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是說小笛子的姐姐,太平道亂黨之一,永寧帝的心腹大患。
南舟把她,藏在了郊外,一個僻靜的山頭上。
正午,太陽火烈,他拎小鷹子,只用半個時辰,就到了山頭。
山上有一間廢廟,兩週前,他在廟下運功,闊出一個十多平的地下室,放了許多吃食進去。
距離上次來,已經過去了一週。
破廟荒涼,冷清,女人已經習慣,她坐在廟外,見到人影,立即跪下了,頭抵在地面。
南舟放下暈機的小鷹子,對女人說:“起來吧。”
“奴婢不敢。”
她是不敢看兩人的模樣,要是看了,還能活命?
她多慮了,南舟和小鷹子,早變了裝,遮了臉。
南舟沒有堅持,他看著女人。
在永寧帝的努力下,女人的畫像,傳遍了各府各縣,尤其是她的故鄉。賣他們姐弟倆的親人們,也都入了獄。
這些天,南舟思考許久,拿不定主意,不知要怎麼安置對方。
大寧雖然不禁止人口流通,可是各地都是熟人社會,一個外人進來,一定會惹人注目,被認出是通緝犯,是遲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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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殺了最簡單最合適。
但是南公公陰靈根不多,道德水準挺高。不願向無辜的人動手。
今個,他終於找到了合適的法子。
“城裡,搜查已經停止了。你有什麼打算?”他問女人。
女人早有了想法,立即說:“願意跟在大人身邊!”
她樂意,南舟卻不樂意。
【姓名:綠兒】
【年紀:30】
【容顏:平庸(78)】
【修為:無】
【資質:丙上】
【陰靈根:丙下】
【野技:裁縫(精通)、合歡(熟練)、烹飪(入門)】
【關係:敬畏(85)】
【所思:這位大人聽聲音年紀不大,不知道長相可好,若是嫁他為妾就好了】
容顏、資質、陰靈根,沒有一樣拿得出手。
更重要的是,永寧帝拉她去養心殿當晚,就把她打入了冷宮,她那合歡技能,怎麼就到了熟練的程度?
而且,小笛子的事情,南舟半真半假告訴了她。她不想著為她死的弟弟,卻想著當小妾,做夢倒是挺熟練。
南舟裝作沒聽見她的話,問:“你怎麼得罪了陛下?”
永寧帝既然把她拉到養心殿,想來是中意她的,卻忽然大怒,宮中人都很好奇。
女人支支吾吾許久,說:“陛下寬衣時,奴婢看著,忍不住笑了一聲。”
南舟思索一會兒,明白了。心道,好傢伙!
小鷹子沒明白,他倒是不好奇這個。
解了惑,南舟直說:“我有一法,可以改變你的容貌。你改頭換面,拿一千兩銀子,下山去吧。”
“謝大人!”女人大喜,磕起頭。
她想嫁南舟,不過是因為走投無路,現在可以改換樣貌,還能得一千兩銀子,傻子才不答應!
用這些銀子,置一些產業,買幾個男奴服侍,不好嗎?
南舟到她身後,手抓住她的後腦勺,真氣湧入她的面部。
小鷹子好奇地瞧,他還從未聽過,武功可以改變樣貌。
女人哼了幾聲,慘叫起來了,她臉皮下,鼓起一個個小包,小包在她臉上流動,下巴、臉頰、眼周、額頭……
忽然,小包往臉中聚集,成了一個大包,女人疼得渾身顫抖。
大包如氣球,噗地爆開,只聽見嘎達嘎達一陣響。
再看女人的臉,嘴的位置往上了些,眼狹了些,鼻子塌了些,與之前差別極大,仔細瞧,才能瞧出幾分相像。
女人躺在地上,還沒緩過勁來。
南舟丟下一千兩的銀票:“往我們來的方向一直走,兩三個時辰,就能到城裡。”
他抓著小鷹子,一躍十多米高,到樹冠上空,往下飛掠。
下山比上山快,不久,南舟和小鷹子,看到城牆。
城門,有百姓排成長隊,接受士兵的檢查。
大寧越來越衰落,皇城卻越來越繁榮,每日進出,買貨賣貨的百姓極多。
南舟當著守城士兵的面,躍過城牆。
士兵只覺得似乎有黑影一閃,以為是陽光閃了眼睛。
到城裡,南舟放下小鷹子。
小鷹子扶著牆壁,乾嘔著。
這鬼影幢幢,講究的是身法複雜,七轉八折,用來趕路,顛簸得很。
之前只是從皇宮出來,路程不遠,今天長途奔波,把小鷹子折騰壞了。
南舟一拍他的後背:“就這,還想學我這門輕功?”
“師傅你放心,練了我肯定就不——”說到一半,小鷹子又扶住了牆。
南舟覺得好笑:“今個回去,就教你。”
“多謝師傅!”小鷹子頓時克服了暈眩。
他催南舟:“師傅,事情辦完了,我們快回去吧?”
“還沒完呢。”南舟拿出一封信,“你去把這個,交給小主父親。”
半個月前,給簫月帶去家書後,南舟便說,簫月可以寫封回信。
但是正巧碰上亂黨刺殺,簫月感覺風頭緊,把信壓到現在。
早上,還是南舟問,她才拿出了信。
這小主兒,真是賢惠。南舟感嘆。
日後,把那些修陰陽轉輪功的道侶,都丟給簫月管去。
小鷹子打斷了南舟的美好展望。
他興沖沖地說:“師傅就在此處,不要走動,徒兒去送信,一炷香內一定回來!”
什麼時候回宮不重要,重要的是,回宮他就能學到那輕功!
他恨不得把信一丟,現在就回宮去!
南舟搖搖頭,無視小鷹子的幽怨:“老規矩,太陽下山的時候,到最大的酒館等我。”
出了小巷,他在街上逛逛,買了些小吃嚐個新鮮,去了千星河。
千星河是雅稱。夜晚時分,河上漂一個個畫舫,畫舫上一盞盞蠟燭,火光如星。
這些畫舫,分兩塊地盤。上游一塊,是酒樓的船,主打朋友相聚,增進友誼。
下游一塊,是勾欄的船,主打郎情妾意,也是增進友誼。
南舟找了個沒去過的勾欄。
“公子怎麼稱呼?”老鴇來迎。
“朱元章。”
……
小鷹子在酒樓,等到太陽落山,月亮升起,打更的更夫敲響三更天的鑼,酒樓關門,也沒見到南舟。
他不敢走遠,躲在酒樓後面,又等到太陽升起,日上三竿。
南舟回來了。
“師傅,你去哪了?”小鷹子有些擔心,打量南舟,見他完好無損,放心了。
不知那是怎樣一番風景!
他心癢癢,眼放光:“師傅,下次我能不能旁觀?”
南舟扇了他一腦瓜子,這是能旁觀的事麼?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