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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言談武俠夢,少年俠客行

趙壽生這三個字可謂是一個傳奇,而且無關江湖內外,都是個傳奇。

他自謙的說,自己只是一個寫故事的人,可他的人生,本就是個好故事,足夠傳奇,足夠勵志....

並且所有的武俠迷都知道,趙崑崙不僅是一個寫故事的人,而是一個能將武俠故事幾乎寫到極致的人,一本《崑崙》折斷了多少少男少女的武俠夢。

崑崙既是書中主人公的江湖稱號,也是一本絕世武學,亦是一個時代的江湖故事。

可以說宿舍內的人除了西門雪,全都看過這本武俠著作,此書改編的電影,電視劇早就紅遍了大江南北,重複翻拍了多次,經久不衰。

就連一向只愛看家庭劇的柳燕紅提及《崑崙》中的人物,也是能說個一二三四五的。

而西門雪只是不愛看小說而已,其實他是知道趙壽生的,只不過知曉更多的是他的人生故事。

趙壽生出身貧寒,寫作之路走的相當不易,在當時不僅面對家人的不解,還受到了生活壓力的阻礙,可他依舊不肯放下手中的筆,不肯放下心中的武俠夢......

最終他也真正的印證了那句話,十年寒窗無人問,一朝成名天下知,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不飛則已,一飛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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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今日,《崑崙》和他已經化作了一座大山,後輩人可以登臨山頂,卻無法成為這座山。

他在即江湖嚮往,他去即江湖老去,人人心中皆有江湖,只是江湖再難出另一個趙崑崙。

所以當這樣一個傳奇人物,提出想要見見陳天弘的時候,大家才這麼驚訝。

陳天弘現在的名氣不小,但做不到家喻戶曉。

而趙壽生已經不能用家喻戶曉來形容了,他是一個時代的標誌。

與趙壽生相比,陳天弘要走的路還要很長。

......

馮子傑和陳天弘約好的時間是下午兩點。

這個時間點剛剛好,老人們已睡過午覺,正是精神最足的時候,地點依然是雨竹軒茶樓。

本來想定在家裡的,這是想著避開司馬北捷,以免尷尬,結果司馬北捷說有事,來不了茶樓了。

於是索性地點就不換了,況且柳生他們幾位也都想見見陳天弘,聽一聽這位少年人的武俠新思想。

有意思的是,陳天弘和父母,蕭國健他們吃過午飯後,他本想自己打個計程車去,結果蕭國健非要送...不止是他,陳志德也說自己跟著送。

說是送,其實是想著有沒有機會見一見趙壽生,別說他們了,要不是自知去了也見不到,高萬峰他們也想跟著了。

可惜,到了茶樓之後,蕭國健和陳志德又不好意思進去了,人家武俠圈子的事,又沒有邀請他們,他們去不太合適,也是怕趙壽生不開心,從而影響到對陳天弘的感官。

結果,兩人只是客串了一下司機,最終還是陳天弘自己一個人走進了茶樓。

陳志德和蕭國健則轉去家裡取那瓶珍藏的酒了,晚上的飯局李曼是安排不了了,他們仍然有約,也只能等下次的機會了。

.....

走進茶樓的陳天弘並沒有立即去包廂,而是重新在腦子裡過了一下趙壽生的事蹟,還有他所書寫的那本《崑崙》。

馮子傑電話裡已經給他說了,趙老爺子是在看《天龍八部》的時候,突然提出想要見見他的,並且提醒陳天弘要多虛心請教,這樣的機會可不多。

不用馮子傑說,陳天弘也明白,趙壽生完全不下於前世的金庸,甚至可以說在這個世界,他是超越金庸的存在,這樣的人讓他怎能不尊重,他已經做好打算等會好好的請教老爺子了。

“不知道趙老爺子,會不會和朱會長一樣提問題考教我....”

在心裡嘀咕了這麼一句後,陳天弘敲響了包廂的門。

打開門的是一位留著山羊鬍的老人,他不認識陳天弘,見陳天弘也沒有穿茶樓的工作服,還以為是走錯包廂的,隨即就要關門,連話都沒有問。

得虧馮子傑此時沒有低頭喝茶,他看到了陳天弘。

“老肖,這是我徒弟,你想把他關門外?剛你不還說想見見他嘛!”

馮子傑起身走向門口,先朝那山羊鬍老人說了句。

而後邊將陳天弘拉進包廂,邊略帶埋怨的說。

“你這孩子,到了也不打電話說一聲。”

陳天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沒打電話是有原因的。

他怕打了電話馮子傑再下來接他,怎麼說馮子傑也是長輩,哪有長輩下來迎接晚輩的道理。

聽到馮子傑的話,屋內眾人的目光重新落在了陳天弘的身上。

他們想過陳天弘很年輕,但真正見到本人後,還是忍不住驚訝,毫不誇張的說,他們每個人的年齡當陳天弘的爺爺都足夠了。

可就是這麼一個年輕人,寫出的武俠小說能和司馬北捷比肩掰腕,連趙壽生都出言稱讚。

一時間眾人的心中不由生出,長江後浪推前浪,世間新人趕舊人的感慨。

歲月不饒人啊!

不過,老人們雖羨慕陳天弘的年輕,但心裡是十分高興的,因為武俠小說後繼有人啊!

至於陳天弘以後會不會專職寫武俠小說,這個問題不大,只要趙老先生出面,曹興奎也要給幾份薄面的。

......

馮子傑開始一一給陳天弘介紹屋內的老人,每個人都朝陳天弘投來善意的目光。

甚至在介紹到柳生的時候,他還特地起身拍了拍陳天弘的肩膀,說了句,不錯,身子挺硬朗的。

這差點讓陳天弘不知道該怎麼接了,硬朗不是該形容您嘛!

陳天弘亦是一一禮貌的回應,屋內的老人們可都是作協總部的會員,他們的人數多少,是衡量一個民族文化財富的標誌,甚至可以說是文明水平高低的刻度。

陳天弘雖擁有大腦外掛,腦子裡裝了另一個世界的文明,但這並不能代表他就可以狂妄自大了,這個世界的文明不比地球差,甚至在某些方面是要超過地球的。

所以對於這些締造文明的人,陳天弘本能的尊重,當然,故意找茬的人不在此類。

而馮子傑最後介紹的人,是趙壽生,事實上也不用他介紹,陳天弘早就看到了這位氣場最足的老人。

“趙老您好!”

陳天弘恭恭敬敬的問了聲好。

“呵呵。你好,孩子。坐吧!坐吧!不用拘謹。”

趙壽生看著陳天弘年輕的面龐,心中也很是歡喜,老人一般都很喜歡後輩,特別是傑出的後輩。

陳天弘坐在了馮子傑的旁邊,坐下的時候,他看到了趙壽生身邊的小茶几上有幾本雜誌,雜誌很熟悉,是《今古傳奇-武俠版》。

果然,馮老說的沒錯,趙老爺子是因為《天龍八部》才要見自己的。

好的作品就是好的作品,前世的金庸不虧是武俠宗師,連成為傳奇趙老爺子看到後也會忍不住,只是自己一會該怎麼解釋那....

“老馮喊你天弘,我也這麼喊你吧!天弘,我問你個問題啊!”

趙壽生出聲說道。

“得....問題來了,怎麼老人都喜歡問問題啊....”

雖有些無奈,但陳天弘也只得起身。

“趙老,您說。”

“你坐下,坐下!”

見陳天弘又站起來,趙壽生反而催促陳天弘坐下說話。

待陳天弘坐下後,他這才開口問道。

“天弘,你理解的武俠是什麼?”

“我寫《天龍八部》是...額...武俠?”

陳天弘下意識的想要說自己寫《天龍八部》的初衷,他以為趙老爺子會問《天龍八部》,沒想到問題是這個....這不按常理出牌啊!

他沉默了,這個問題,就和馮子傑以前在論壇上解析江湖是什麼一樣,說來很是複雜,是很難用語言去總結的兩個字。

可,每一個寫武俠小說的人,在下筆寫文的時候,首先要去思考的就是這兩個字,如果你連武俠都不瞭解是什麼,那你能寫出什麼好的作品。

趙壽生問出這個問題,既有考究的意思,也是想聽聽陳天弘怎麼理解的,從而得知這個年輕人想要走的路,能走多遠,自己能給他指導什麼。

“說起武俠,泛指的是我們華夏的俠義文化,任何人在任何時間內進行的一種路見不平的行為,都可以稱之為俠義,因為俠義的行為和武力脫不了關係,所以才在俠字的前面加個武....”

“咳咳...天弘啊!趙老的意思,是你自己理解的武俠世界,像你所寫的《天龍八部》中的江湖故事一樣,不用解釋理論。”

馮子傑咳嗽了兩聲,提醒道。

陳天弘臉紅了紅,有些尷尬,他被問懵了,下意識的說理論了,卻忘了在場的眾人都是武俠大家,哪裡需要他來解釋這些。

又想了想,陳天弘重新開口。

“小時候的我總會做一個夢,夢中的自己是世界的主角,這個世界是我自己定義的,規則很簡單,好就是好,壞就是壞,沒有人能欺負自己....”

“隨著我慢慢長大,學習的知識越來越多,看的書也越來越厚,夢中的世界也變得多姿多彩了。”

“我變成了一個俠客,仗劍天涯,恣意江湖,有美食,有佳人,有傳說,有神秘武學,揮手間敵人灰飛煙滅,彈指間飛花摘葉亦可傷人......”

“在夢中接受萬人敬仰,勾勒與心儀之人的遊春的畫面,虐打現實中欺負我的壞人.....我想寫的武俠小說就是小時候夢的折射。”

陳天弘的這段話說的很真誠,眾人聽的面帶追憶....小時候的他們同樣做過這樣的武俠夢。

試問,哪一位武俠小說家所寫的小說不是自己心中的武俠夢那。

不過眾人依舊沒有說話,因為陳天弘並沒有具體說出,他所期望的武俠世界是啥樣的。

是趙壽生的豪傑之路?是司馬北捷的陰謀算計?還是墨月的繞指溫柔.....等等,總歸要有自己的風格。

而陳天弘自然沒有說完,他在想後續該怎麼說,是把前世的武俠文化說出,還是參照這個世界武俠文化去延伸,還是說自己心中的武俠!

......

“武俠是每個人心中的江湖,江湖是由人組成的,人的天性是追求自由的,我嚮往的武俠江湖是心之所向,拔劍向前的快意恩仇,縱橫四海,恣意灑脫....”

“我有一劍,可撫平天下不平之事,我有一心,無愧天下有愧之人,武是馬,俠是韁,騎馬握韁,便是我的武俠!”

“在我的武俠世界裡,我生來自由,豈能受到約束.....胸中自有天理在,敢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除惡揚善....”

陳天弘的這番話說的激情昂揚,有點少年人的輕狂意思,說出了一個少年的天性,那就是自由!

最終,他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武俠夢!

“呵呵,不虧年輕人啊!初生牛犢不怕虎,不受約束,只要自由...”

柳生呵呵笑著,他前幾天上網的時候,還真看過陳天弘的網絡小說。

因為其他小說太長了,所以他僅看了短篇的《悟空傳》,其中唐僧所說的那句“我要這天再遮不住我眼”所表達的意思就是崇尚絕對的自由。

“縱橫四海,恣意灑脫,好狀態,好理想。”

山羊鬍老人摸著鬍鬚,微笑。

“我有一劍,可撫平天下不平之事,我有一心,無愧天下有愧之人!好氣魄!好少年!”

又有一人介面,先不說回答的怎麼樣,這話聽起來很是激盪人心。

“快意恩仇,除惡揚善...”

然而,與前面幾人不同,趙壽生聽完陳天弘說的話後,心裡卻有些失望。

陳天弘說的這番話有股子年輕人的朝氣,可還是沒有完全跳脫傳統的武俠小說觀念。

因為當前的武俠小說,也主要是寫善惡之爭,透過平民與豪強,俠客與惡霸,清官與貪官汙吏等之間矛盾鬥爭,來顯示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不能說這麼寫有問題,但與趙壽生所期望的,是遠遠不夠的,也就那句“武是馬,俠是韁,騎馬握韁”透露著些許道理。

“可能是問的有問題吧,年輕人的江湖不都是這樣的嘛!還是問問他《天龍八部》吧....”

趙壽生思量了一下,決定換個問題。

只是還沒等他開口,馮子傑說話了。

“天弘,我記得上次和你聊天,你說為你的江湖寫了一首詞是吧,怎麼樣,現在想好了嘛,說說看,也讓我們這些老頭子,聽一聽你們年輕人的江湖是什麼樣的。”

馮子傑的這番話不止讓趙壽生一個人提起了興趣,屋內的所有人都看向陳天弘。

就在中午的時候他們還在談論《天龍八部》裡的詩詞,先不說小說,這小子的詩詞寫的讓人很是驚豔。

“額....詩詞!”

陳天弘聞言怔了一下。

其實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還有下面的。

剛剛他說的話都沒有借用大腦外掛,純屬是自己內心所想的武俠江湖,後面他本打算說一說金庸的武俠世界的。

可被馮子傑這麼一說,陳天弘就暫且按下了後面的話,只是他真忘了自己啥時候給馮子傑說過詩詞的事情。

“還沒想好嗎?我記得你上週還給我說差不多了。”

見陳天弘一臉茫然的樣子,馮子傑也有些失望。

他這麼說一來是想聽首好詩詞,二來也是想讓陳天弘在眾人面前露個臉,重點是引起趙壽生的關注。

馮子傑看出來了,趙壽生剛剛的眼神明顯一黯,肯定是沒有達到心裡的期望值,所以他想讓陳天弘用詩詞補救一下。

“上週...馮老您是說那首《俠客行》吧,這首寫好了。”

被馮子傑這麼一提醒,陳天弘想起來了。

前段時間,馮子傑催促他寫《天龍八部》的後續,當時他在忙,就說自己在準備一首寫給江湖俠客的詩。

“《俠客行》,少年俠客嗎,天弘,讀來看看。”

聽到詩名的柳生忍不住追問,一聽這名字,就很合他的胃口。

“好....”

一首詞而已,雖然有點裝X,但不能讓馮老爺子失望啊....這麼多人那。

於是前世詩仙李白的詩詞,第一次在這個世界展現。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閣下,少年俠客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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