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墉轉身，發現李羨，心中那股火氣頓時凝聚成堆。
“喲，陳叔叔也在呢。”李羨還不知道自己的行蹤已經暴露，還笑眯眯的打招呼呢。
陳群林有些僵硬的朝著李羨笑了笑，覺得氣氛不太對，便託詞離開了。
李羨皺眉，也覺得氣氛有些莫名其妙。
老爹看自己那眼神，好像是要殺人。
“羨兒，過來，跟爹說說，你從哪來的？”李墉冷聲問道。
李羨吞嚥兩下口水，嘴角抽搐了兩下：“爹，你這話問的，我還能從哪來，當然是從學堂來的呀，我才剛剛下學呢。”
“胡說八道！我再問你一遍，你從哪來的？”李墉忽然瞪圓了眼睛。
李羨挺起胸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才不會承認，便繼續嘴硬道：“要不？從娘肚子裡來的？”
李墉忽然高高舉起巴掌，伸手拽住李羨，朝著他的小屁股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猛拍。
“啪啪啪”的傳出陣陣悶響。
暴風驟雨來的如此之快，李羨一臉懵逼的挨了七八下，屁股火辣辣的傳出痛楚，下意識的掙脫老爹的手掌，捂著屁股躲到一旁，這才躲開了老爹的鐵掌。
“你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偷襲我這個小年輕！”李羨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這可真是親爹臉，說翻就翻了！
李墉可沒管李羨的胡言亂語，只見他怒目圓睜，眉頭倒豎，嚴厲的開口教訓起自己兒子：
“我再問你一遍，你去哪了？”
“我說了，我從學堂回來。”
李墉眼睛眯起：“你還敢嘴硬，我可告訴你，你若是自己交代，我非但不會打你，還會寬恕你！你若是還瞞著我，逼我說出來，就不是打你這麼簡單的事了！”
李羨繼續裝糊塗，不服氣道：“我咋的了？你說清楚！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李墉一咬牙，當即質問道：“我問你，你是不是去了沁香樓？”
李羨心中一凜。
他還真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
不行，不能承認，雖然古人去青樓不違法，但自己畢竟是個孩子，一定要保持住自己在老爹老孃心中的乖乖神童的形象。
這要是承認，我這清白小正太的名聲可就全毀了。
於是，他繼續裝作很疑惑的道：“爹，你在說什麼我真聽不懂……沁香樓是什麼？”
李墉皺眉：“你還裝！沁香樓不是好地方，那是窯子，窯子懂不懂？”
李羨一裂嘴：“你說啥？窯子？我怎麼可能去那種地方！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李羨很熟練的否認三連。
李墉眼睛眯起：“剛才你陳叔叔親眼看到你跟一個陌生人從沁香樓走出來！莫非，陳叔叔會說這樣的瞎話？”
聞言，李羨恍然，原來是陳群林在這打小報告。
“他看到了你就信？他說沒說瞎話我不知道，我就想知道他萬一瞎眼了呢？”李羨反問。
“爹……你說的沁香樓，我從來都沒聽過，你若是不說，我都不知道那是窯子。”
李墉氣的不行，他得知這事後十分擔心李羨。
現在自己兒子好不容易走上正途，萬一被那沁香樓裡的姑娘迷住，他的清白可就全毀了！
若是沒看住他李家的唯一獨苗，那才真的是愧對列祖列宗，百年之後又有什麼面目去見先人！
李墉繼續板著一副苦瓜臉：“熊孩子還敢嘴硬，我明日就去文政院問問，看看你有沒有早退！”
李羨心中冷笑。
你問任你問，我怕算我輸，我隨便在文政院打聲招呼，他們都得向著我說話。
“好，爹，你去問，你隨便問，但這事沒確定之前，你可不能告訴我娘，你若告訴他，我就把你去窯子的事告訴她。”
李墉一聽，滿頭烏雲：“你胡說個啥呀！我啥時候去窯子了？我沒有，你別胡說！”
李羨反駁道：“沒有？不可能吧！你沒有怎麼知道沁香樓是窯子？”
李墉：“？？？？”
“怎麼著？老子在明水混了這麼多年，知道那是窯子很奇怪嗎？知道就代表我去過嗎？你這什麼邏輯！”
“照你這麼說，我還知道魚翅燕窩呢，你爹我吃過嗎？”
李羨撇撇嘴：“那你也只是聽陳叔叔說看到我去了，又未親眼看到，憑啥誣陷我去了？你還打我！萬一我沒去，我是不是還要打回來？”
李墉：“……”
“別說我沒去，就算我去了，跟那些花魁睡了，那又能說明什麼？能說明我跟她發生關係了嗎？你就能抱上孫子嗎？”李羨繼續說道。
李墉一聽，肺子差點沒氣炸了！
這孩子，懂的太多了！太氣人了！太虎了！
經過一番辯論，李墉竟然發現自己說不過他。
“你你你！好！你小子給我等著，我明個定去文政院問問！”李墉被懟的說不出話，只能放下狠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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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羨得理不饒人：“那你給我道歉，就說今日打我不對，否則我就誣陷你去過窯子，我就說我看到你去了，看看我娘是個啥表情。”
聞言，李墉臉色漲紅：“你……還反了你了！”他快走向李羨，抬手又要打。
李羨急忙開始疾跑模式。
“好！我這就回去告訴我娘！”
李墉追著追著就妥協了，向來懼內的他，真怕回去跪搓衣板：“好了！羨兒，爹錯了！你快停下！”
……
家中，一家人圍在桌子吃飯，李羨和李墉四目相對，悶頭就是吃飯。
李墉李羨二人互相抓著把柄，誰也不敢第一個說話，生怕哪口火沒憋住。
正常來說，不做虧心事，是不怕鬼敲門的。
可李墉狗狗祟祟的飯都沒吃好，顯然是去過沁香樓。
馬如蘭察覺到有哪裡不對勁，主動問道：“你倆這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嗎？”
二人異口同聲的說道：“沒有！”
馬如蘭：“沒有就沒有唄，怎麼看你倆這麼緊張呢？”
“羨兒，最近學業可忙碌？”
李羨點頭：“忙，特別忙，我這準備參加第三次月考了，娘放心，我有信心在考進並州府文政院。”
“好好好，羨兒最厲害了，你可要好好讀書，別學你爹。”馬如蘭沒好氣的看了李墉一眼。
“我咋了？好好的說我做什麼。”
“說你咋的？”
李墉：“說說唄！沒事，夫人今日這飯菜，真是好吃。”
說到飯菜，李羨忽然想起自己想要做飯的事，於是便說道：“娘，明日我回來，我給你燒菜如何？讓你嚐嚐我做的菜。”
馬如蘭秀眉一挑：“你？羨兒要做菜？”
“是啊。”
“你有這份心就好啦！現在還是要以學業為主。等你考上並州府文政院再說。”
李墉不以為然道：“他要做你就讓他做嘛！多學門手藝不是壞事。”
一聽這話，馬如蘭再次冒火：“你這話說的，羨兒日後是要做官的，你讓他做飯幹什麼？又不是當廚子？你看誰家官老爺不是有一堆廚子在後面伺候，再者說了，萬一因為做菜把羨兒燙著了，他還怎麼寫字？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嫁給你這麼多年也沒見你給我做回飯。”
李墉撓撓頭。
我就不該說話。
看著老爹那吃癟模樣，李羨心中一陣暗爽。
這個家，只要在老孃面前搞好自己的好形象，老爹就不敢欺負我……
讓你今天打我。
哼。
“娘，明日我要早些去文政院，現在學業重，雖然我聰明，但也不能太驕傲，要腳踏實地。”李羨之所以想早去，實際上是想去文政院跟孔大勝串供，以免老爹抽查露餡。
這一番懂事的話讓馬如蘭聽了更是心情舒暢：“好！真是為娘的乖兒子，真是像我。”
李墉翻了翻白眼。
再乖再優秀也是跟我姓的好不？
就好像沒我你自己能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