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0！終場哨聲響起，記分牌上刷出最後的數字。
楚子航找尹凡的事居然是打籃球，兩人都不是普通人，更強的肌肉力量、更好的敏捷性、骨骼的超角度彎曲讓籃球這項運動變得無比簡單，每次進球都是扣籃。
學院裡哪怕是一個女生都能做到如此程度，所以喜歡打籃球的人很少，大家更喜歡傳統圍棋這樣的智力競技專案，還有高山滑雪速降這種考驗敏捷和膽量的運動，因此楚子航從來找不到其他人和自己打球。
他只是把籃球當做是一種鍛鍊身體的運動，第一個教他打籃球的是那個男人，這就足夠讓他堅持這項運動一輩子。
兩人脫下球衣走進球場的淋浴間沐浴，大家都是男人，也沒什麼好避諱的。
楚子航消瘦的身體上滿是精壯的肌肉，他沖涼很奇怪，一分鐘熱水，一分鐘冷水，一分鐘溫水，嚴密的就像是機器。
尹凡正洗著頭髮，卻發現楚子航一直在盯著自己。
“楚兄，你在看什麼？你不會有那種癖好吧？”
“沒有，”楚子航有些尷尬，“只是很好奇你身體上的那些傷疤。”
“你說這些傷疤嗎？”尹凡笑了笑，得益於狩魔獵人的特殊體質，他的身體健美的就像是專業的運動員，但美中不足的就是上面有幾道猙獰的傷疤，其中有一道甚至橫亙在他的胸口上，想必那曾經是一道險些致命的傷勢。
“傷疤可是狩魔獵人的榮譽勳章，”尹凡衝乾淨了自己的頭髮，“每一道都會讓我們面對魔物時更加謹慎。”
“這一道傷疤，來自於一隻吸血妖鳥，是我試圖幫它解除詛咒的時候留下的，如果我想殺了它的話其實會很輕鬆，但是我聽了一個前輩的故事，以為自己也能幫它解除詛咒，可惜最後失敗了。”
“這一道，來自於一隻水鬼，水鬼其實是一種非常弱小的魔物，但是它們會成群出現。我就是因為自大，所以沒有聽老師的話喝魔藥塗劍油就去狩獵它們，結果差點死在了那裡。從那以後我就再也不節省劍油和魔藥了。”
“這一道，來自於一隻古代鹿首精，那幾乎是我在原來的世界裡見過的，除了惡魔和吸血鬼之外最強大的魔物了，我廢了很大的力氣才解決掉它。”
“這一道......”
“至於這道，”尹凡指著自己胸口處最深的那道傷疤，神色有些晦暗，“來自於一個人類。”
“人類？”
“沒錯，那還是我剛剛離開老師獨自出門闖蕩的時候，它讓我明白了有些時候人類會比魔物更可怕。”
“能具體講講嗎？”楚子航展現出了一種不符合他表情的極度八婆的氣質，雖然他臉上的肌肉仍然一動不動，但是尹凡還是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了極度期待的感覺。
“那總要等我洗完澡再說吧？”尹凡拿過一條毛巾擦拭著自己的身體。
“哦哦。”楚子航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默默的轉過了頭。
過了一會，兩人穿著整潔的衣服坐在了籃球場的長椅上，尹凡拿著一瓶從自動販賣機裡買來的冰可樂深深地喝了一口，打了一個滿足的嗝。
“所以現在能繼續說說了嗎？”楚子航繼續問道。
“其實很簡單，那個時候我剛剛得到兩位老師的認可，授予了我獅鷲學派的徽章。那還是我第一次獨自離開凱爾塞壬城堡，心底裡還想做個好人。”
“然後呢？”
“然後我就在一個小村子裡看到了一夥強盜正在燒殺搶掠，還搶走了一個穿著婚紗的新娘。”
“然後你做了什麼？”
“當時我抽出背後的鋼劍就衝了過去，把那群強盜全殺了。就在我想救出那個新娘的時候，她拔出了一把匕首插進了我的身體，就在這個位置。”尹凡撫摸著自己的胸口，“天知道她哪來那麼大的力氣，居然把我的鎧甲都捅穿了。”
“那次是我第一次親手殺人，心裡面慌得不行，她偷襲我的時候其實我意識到了，但是不知為什麼身體就是動不了。”
“為什麼那個新娘要這麼做？”
“後來我才弄清楚，那個新娘其實是在很小的時候就被拐賣到那個村子裡的，受盡了虐待。長大的時候她的‘父母’見她還有幾分姿色，所以想把她賣給當地的領主，可以換來二十枚克朗。”
“那個領主是出了名的暴虐，聽說他喜歡與年輕女子歡愉過後用尖刀一片一片的片下她們的肉，他還宣佈他擁有領地內所有新娘的初夜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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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下有一隻裝備齊全且身體強壯的護衛隊，在我們那個世界裡，普通人吃飽飯都很困難，更不用說護甲了，他有這樣一隻隊伍在一個小地方裡幾乎可以說是無敵的，所以根本沒有人能反抗他。”
“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她用自己的身體為代價，引來了附近的一夥強盜。她恨那個村子裡的所有人，因為他們都是她‘父母’的幫兇，每次她試圖逃跑時都會被其他村民抓回來，然後她的‘父母’對她就是一頓暴打。所以她乞求那些強盜把這個村子裡的人都殺了。”
“就在那個時候我來了，我殺了那夥強盜。她已經徹底沒有希望了，活下來的村民還會把她繼續賣給領主，她的命運不會有絲毫改變，她，絕望了。”
楚子航沉默了一會，“後來呢？你是怎麼做的？”
“我是治好傷之後才弄清楚這些事的，所以我又返回了那個村子。而這時，那個女孩已經被那些村民折磨的奄奄一息了。”
“我拔出鋼劍把那些村民也殺了，走之前那個女孩跪在我面前求我殺了她，她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
“我滿足了她的要求。”說這句話的時候尹凡凝視著慢慢升起的太陽，神色有些憂鬱。
“後來我又去了那個領主那裡，把他的衛兵和他一起送往了地獄。那天我幾乎殺紅了眼，鮮血把我的鎧甲都染紅了。”
“臨走之前我用法印把那個領主的城堡燒成了灰盡，那個地方讓我感到無比的噁心。”
“尹兄你還是做了一件好事的。”楚子航憋了半天吐出這樣一句話。
“許久之後，我又一次來到了那個地方，我發現一支新的軍隊佔領了那裡，新來的領主比上一任更加殘暴，他治下的村民們也依舊和以前一樣麻木，每個村子裡還是會有許多那樣的女孩，沒有任何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