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南舟開啟食盒,露出一碟糕點,方方正正,其貌不揚。
寧青娥疑惑地觀察一會兒,驚喜地說:“八珍糕!”
“不錯。”南舟端出碟子,放在寧青娥面前。
八珍糕不光是糕點,還是健胃養脾的藥膳,有食療作用。
八珍原指其中加入的八種食材,後來改良、變化,早超過了八種。
不同季節、不同功效、不同年齡、不同性別,甚至不同的個人口味,都會影響八珍糕的製作。
夏日炎熱,食慾減少,正是吃八珍糕的時候。
糕點份量多,寧青娥高高興興地吃了一小半,看著剩下的大半,為難起來。
她摸摸肚子,吃不下,但還想吃,受饞意熬煎。
於是皺著小臉,怨南舟:“怎麼這麼多,我吃不下了!”
南舟敲一下她的腦殼:“誰讓你一個人吃了,帶回去給你阿母。”
寧青娥捂著腦袋,心虛沒想到阿母,她轉移戰線,倒在南舟懷裡,碰瓷說:
“好疼!乾爹把青娥打成重傷了,要親親才能好!”
南舟揉她臉:“什麼親親抱抱,像什麼話!”
“哼,你也就假正經,被我親了抱了,不是高興得很!”寧青娥坐起身,吐舌頭,衝南舟做鬼臉。
南舟只是找個藉口,訓一訓她,沒想到,這小公主居然趁機發起了進攻。
他狡辯:“我是怕,你長大以後,改不過來。”
“那就不改嘛,我、乾爹、阿母,就待在一起。”寧青娥又躺下來,枕在南舟腿上,仰著臉笑。
南舟捏捏她的臉,也笑起來:“好。”
時間差不多到了,白鷺走進來,見到兩人黏在一起,心中羨慕。
一面羨慕小公主,和南舟親近,一面羨慕南舟,和小公主親近。
南舟扭頭,指指旁邊桌上的點心和茶,讓白鷺坐著歇一歇。
他看寧青娥:“你的武功練得怎麼樣了?”
寧青娥眨巴兩下眼睛,坐起身:“我聽到阿母叫我了,我走了。”
“回來。”南舟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拉回來。
“我已經練了不少了!”寧青娥苦著臉,裝可憐。
“練給我瞧瞧。”南舟說。
寧青娥沒有辦法,只能練起龍蛇舞。
龍蛇舞有十二個姿勢,她練到了第三個。
南舟驚訝,這小公主平日裡偷奸耍滑,練功還真沒敷衍。
他指點寧青娥兩下,放了她。
“公公再見!”寧青娥如同補習班上,聽老師說了下課的學生,立即跑了出去。
白鷺拎著食盒,追上去。
耳房裡,重歸寂靜。
南舟靠在榻後木板上,喝著茶,想寧青娥之前說的話。
他、寧青娥、簫月,三個待在一起,倒是不錯。
至於待在何處,這大寧後宮就不錯。
他喝完茶,起身,去了主殿。
簫月待他,比以前自在了些,他常坐在椅子上,聽簫月撫琴弄簫。
他有宗師級的簫技,雖然對音律沒有興趣,卻也能和簫月聊一聊。
音樂什麼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搞音樂的人好看!
簫月坐在正堂太師椅上,正吃白鷺帶回的八珍糕。
南舟站在她身後,一雙眼睛,肆無忌憚地上下瞧。
不一會兒,西配殿的袁晴兒出來了,到正堂,與簫月請安。
與往常一樣,簫月請袁晴兒坐下,喝一杯茶。
袁晴兒端起茶碗,不太高興。
她一進門,就瞧見南舟在看簫月,到現在,南舟只瞧了她一眼,就把目光放回了簫月身上。
昨天晚上,還你依我濃,今個早上,就成了熟悉的陌生人了?
她沒去想,南舟原先就是這麼待她的。
她嫉妒起來了。
“姐姐在吃什麼點心?”她露著笑臉,看簫月旁邊的桌子上。
“八珍糕,妹妹喜歡,也嘗一嘗。”簫月看向紅露,示意紅露端糕點給袁晴兒。
紅露還沒動,袁晴兒說:“好啊,勞煩南公公端來。”
這下子,紅露不好去端了。
南舟心想,這女人玩什麼花樣?
他端八珍糕,到袁晴兒身邊,要把碟子放下。
袁晴兒忽然伸出手,去接碟子。
她的手掌,“正巧”覆蓋在南舟手上。
南舟抽出手。
袁晴兒神色不變,把碟子接到懷裡,用一隻手拿著,捏起一塊吃。
“這八珍糕,味道果然不錯。”
八珍糕一塊有半個巴掌長,袁晴兒一段段咬,咬最後一小塊的時候,“不小心”把手指也放進了嘴裡。
那手指,剛剛摸了南舟的手。
南舟看得眼皮直跳。
這小妖精,真會玩。
簫月一笑:“妹妹喜歡,就都帶回去吧。”
“多謝姐姐。”袁晴兒笑很燦爛,“雙珠昨夜扭了手,還請南公公幫我端一趟。”
立在袁晴兒身邊的侍女,忽然被扭了手,立即裝作手腕乏力的模樣。
她的演技實在很差,前一秒,手直著,下一秒,手垂下了。
袁晴兒要的,就是這種差演技,要是演得像真的,簫月信了怎麼辦?
她要簫月曉得,她就是找個藉口,親近簫月的南公公。
她氣南舟不看她,卻拿南舟沒有辦法,於是遷怒到了簫月頭上,試圖氣她。
簫月的表情管理很到位,袁晴兒觀察不出她的情緒,不知道自己成功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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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告聲退,從主殿出去了。
南舟端著八珍糕,跟在她身後,到了西配殿。
踏入房間,袁晴兒讓雙珠回去休息,剩下她和南舟兩個人。
她坐在榻上,拍拍炕桌:“放這吧!”
南舟走到榻前,彎腰放碟子,兩人的距離,只有半臂。
袁晴兒小聲問:“怎麼樣,小月子生氣了嗎?”
“晚上再教訓你。”南舟小聲威脅她。
“哼,你有本事,你就來咯。”袁晴兒半點兒不慌。
能有什麼教訓?她求之不得呢!
“多大的人了,消停點。”
“誰讓你只看著簫月,你就不能看看我?”
“簫貴人是我小主,我看她是規矩,我看你是怎麼回事?你那侍女還在呢!”
袁晴兒一琢磨,確實是這個道理。
但她不認錯:“那你也不該看她,低頭看你的鞋尖去!”
南舟呵一聲,表示輕蔑。
“簫月比我強在哪裡?你昨天急著走,是不是陪她去了?”袁晴兒又問。
“我和簫貴人,不是那種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