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凡星夾起盤中的一塊肉來，笑了笑：
“你看這塊肉，是青蛙肉，那塊肉呢，是天鵝肉。這道菜的名字啊，就叫青蛙想吃天鵝肉。”
說著話，他一把抓住了苗文繡的手。
在鄭凡星這個角度看去，從肩膀的弧形沿著細長脖頸的肌膚，用梳攏上去的後項發，劃出鮮明的界限，黑髮彷彿在肩膀的弧上落下了光的投影。黑髮映襯的，是一張酡紅的臉，就像是醉了的夕陽。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目光落在那雙纖纖玉手上。
十指如蔥，她的指甲修剪得非常漂亮，還塗上淡紅色的指甲油，指甲比指尖還長得些許，呈現出一種不可思議的形狀美，就像是有細細斜紋閃著光的貝殼，又像是嫵媚飄逸的花瓣。
不，這指甲比又脆又小的貝殼，比又薄又小的花瓣，顯得更加透明清澈。
苗文繡嬌笑一聲，嗔道：“不是癩蛤蟆先吃天鵝肉嗎？”
鄭凡星恬不知恥的說道：“我不是比癩蛤蟆帥氣一點嘛！”
他的手抓的更緊了，就在今晚！
“苗總，你還不瞭解我的心嗎？我的心真的被你吸引住了！我不是想吃天鵝肉，我是想照顧你，就像是這道菜，能和你燉在一起，那我就是幸福的！你不知道我每天見到你，那是怎樣的心情！”
苗文繡試著往回抽了抽手，而鄭凡星抓的更緊了。
“凡星，你還小。”
已經開始叫他凡星了，看來有門！
鄭凡星估計撅嘴說：“哪裡小？不小！”
苗文繡“噗呲”一下笑了，“好了，你這個臭弟弟，姐姐把你當成弟弟看還不行嗎？這段時間，真的謝謝你！”
和她相處這些時日，鄭凡星已經瞭解到這女人實際上並不是那麼的高冷，在私下的場合，甚至還有點調皮呢，她的一顰一笑，真的是有種特別的韻味。
“我不要當弟弟，我要當癩蛤蟆，文繡，你答應我吧？”
女人吸了吸鼻子，小巧的鼻尖微微動了一下。
她終於抽出了手，笑笑，“先吃飯吧！我嚐嚐這個青蛙肉，到底好不好吃！和那牛蛙有什麼區別嗎？”
鄭凡星也只好拿起了筷子，“早市上買的活青蛙，嫩著呢！你來一塊！我可是要嚐嚐這天鵝肉了，店家說它味甘性平，營養價值很高哩！”
其實這並不是真的天鵝，而是一種大雁鵝，也算是天鵝的一種吧，鄭凡星在市場上尋覓了好久，託賣家禽的老闆專門進的貨。
苗文繡吃了兩口，轉換話題道：“你說，文旅小鎮專案，我們還有補救的機會嗎？”
可見在她的心目中，文旅小鎮還是有重要地位的，她不甘心。
剛才的問題她沒有回答，看來是不打算在今晚給出答案了，難道鄭凡星要強迫她回答嗎？或者像麥良新說的那樣，用些陰謀詭計？
不，他不想。
“也不能說完全沒有機會。”
“哦？說說看！”
鄭凡星剝了一隻蝦，輕輕捏著，放到女人面前的盤子裡，擦擦手，說道：“那只能寄希望於海亞地產的失誤了。或者去和他們合作，那麼多地塊，他們能幹過來嗎？”
苗文繡若有所思。
鄭凡星又道：“而且我覺得這次沒有中標，對咱們也不一定是壞事啊。文旅專案太熱，姑且等一等看。政府的要求那麼高，我們以退為進，說不定還能後發而先至呢。”
“或許吧。”
苗文繡夾起盤中蝦，默默吃了起來。
在她垂下的眼簾裡，他看到了那種對文旅小鎮的期許，或許那真的是她夢寐以求的地方，詩意棲居的所在，心靈的歸宿。
……
接下來的幾天，苗文繡似乎又恢復了活力，每天把工作排得滿滿的，把自己變成了一個不停旋轉的陀螺。
或許是為了避開鄭凡星，她把他派到利河縣去調查那邊的文旅專案情況。
根據她的推測，下一屆的旅遊產業發展大會很有可能由利河縣來承辦，未雨綢繆，如果能早早的找到切入點，說不定能趕上下一班車。
鄭凡星自是盡心盡力。
當然，在這期間，他不僅調查了利河縣文旅產業的情況，還調查了暖寶貼市場的情況。
現在天氣轉暖，冬天已經過去，春天來臨，暖寶貼的銷量也下降了。雖然小燕子暖寶貼加工廠有古仙觀的訂單，知名主播趙紅珠還在直播間裡做過推薦，銷量一度攀升，但因為季節變化，還需要在營銷上下點功夫。
不是旺季，能買暖寶貼的恐怕只有兩類人了，女人和老人。
女人肚子疼宮寒，可以貼上一貼，舒服一點。老人怕冷，即便是大夏天的也要保暖，備些暖寶貼方便，而且小燕子牌推出了專門針對老年人的低溫貼，針對老年人的皮膚做了專門處理，防止燙傷。
在利河縣，鄭凡星發現一個長壽村，村子裡的老人都活到很大年紀，七八十歲的人只能算是小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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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們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穿上厚衣服，搬個馬紮，坐到村口去曬太陽，扯閒篇。
鄭凡星在村裡蹲了一天，給大爺們介紹暖寶貼，還請村主任喝了頓酒，下一步打算找個人做代言，那樣說不定就能開啟利河縣老年人的市場了。
收穫頗豐，回到了東河鎮。
再見到苗文繡的時候，鄭凡星卻發現她又變得愁容滿面了！
怎麼回事？
前些天不已經光彩照人了嗎，難道因為沒有中標文旅小鎮，被打擊的這麼嚴重？
在送苗文繡回去的車裡，鄭凡星開的很慢，關切的問：“苗總，你怎麼啦？看上去臉色很不好。”
從後視鏡裡看過去，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是不是公司這兩天發生什麼事了？苗總你放心，這一次文旅小鎮沒中標，不過我敢保證，利河縣要是搞文旅專案，我們一定能拿下一塊！”
他為老闆打氣。
“唉！”
苗文繡長長的嘆了口氣。
這段時間，文繡公司也的確夠難的，桃園綠洲的專案進入關鍵期，進展遲滯，而文旅小鎮的專案又丟掉了，公司似乎陷入了困境。
還有更加雪上加霜的事情！
她，她的身體似乎縮了一下，看著前面的鄭凡星，問道：
“凡星，我，可以信任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