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鳳清出馬，上手就是狠狠煽了這個藥童一巴掌。
藥童被打的，只覺得自己牙齒都松了松，滿臉震驚，來不及反應過來方才是發生了何事。
嬌嬌也驀然愣在原地，見到鳳清模樣後，立馬揚起笑臉，“是你啊！”
“嗯，是我！”鳳清不鹹不淡應道。
嬌嬌問她，“這個時間，你怎麼會來這裡？”
“哦，住在這附近，需要抓藥，就順路了。”鳳清自嘲笑笑，越發覺得自己虛偽，七殺門明明是在另外一個方向。
“抓藥嗎？”嬌嬌眼睛一亮，“我懂草藥，你需要什麼藥？”
“你懂醫術……”鳳清眉頭微微蹙起。
嬌嬌狠狠點了點頭。
這一刻，她起了心思。
一個懂醫術的人加入七殺門倒是對她不小的助力。
更何況，她看上去傻里傻氣的，像是一個很好控制的料。
於是乎，鳳清特意從七殺門裡給她找了一間偏房，成日督促她必須背會這所有的書，大秦地理、皇室成員、每個人喜好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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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嬌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背會這些，鳳清卻惡狠狠威脅她，“不背會，你就要被趕出去！”
她親眼看著眼裡閃過低落情緒。
沒等她想明白這是為什麼，只聽到嬌嬌怯生生問道：“那，鳳清可不可以叫我認字？”
鳳清一愣，她無論如何也無法想象到：這個世界上還有人連字都不認識？
一瞬間，她竟然有些後悔，讓一個大字不識的人進來七殺門到底是錯還是對？
但是嬌嬌更快脫口而出，“我學東西很快的，只要……給我一本教字的書就可以！”
說實話，教字的書鳳清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給嬌嬌從一家專門收舊書的書店找到。
因為現在京城的學堂都很普遍，正常人都是去學堂上課，還有自己歹著一本書學字的？
嬌嬌以一種出乎常人的毅力的，不論刮風下雨，還是嚴寒酷暑，她都風雨無阻的前往書店。
即便是書店與七殺門跨越了城南跟城北。
寅時出門，亥時回來，一天就睡兩個時辰，鳳清都覺得要是哪天孟嬌嬌猝死在街上，她都絲毫不感覺奇怪。
偏偏就是她這股拼勁，竟然進度比顧長卿都快。
眼看著嬌嬌大秦的書都要看完了，顧長卿還墨跡在第一本有關大秦的書上。
對於這點鳳清一直看不起顧長卿。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使然，早出晚歸的嬌嬌只知道這裡除了鳳清還住著另外一個人。
而且那個人還是自己找尋已久的意中人。
直到某一日，嬌嬌正在朗朗背書的時候，外面有人奇蹟般的接了下一段。
她好奇探頭出去看，下一秒瞳孔驀然放大，不敢置信的直接從窗戶口就要跳出去，“是你！”
顧長卿顯然已經忘記了她，面對陌生的孟嬌嬌，他本能連連後退。
嬌嬌似乎沒有意識到眼前這個人已經完全認不出自己，還笑嘻嘻想要像兒時那般笑著打招呼。
可是下一秒，她的手猛然被揮開，換來的是顧長卿冰冷話語，“請姑娘不要如此冒失觸碰我！”
嬌嬌神色一愣，滿眼失落，不像是作假。
還在暗中觀察這一切的鳳清，先支開顧長卿，才裝作一個知心大姐姐一般跟嬌嬌談心。
可嬌嬌什麼都沒有抱怨，反而是不好意思撓撓了頭，詢問道：“我是不是有點厚臉皮？”
鳳清想起初次見面的自來熟，實話實說點點頭，“嗯。”
厚臉皮。
嬌嬌早有預料一般，僵硬笑笑，告訴她自己來京城找的那個人正是顧長卿，但他似乎已經不記得自己了，她一時間不知道該去哪裡。
孃親讓她來找白衣少年，她不遠千里走到這裡，卻換來這樣一個結局。
不知為何，鳳清不想她離開，反倒是激將法，變相刺激嬌嬌，“你就是這般輕言放棄的？我白給你錢，供你在這裡吃住，現在你就想一走了之？”
嬌嬌立馬嚴肅搖頭，“當然不是！”
並且一眼堅定詢問她，“你需要我做什麼？”
做什麼嗎？
鳳清一時間想不起自己當時到底給嬌嬌安排了多少活，反正都是一些雜活。
因為七殺門才成立，還沒有太多門徒，所以一般雜活都是扔給了嬌嬌。
這個傻丫頭甚至樂在其中，每天竟然還會主動朝顧長卿樂呵呵打招呼。
不過顧長卿一次都沒有理會她。
這本是鳳清願意看到的，也應該是這樣的結局。
但直到，她看到顧長卿自己沒有背京城街道，反倒將京城街道扔給了嬌嬌，用他的話說，“這些門主又用不到，不如交給那個下人。”
下人？！
這句話彷彿是在罵鳳清自己一般，她瞬間火大了。
故意折磨了這人一夜後，次日她撕了嬌嬌手中地圖，親自一步步帶著走遍了大街小巷。
聽著她眼中的世界。
“我記得這條街，這街上有一院子丁香，所以叫丁香街！”
嬌嬌獨有自己的一套記憶方式，就像顧長卿所說的，明明是無關緊要的街道名而已，以後說不定都不會再用得到。
但鳳清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心甘情願陪著嬌嬌一遍遍消磨時間，一遍遍走過每一條街道，笑著傾聽她記住的每一條街道。
路上還意外碰到趙衍馬車路過。
嬌嬌似乎察覺到她的厭惡之情，非常堅決的拉住她手，鄭重其事告訴她，“放心吧，鳳清，你討厭誰，我以後就替你討厭誰！”
孟嬌嬌討厭趙衍，只會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鳳清討厭趙衍。
可是後來，你為什麼會站在他那一邊呢？
那麼不公平，明明她還記得這句話，說出這話的孟嬌嬌怎麼可以忘得一乾二淨？
後來幾年七殺門迅速發展，一度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令不少達官顯貴聞名色變。
吸納了一批又一批的人才，出現了一位又一位的七殺。
反而是最早加入這裡的孟嬌嬌什麼都沒有變。
依舊住著自己的偏僻小院子，時而會去書店看一些喜歡的書。
一切都沒有改變，又好像一切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