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百年來難得一見的現象。
皇室向來瞧不起天月宮的神神叨叨,天月宮也不稀罕皇室的獨裁,兩股勢力盤踞在南疆上頭,割據一方,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現在,天月宮聖女怎麼和皇室大臣攪合在一起了呢?
容玄沉默著坐在上首,看父親原來的那幾個親信和巫靈打成一片,目光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什麼。
“少主如今已經回來,我們得想個法子把少主送進宮裡,和皇上見面。”
“可是二皇子和三皇子虎視眈眈,雙雙把守了所有宮門,要塞一個大活人進去,難如登天。”
“你們莫不是忘了靈兒這個丫頭。”劉玉成一語點醒夢中人。
劉玉成是幾個人裡職位最高的人,如今已經混到了宰相的位置,這也是他能跟兩位皇子分庭抗禮這麼久的原因之一,在容玄回來之前,他一直是太子一黨的領頭羊。
說來也巧,老皇帝不知道是不是心懷愧疚,在容玄父親身死後一直沒廢黜其太子的身份,這麼多年來也沒另立太子,劉玉成覺得,只要讓容玄進宮表明了身份,那他有很大機率能繼承儲君之位。
“對啊,靈兒是天月宮的人,二皇子無權阻攔,那我們要以什麼名義呢?”
新的疑問再次難倒了幾個老家夥,容玄覺得屋裡悶得慌,打算出去走走,等他們商量好了再來找自己。
這裡是劉玉成的府邸,和東周的園林風格截然不同,這裡的房子多是木頭竹子做成的,也沒有所謂的假山高樓,院子更是開敞,簡直就是隨時對外開放,連院牆都沒有。
園中花草都是自己長出來的野花野草,無人打理,長勢喜人。
容玄在這樣的環境下,難得心情美妙,不自覺多停留了一會。
“你便是容玄哥哥?”
身後傳來一聲女聲,他回頭望去,只見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挽著高髻,頭簪銀飾,脖子上戴著銀項圈,身著精鑲刺繡的交領短上衣和黑色百皺裙,暗底暗花,精美不凡,一看就非富即貴。
她圓臉可愛,表情靈動,肢體動作也滿是純粹率真,一蹦一蹦地跳到容玄面前,一把挽住他的胳膊:
“爹爹早就說過你要回來,我日日盼著,總算看見你了。”
“你是?”容玄皺著眉,不動聲色將自己的手抽出來。
“是我啊,你的未婚妻,雙雙。”
“未婚妻?!”容玄眉目一凜,他好像知道劉玉成冒著丟掉性命的危險也要接他回來是什麼目的了。
“雙雙姑娘可能誤會了,我從來就沒有過未婚妻,而且我已經……”
“有的,”劉雙雙迫不及待打斷了他,“從我有記憶起,爹爹就告訴我以後要嫁給你,而且,我可是有證據的噢。”
她說著從腰間托起一枚竹牌,上頭刻著一個“玄”字。
巧的是,容玄也有一塊刻著“雙”字的竹牌,那是父親留給他的。
他一直以為是父親的名字,沒想到……
“怎麼樣,容玄哥哥相信了吧?我們可是指腹為婚呢。”劉雙雙滿臉得意,再次抱住了他的胳膊,撒嬌。
以往燕拂羅做出這種神態,他只恨不得她多親近些,現在換了一個人,容玄頓時雞皮疙瘩掉一地,連忙甩開她的手逃也似的離開了。
身後女子嗓音清脆仿若百靈鳥,天真的笑迴盪在耳邊,容玄心裡慌亂,不是因為她的挑逗,而是害怕燕拂羅知道了會生氣。
她那般心高氣傲,絕對不會委屈自己 。
容玄又想到她不止一次說過不能接受別人,他決定這個南疆不待也罷。
於是一腳踏進幾個老家夥議事的房間,驀然闖入,他們紛紛停下話頭轉身來看他。
容玄臉上還有一絲氣惱過後湧上來的粉,但他面色陰沉,沒人會想到不該想的地方去。
“巫靈,我們走。”
“這,發生什麼事了?”巫靈不明所以,容玄卻懶得解釋,轉身大跨步就離開了。
巫靈從案上跳下來,慌忙跟上。
待兩人走後,劉玉成才撫著鬍子笑了笑:“想走?沒那麼容易。”
“宰相,現在咱怎麼辦?這個容玄好像不好控制。”
“一個毛頭小子,本相有的是辦法,你們先退下。”
“是。”
出了劉府,容玄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在腰側摸了摸,摸到一塊竹牌,燙手似的遠遠甩開了。
他這怪異的舉動讓巫靈瞪大了眼睛。
“少主!你怎麼把太子留給你的信物扔了?!”
“屁的信物,爺不奉陪了,這就啟程離開南疆,至於你……”容玄回頭看了她一眼,道:“得跟著我們直到夫人平安生產。”
巫靈:……
她悄悄去把竹牌撿了回來,藏在兜兜裡。
兩人一前一後回了燕拂羅落腳的地方,她還在睡覺。
孕婦嗜睡是正常的。
容玄默唸三遍,脫了身上衣服躺在她身邊,沒想到剛動作,她就嚶嚀一聲,醒了過來。
“容玄?你還沒走啊?”
“小憨憨,我都回來了。”容玄低頭在她迷迷糊糊的雙眼上貼了貼。
她剛剛打了一個哈欠,眼睛溼潤,有點甜。
“唔……”她下意識抬手推開他,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怎料容玄太粘人,見她醒了越發肆無忌憚,直接伸手穿過她身下,把人撈到懷裡抱著。
“要不要出去走走?南疆雖然沒有東周繁華,但是有很多稀奇的物件,若是瞧上了,我們可以買一點帶走。”
“嗯?你打算在南疆留幾天啊?”自始至終,燕拂羅都不知道容玄一開始的目的就是這裡,一直以為他們就是無目的的遊山玩水呢。
“明天就走,你覺得呢?”
“為什麼這麼快?”她驚訝地瞪大眼睛,“我都沒有睡夠呢。”
“你啊,”容玄哭笑不得,點了點她的鼻子,“在哪裡不是睡?”
“我就是想嚐嚐在這裡睡覺會不會有什麼不同。”
“能有什麼不同?還能讓你做發財的夢不成?”容玄沒有睏意,見她越來越精神便起身開始穿衣服,打算帶她出去走一圈。
“那可說不一定……”燕拂羅渾身放鬆,任由他擺弄,正眉飛色舞地說著話,突然語氣一頓,整個人的氣場都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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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