木訥的點了點頭,“嗯。”
謝晏之在紙上寫上了三個字。
拓拔策!
“策兒……為何會那樣熟悉?”他喃喃自語著,想著小家夥在自己懷中的模樣,唇瓣不由的染上了笑意。
“完了完了,主子病了。”次北看到謝晏之無端的笑了起來,連忙拽著崮山的手臂,極其誇張的道。
“沒有。”崮山冷冰冰的給了兩個字。
“真的病了。”次北說道,言辭鑿鑿,“主子以往是說起小皇帝嘴角會帶著笑,但如今自己一個人在那就開始傻笑,主子定然是病了。”
崮山正準備反駁,謝晏之已經抬眸。
他目光淡冷的落在門外,而後語調乾淨而清雋,“出來。”
次北扯著崮山走進來。
“主子。”
“我是不是該送你入宮了?”
“我對主子的忠心天地可鑑,求主子饒屬下一命。”次北哭喪著一張臉,連忙說道。
上一回是他不對,將主子在街頭被兩個女子強搶的事情說了出去。
但是那也不怪他啊!
那些個同僚問他,他也不好不說。
謝晏之不為所動,如涼水般的聲音拋下,“收拾收拾,入宮。”
“主子,我家中還有老母親,等著我傳宗接代呢!”次北跪著往前挪動著身子,又拽了拽崮山的褲腿。
“若是我記得不錯,你是個孤兒。”謝晏之毫不留情的戳穿著他的謊言。
次北:……
主子這是不給他活路啊!
“主子,屬下今日就是被送入宮中當太監了,也決計不會怪主子。”次北硬著頭皮說道,“只是主子往後沒有屬下陪在身邊,定然要保重身體。”
次北絮絮叨叨的說著,似是在交代後事。
“誰說讓你當太監了?”謝晏之倒是沒什麼表情,眼神平靜,將手中的筆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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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不要我當太監。”次北說著就要起身。
“跪著。”謝晏之眼神慢慢的眯起。
“哦。”聽著謝晏之的話,他重新跪了下去,“主子儘管吩咐,屬下願為主子肝腦塗地。”
“我知你同宮中一些侍衛交好,查清楚我不在的這段時日裡,宮中到底發生過什麼,還有一切有關小皇子的事情。”謝晏之眉梢挑起,語調清清淡淡的道,“辰妃娘娘究竟是不是小皇子的生母。”
“主子這是什麼意思?”次北困惑了,難不成是懷疑小皇子的身世?
之前只知道辰妃娘娘肚子裡的孩子不是小皇帝的,如今這小皇子可能也不是從辰妃娘娘肚子裡出來的。
所以,小皇子難道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嗎?
次北徹底凌亂了,他是誰他在哪?
總不能是小皇帝肚子裡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