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下去吧!皇上有本宮在這裡瞧著便是。”
明黃色的床鋪之上,躺著一個少年,面容蒼白,唇色青紫,很顯然是中毒了。
陸文慧拿著帕子,替他擦拭著頭上的細汗,眉目間盡顯憂慮之色。
“娘娘……”
“本宮說都下去,聽不懂嗎?”陸文慧厲色的眼神睨了過去,跪在下首的人立刻一怵。
緊跟著宮女太監盡數都退了出去。
等人走後,陸文慧才從床鋪上起身。
“人都走了,出來吧!”她喊道,目光有些鬼祟的閃躲。
一襲便服的人走出來,陸文慧眼眸驀然就紅了。
她撲過去,緊緊的抱住了對方的腰,伏在她身上哭著道,“你怎麼才來?”
有那麼一瞬間,拓拔綾覺得自己像是個姦夫。
就宮廷之中,與皇帝妃嬪苟且,給皇帝帶綠帽的那一號人物。
簡直不要太像哦!
尤其如今陸子墨還躺在床上。
收斂了思緒,她輕拍著陸文慧的脊背,趕緊安撫道,“表姐,不要擔心,子墨不會有事的。”
“皇上表弟,你這段時日去哪裡了?你知不知道人家有多想你。”陸文慧控訴道,抬起一雙淚眼朦朧的眼睛,望向著拓拔綾。
拓拔綾一噎。
正準備繼續安慰的話,又都吞了回去。
陸文慧那是一點也不關心陸子墨的死活啊!
敢情哭了這好半天,不是擔心正躺在床上生死未料的親弟弟,而是因為太想她了?
她承認自己的魅力有點大,但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表姐,要不你先鬆開朕?”拓拔綾提議道。
陸文慧動作倒是十分迅速,松開拓拔綾一會的功夫,臉上也再無絲毫扭捏哭泣的模樣。
她臉上溢開著笑意,彷彿在說:我哭了,我裝的。
“朕先換身衣服,待會瓊玉會過來幫子墨診治。”拓拔綾沉默了一會,才開腔說道。
隨即她便要離開,陸文慧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
“皇上表弟,難道你就不想跟我敘敘舊嗎?離開那麼長的日子,和周妹妹逍遙快活,卻連一點時間都不肯留給我。”
陸文慧朝著拓拔綾眨了眨眼眸,那哀怨的眼神,彷彿拓拔綾是個十惡不赦的負心漢。
“不是朕不願意跟表姐敘舊,如今子墨中了毒,朕實在是……”
“皇上表弟放心,陸子墨命大,不會死的。”
她話音剛落下,拓拔綾感覺到自己的衣角被拉住了。
她回過頭看去,隨即嚇了一跳,“詐屍啊!”
陸子墨拽著她的衣角,一隻手指著陸文慧,一字一句的控訴道,“姐,你好狠的心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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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彷彿斷氣一般,又重新倒在了床上。
陸子墨睜著雙眸,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
“子墨!”拓拔綾喊道,現如今有些弄不清楚狀況。
“別裝了,快起來。”陸文慧上前,在陸子墨的大腿上掐了一把。
陸子墨痛呼一聲,又重新坐了起來。
“你們……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拓拔綾問道。
“子墨確實中毒了,但他只吃了一點點,所以問題不大。”陸文慧說道,面容有些晦澀。
“那宮中傳來緊急情報,又是什麼情況?”拓拔綾又問道,總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若非事態緊急,陸子墨不會讓人傳信。
“皇上表弟……”陸文慧欲言又止。
陸子墨也垂著頭。
心頭的冷意一點點的蔓延出來,拓拔綾壓低著聲音,有幾分冷和豔的意味,“告訴朕,到底發生了什麼?”
“表哥,送來的東西我只吃了一點,剩下的都給蘭嬤嬤吃了。”陸子墨回答道。
“你說什麼?”拓拔綾的瞳眸深暗,一瞬不瞬的盯著陸子墨。
“表哥,對不起。”
拓拔綾沒有回答,轉身往外走去。
在外面的宮人看著皇上突然從裡面走進來,各個都驚得跪了下來。
“皇上。”
皇上竟然無事了!
此時此刻,拓拔綾已然失去了理智。
蘭嬤嬤於她而言,是來到這個世界上見到的第一個人,也是她最親近之人,她們之間雖無血緣關係,但勝似親人。
周瓊玉安頓好拓拔策後,也趕緊去了蘭嬤嬤居住的殿內。
看著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蘭嬤嬤,她知道拓拔綾心中必然難受。
“皇上。”
“朕無事。”拓拔綾表情平靜,語調甚至稱得上冷酷。
“瓊玉,蘭嬤嬤就拜託你了,無論如何,都要救活她。”她替蘭嬤嬤掖了掖被角,眸光溫柔了些許。
“皇上放心,臣妾一定會治好蘭嬤嬤的。”周瓊玉承諾道。
“嗯。”
拓拔綾深深的望了蘭嬤嬤一樣,隨即站起身。
她嘴角掀起著冷笑,眉目看似溫良,實則早就滲透出深藏於骨的冷豔。
“這宮中想來是太過平靜了。”
想要掀起腥風血雨,那麼她奉陪到底。
拓拔綾回到勤政殿後,陸子墨正跪在地上。
她看了他一眼,在椅子上坐下後,才說道,“起來吧!”
陸子墨並未起身,一副犯了錯的模樣。
“還不起來?”聲音拔高了幾度,拓拔綾不由的厲下聲線,“難不成想讓朕用叉車將你叉起來嗎?”
陸子墨慌忙起身,一套動作下來如行雲流水。
“你的傷勢如何了?”拓拔綾的聲線稍微緩了下來。
陸子墨和蘭嬤嬤中毒,是被人設計,拓拔綾自是不會怪罪到他身上。
“只是有些餘毒,方才周姐姐已經看過了,說是並無大礙。”陸子墨回答道。
“嗯,那就跟朕說一說,這段時日宮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和蘭嬤嬤又是怎麼中毒的。”
清脆的聲音響起,她勾了勾唇角,手指在扶手上敲了敲。
陸子墨抿了抿唇瓣,隨即就開始說起了具體的緣由。
拓拔綾闔著眼眸,情緒始終淡淡的。
等到陸子墨說完,御風才通稟著進來。
“屬下參見皇上。”御風跪下來,不敢抬頭直視天顏。
“現如今宮裡如何了?”拓拔綾換了個姿勢,往前傾著身子。
“屬下已安排妥當,禁衛軍遍佈在各個宮門口,絕不會走漏一絲訊息,也不會放走一隻蒼蠅。”
“七喜。”
“奴才在。”七喜快步進了內殿。
“那群見到朕安好的人,如今在何處?”拓拔綾又問道。
“皇上放心,都已經關在承安殿了。”
“那便在宮中傳出訊息,就說朕中毒已深,太醫也束手無策了。”拓拔綾不施粉黛卻嬌媚的容顏,緩緩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哪個吃裡扒外的東西,聯合楚湘王,想要禍亂宮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