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燕拂羅痛呼,捂住被彈紅的腦門:“娘你作甚又打我?”
“打得你清醒了才好,最近跟魔怔了似的,總是跟娘作對。之前還不是你主動的要做皓王妃?”
“娘就將之前的我才是魔怔了吧,反正我不要皓王,他是姐姐的。”燕拂羅捂著腦門爬起來,要回房間躲避羅氏的魔咒。
卻不小心讓她追了上來。
“你這個死丫頭,怎麼說你都不聽,你是要氣死娘嗎?”羅氏氣急敗壞,順手從桌子上拿了一個東西舉起來,想嚇唬嚇唬燕拂羅。
卻不想那東西裡面盛著液體,漆黑的墨水當頭而下,淋了羅氏全身。
燕拂羅回頭看見她這副模樣,一時想笑,又不敢笑出聲。
“你好端端的在屋裡放墨水幹嘛?”羅氏感覺自己遲早被燕拂羅氣出毛病,說話時還有幾滴墨流到她嘴裡,有點苦澀,還有點腥臭。
“不是我的,我是從哥哥書房裡順出來的。”
燕拂羅眼珠一轉,有了計較。
自從拿回這東西,她研究了好幾天都沒找到貓膩,這不剛喪失鬥志,羅氏就送上門來了。
“你,你說什麼?”
羅氏一呆,連吐了好幾口口水,話也不曾講一句,便慌不擇路跑了。
燕拂羅眼睛一眯,默默跟了上去。
這世上除了已經死去的書情,就只有羅氏知道燕雙玉中的什麼毒。
此時燕雙玉雖已經被妥善安置,派專人十二個時辰照顧著,可是他卻一點也不見好轉,每日裡昏昏沉沉著消瘦下去,模樣比之前還要嚇人。
燕拂羅知道,必須得找到解藥,才能讓他恢復生機,所以不得不利用了羅氏,希望原主在天之靈不要太生氣。
眼看羅氏彎也不拐,徑直回了她的主院,著急忙慌地讓人準備熱水洗漱,燕拂羅開始懷疑自己:難道毒沒在墨裡?怎麼羅氏不找人解毒,反而先洗起澡來了?
也對,這些天她查閱古籍,各種試毒方法都用過了,如果毒在裡面,早都應該試出來了。
這會看羅氏的反應,她懨懨地不再抱希望,想著夜裡再去燕雙玉的屋裡,細細探查一番。
就在她轉身離開之際,一個雙目無神的老嬤嬤突然從羅氏屋裡出來,似乎在叮囑門口的小丫鬟,而後又鬼鬼祟祟縮了回去。
燕拂羅滿心狐疑,這人怎麼從來沒在府裡見過,如果是羅氏的心腹,就更不應該這樣躲躲藏藏的了。
肯定有貓膩!
燕拂羅左右看看,正好看見一個眼熟的丫鬟,朝她招了招手:“知夏,你過來。”
“二小姐有什麼吩咐?”
燕拂羅在腰間摸索一番,一無所獲,她尷尬的笑了笑,從頭上拔下一支珠釵,插在知夏的頭上:“你幫我把母親身邊的花影引走。”
花影正是羅氏門口的那個丫鬟,是她的心腹。
知夏只為難了一秒,便果斷答應了:“二小姐放心,奴婢和花影私下有點交情,這事就包在奴婢身上。”
她只道燕拂羅是和羅氏打什麼啞謎,所以沒有過多詢問。
“嗯,這事不要說出去。”
“奴婢省的。”
知夏笑吟吟地朝花影走去,也不知道說了什麼,竟然真的把她引走了。
燕拂羅一喜,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把耳朵貼在門上聽裡面的動靜。
半晌。
毛也沒有。
她大著膽子推開門,細小的撩水聲從屏風後傳來,還有淡淡的談話聲。
因著門的質量太好,她開關門時沒有發出半點聲響,所以暫時無人發現。
燕拂羅踮著腳尖,比做賊還要謹慎,一步一步靠近,終於清楚的聽見了兩人的談話。
正是羅氏和那個老嬤嬤。
“幽姨,你說拂兒是怎麼了?突然變了大性子,現在還要插手燕雙玉的事。”
羅氏一改平日的囂張跋扈,身子埋在水裡,頭靠在老嬤嬤的懷裡,像個小孩在和大人撒嬌。
那嬤嬤的聲音嘶啞,說話像正在吐信子的毒蛇:“夫人要是不放心,可以把老奴放在小姐身邊,照顧她。”
名為照顧,實為監督。
羅氏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算了,到底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由她去吧。”
“夫人難道忘了,小姐還沒放棄追查燕雙玉的事。”
“這……”羅氏頓了頓:“你說她今天是故意的嗎?是不是真的知道了墨水的真相,怎麼就那麼巧?我就碰到了那墨水。”
“不會的,”嬤嬤想也不想就回答:“我的蠱還從來沒有被人發現過。”
!
原來是蠱!
她就說嘛!
燕拂羅恍然大悟,不自覺吐息聲大了點,這麼點動靜,立馬就被老嬤嬤察覺到了:
“誰!”
她就像已經準備好進攻的眼鏡蛇,速度極快,眨眼間就來到屏風前,一把掀翻它。
面前空無一物。
幽嬤嬤還是不放心,仔細把房間檢查一遍後,才松了口氣。
“幽姨,怎麼了?”羅氏披了一件衣裳,站在木桶裡緊張地看著。
“沒,可能是老奴眼花了。”幽嬤嬤走回來,幫她把衣服拿走:“夫人快坐進水裡,老奴要幫你把身體裡的蠱引出來。”
“嗯。”這種場面,羅氏似乎已經經歷過無數遍,一點也不慌,“對了,拂兒天天把玩那墨水,不會也中了蠱吧?”
“只要她沒碰到墨水,就不會有事。夫人要是不放心,老奴夜裡悄悄去看一眼。”
“辛苦幽姨了。”
“老奴惶恐。”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燕拂羅躲在空間裡全都聽得一清二楚。
此時她正抱著一袋燒烤味的薯片,嘴裡嘎吱嘎吱嚼著,聽到此處愣了愣,有點小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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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錯了,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鬼和各種小蟲子!
還好她一直以為那是毒墨,從沒上手沾過。
“幽姨快別這麼說,若不是有你從旁指點,我也不會有今天。”羅氏滿臉感激地看著幽嬤嬤:“這次解蠱,還要麻煩你用血作引。”
“只要夫人記得老奴的好,老奴就心滿意足了。”
說罷,幽嬤嬤從腰間拿出一把精緻的小刀,割破手指把血滴進水裡。
血花散開,羅氏臉上立馬出現一種享受的表情,她閉著雙眼,仰著頭,時不時發出一些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沒一分鐘,又轉為略痛苦的神色。
只見她水下的皮膚似乎活了,鼓起一個個小包,毛孔被撐大,一條條紅色的絲狀軟蟲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