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生狂躁地抓著頭髮，從二樓下來：“你打電話幹什麼？”
“她發燒了。”江燁平靜的眼中劃過一抹擔憂。
“讓她燒死！”益生吼了一句，剛想上樓，卻感覺到背後傳來的殺意。
他笑呵呵轉身，一臉恭維：“江總，我現在就給她治。”
益生笑呵呵得說完，轉臉就一臉憤恨，然而也只是無能狂怒。
這破工作他真是一天都做不下去了！
等哪天他還完了賬就辭職！
蔻封晃晃悠悠地站在客廳裡，江燁死死抓著她的右手臂，避免她栽倒在地。
“我能不能坐會兒啊！”
她是發燒了，但她腦子沒傻，這傢伙老扯著她站在這裡幹嘛？
江燁似乎也發燒了似的，這才回神，拉著蔻封到沙發前坐下。
沒過多久，益生頂著雞窩頭，提著藥箱出來。
“叼著！”益生不由分說地塞了個溫度計到蔻封嘴裡。
過會兒出去來，益生看著上面41度的提示，咒道：“怎麼不燒死你丫……丫頭真乖！”
益生看著江燁那要殺人的眼神，話裡的語調一百八十度轉變。
蔻封靠著沙發，腦子不清醒，只感覺到胳膊上被什麼東西扎了一下。
“先給她打了退燒針，要是體溫還下不去，只能去醫院了。”
“你處理不了？”江燁話音質疑。
“艹，我是家庭醫生，我只能處理緊急狀況，你當我是……我現在就去弄藥，您等著！”
益生看到江燁那眼神，脾氣再次降了下去。
益生連衣服都沒換，拿著車鑰匙直接出門。
江燁看著蔻封臉色潮.紅的樣子，將她放倒躺下，隨後去廚房找了冰袋。
腦門上傳來冰涼的感覺，蔻封下意識往冰源的方向靠了靠。
江燁看著抓著自己袖子的手，也沒扯掉，就任由她抓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蔻封臉上的紅潤逐漸消退。
“師尊……對不起……”
江燁正準備換個冰袋，突然聽到蔻封迷迷糊糊的呢喃著什麼。
“落兒錯了……師尊……”
“對不起……”
江燁聽不清蔻封說了什麼，但他看到了蔻封眼角落下來的晶瑩淚珠。
他莫名的有些煩躁。
就像是一隻手緊緊攥住了他的心臟，難以喘息。
恍惚間，他感覺蔻封這滴淚是為別人留的。
這種想法一出現，江燁猛地回神。
此時蔻封已經陷入了沉睡，只傳出嬌憨的呼吸聲。
他帶著薄繭的手揩去她眼角的淚痕，只覺得心臟刺痛難忍。
陌生的感覺令江燁有些壓抑，他扯掉蔻封的手，去廚房換了個新的冰袋給蔻封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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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蔻封，江燁開啟大門，坐在門外的臺階上點燃了一根香菸。
煙霧過肺，帶走一縷憂愁，化為輕煙吐出。
可那滿腔難過僅僅溜走一絲，剩下的依舊足夠填滿整個心房。
她那滴淚，到底是為誰留的？
墨離深？
還是另有其人？
總之……不會是他。
臨近清晨，天空已經出現了一絲曙光。
益生回來的時候，只看到了臺階下滿地的菸頭。
“嘶~我就出去了一趟，你怎麼成這樣了？”
“你這什麼情況啊？”
益生看著略顯滄桑的江燁，眉頭緊皺。
“進去看看她。”
益生猶豫半晌，見江燁不想多說的樣子，拎著東西進了別墅。
江燁彈了彈身上的菸灰，看了眼躺在沙發上的蔻封，邁步走上了二樓。
半夢半醒間，蔻封恍惚間來到一處鳥語花香的地方。
又是那熟悉的白衣男人，可那人始終跟她保持著一定距離。
他也不說話，就這麼靜靜看著她。
她想要靠近，可那人卻退後幾步。
最終蔻封煩了，她也不追，就坐在原地薅著地上的綠草。
那人見蔻封不追，他反倒是走近了些，似乎想給蔻封一個希望。
然而蔻封沒興趣，哪怕對方再吊著她，她也始終不挪動一步。
“唉！”
一道長長的嘆息在這片天地裡迴盪，聽起來是那麼的落寞憂愁。
“你對師尊……就不能帶點耐心嗎？”
那男人說話了。
“你有事兒就說，不說就滾，老子沒興趣跟你捉迷藏！”
“你要是知道你曾經做過什麼，你還會這麼說嗎？”
蔻封皺起眉頭，她好像看到了什麼，心裡一陣悲愴，整個人痛苦不已。
“落兒，再玩一會兒，就回來看看師尊好嗎？”
男人的聲音帶著祈求，聽起來是那麼遙遠，就好像被困在一方天地裡，終日見不得光。
蔻封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頃刻間化為光輝，她伸手去抓，那光芒卻從指縫間溜走。
此刻，蔻封有些慌了。
她猛地站起，可這片天地間只剩下她一人，靜悄悄的。
“呼哈……”
蔻封猛地睜眼，入目是白色的天花板，還有耀眼的水晶吊燈，她胸腔劇烈起伏。
“醒了？醒了我該去睡了。”
益生不耐煩地說著，將點滴的開關調到適中：“一會兒這瓶吊水打完，自己把針拔了，老子困死了。”
蔻封坐起來喘息著，腦袋有些重。
她剛剛……是不是夢到了什麼？
可為什麼……想不起來了？
痛……
一回想，整個腦子就痛。
益生看著蔻封痛苦的樣子，不耐蹙眉：“你不會快死了吧？”
“你可不能死，你死了，江燁回來我可沒辦法跟他交代。”
“閉嘴！”
益生的聲音吵得她腦子痛。
“唉，我說你個沒良心的，我可是照顧了你一天一夜，你不感激我也就算了，你居然還罵我？”
“你這沒良心的樣子，跟江燁那家夥一模一樣！”
“還有，你昏過去的時候一直叫著師尊，你以為這是修仙世界啊，還師尊！”益生絮絮叨叨的嘲諷著。
“什麼師尊？”
蔻封猛地抓住益生的胳膊，質問的語氣帶著急促。
“誰知道你在自言自語什麼，嘴裡一直喊著對不起什麼的。”
益生甩開蔻封的手，也不管蔻封神情呆滯，提著藥箱回了二樓補覺。
蔻封抬手摸了摸額頭，在她的記憶裡，她應該沒做過對不起江燁的事情。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夢中喊的師尊，應該不是江燁的其他分身。
如果不是他的話，那她喊得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