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拂羅卻故作不知,小聲道:“華姐姐是怎麼了?突然想要與我比試,就不怕外人說我欺負了你?”
她這話什麼意思?!
華霜猛地回頭,眼裡淬了毒:“你憑什麼斷定,本小姐會輸給你?”
“憑什麼?”燕拂羅眼波流轉,看見了滿臉不贊同的燕蘭玉,收回了繼續挑釁的心思,“就憑我不要臉吧,若事情真如華姐姐所想發展下去,我可能會撒潑打滾求逍遙王殿下憐惜,屆時就不知道華姐姐如何收場了。”
她說的一臉認真,好像她真能拉得下那個臉皮。
不,她就是能!
華霜恨不得撕爛她的臉,卻又無可奈何,臉色幾次變換,最終還是氣鼓鼓地和人換了位置。
身邊再無旁人,燕蘭玉才重重放下茶杯,哼了一聲:“你行事莫要張狂,府裡有父親罩著你,外頭指不定誰就給你穿小鞋了。”
“哪能啊?”
燕拂羅嘴角一彎,桃花眼微微向上挑,她的眼眸無論何時都是水潤潤的朦朧色,笑起來多情又嫵媚:
“在外不是還有大姐姐罩著我嗎?”
燕拂羅第一次感受到來自女主的光環照耀。
剛剛那會,按照瑤華對自己的厭惡,肯定是不能善了的,誰知道燕蘭玉輕飄飄的一句話,居然就把事情糊弄過去了。
這哪是什麼苦情女主啊,這明明就是金光閃閃的大腿啊!
燕拂羅決定了,繼遠離男主的志向後,她又多了一個當大腿掛件的願望。
“你……”
燕蘭玉對上她冒著星星的雙眼,一時無語凝噎。
她實在想不通,前些天還千方百計陷害自己的人,怎麼會突然改變了性子,不但對她全無惡意,還充滿了崇拜。
那是崇拜吧?
燕蘭玉不自在地移開視線,輕咳一聲:“休得貧嘴。”
“遵命,姐姐。”燕拂羅笑彎了眼睫。
這種古代名媛們的聚會,她是第一次見識,開始時興致勃勃,一會歪頭聽旁邊的人討論填詞,一會看對面兩人撫琴弄月,再者還有各種文字遊戲,飛花弄令,作詩吟唱。
看久了,燕拂羅好像回到了讀書時代,老師在上頭口沫橫飛,她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她不是故意的。
為了提起精神,甚至都伸長了脖子去看男席那邊,不出所料,他們玩的也是同一種遊戲……
燕拂羅懨懨喪氣,正要收回目光,還不期然對上了趙璟,為了不讓他誤會,她立馬對他旁邊的人扯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趙璟的旁邊,正是逍遙王容玄。
趙璟目光一沉,深不可測。
書裡的世界就是圍繞著主角轉的,身為男主,他容貌出眾,天資卓絕,一個勾唇,一個挑眉都能讓人心跳加速,這會暗沉沉的眼眸充斥著怒氣。
不過他不是對燕拂羅。
自始至終,他都覺得燕拂羅的改變是因為燕蘭玉。
他親眼所見燕蘭玉是怎樣的心胸狹窄,又是怎樣惡毒、迫害燕拂羅的,所以不管旁人說什麼,他都會下意識地把燕蘭玉往壞的一方面想。
此時燕拂羅就坐在她身邊,指不定就被她威脅了。
是了,明明拂羅一開始看的是他,被發現後才慌不擇路去看容玄的。
趙璟越想越氣,霍地起身離席。
他走了,眾人也只靜了片刻,就又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不過燕拂羅沒發現這一變故,沒人找她麻煩,她便百無聊賴拿面前的食物出氣,那些點心都是擺來看的,外觀精美,味道卻不怎麼樣。
燕拂羅嘗了一塊,立馬嫌棄地撇撇嘴,倒是瓜果新鮮,吃了壓壓味,還能解渴。
不知不覺她就把自己面前的果子吃完了,又一杯茶接一杯茶的喝,不是渴,單純無聊,沒事找事。
期間有不認識的婢女過來,在燕蘭玉身旁耳語幾句,她便面色複雜地跟著人走了。
燕拂羅抬眸掃了一眼,沒有放在心上。
雖然她現在在棋局中,卻總以局外人的目光看待一切,刻板的覺得女主是不會遇到危險的,就是有,她也能輕而易舉化解。
但是燕拂羅忘記了,這個世界裡,還有一個人可以壓制住女主的光環,那就是另外一個主角——趙璟。
踏青宴過半,燕蘭玉還沒回來,燕拂羅食多了水,小腹脹痛難忍,她悄悄離席,打算找個茅廁解決一下。
這處農名義上的主人是城南溫家,溫家世代皇商,有錢有勢,官府的人都會給幾分薄面。
可以拿來給貴人們玩樂,莊子自然不差,面積很大,典型的江南園林建築風格,宅內有花有草,小橋流水與古樸涼亭。
當然,它的壞處也顯而易見。
燕拂羅迷路了。
好不容易抓到一個端茶的婢女,問路解決了人生大事,出來就不知東南西北在何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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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無頭蒼蠅一般亂轉,幾次堪堪與出口擦肩而過,正要垂頭喪氣之時,突然看見前邊黯然神傷的燕蘭玉。
“姐姐。”
燕拂羅一喜,幾步走近被她臉上的淚水嚇著了。
“你怎麼哭了?”
可惡,是誰?居然敢給女主角氣受!
“莫聲張。”燕蘭玉擦了擦眼淚,不小心把脖子上的痕跡露了出來,燕拂羅眼睛一瞪。
“你別動。”
她當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放低了聲音,連忙走過去,小心撥開燕蘭玉的衣領,果然看見一道刺眼的紅痕。
“這是怎麼回事?誰幹的?!”
燕蘭玉定是難過到極致了,吸了吸鼻子道:“是趙璟。”
“他?”
哦對,趙璟是個暴力狂,原文前期就動不動打女主,鎖人喉,還幾次受了“燕拂羅”的挑唆,把女主打得吐血,重傷不起。
可那都是兩人成婚以後的事了,這會還沒影呢,他哪來的臉動手啊?
真是白瞎了那副好皮囊。
燕拂羅憤憤不平,就聽燕蘭玉又道:“他剛剛警告我,讓我離你遠一點。我不服,就和他爭論了幾句,誰料……”
唉,這個家暴男,當初看書的時候怎麼沒發現他如此惡劣?
“姐姐為何不把事情和他解釋清楚?”
燕蘭玉目光閃了閃,不著痕跡地避開了燕拂羅的手,掩耳盜鈴般整理起衣領來:“他要蒙著耳朵,又能聽得見什麼呢?”
她這是對燕拂羅有芥蒂了。
燕拂羅愣了愣,呆呆看了一眼空了的手,心裡那個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