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人有傻福。
趙衍忍不住低聲咒罵一句，等不及機關完全開啟完畢，便一腳踹開了機關，衝進去。
顧長卿瞧著牆上暴力破壞的人形形狀，一時難以言語，“暴躁的傢伙。”
呈現在隔壁房間，一地血跡，趙衍心頭一緊。
快步順著血跡走去。
不遠處似乎躺著一個人，渾身是血，不斷從他身體流出血跡。
趙衍顫抖就要附身去揮開擋在她面前頭髮時，撲哧一聲……
身後利劍猛然貫穿他的胸膛。
他眼眸收斂了眸子，沒有垂眸關心自己的傷勢，毅然決然揮開這人臉上頭髮。
同時，躺在地上那人緩緩睜開眼眸，衝他嘲諷一笑，“呵，寧王殿下不過如此。”
鳳清……
早在此處準備已久的人，趙衍緩緩直起腰來，指尖捏緊穿過胸膛利劍，猛然一用力，啪嚓一聲，斷成兩段。
身後那人受到驚嚇一般，倉皇失措的，連連往後倒退。
“身體就突然不受控制……”顧長卿赫然瞪大眼眸，實在不能理解自己這是怎麼了？
如同被人控制一般，拿起劍來，幹淨利落的刺傷了趙衍。
趙衍沒有管他，眸光全在鳳清身上。
操控顧長卿的人不用多想，就知道是她。
眼看她沉默從地上坐起來，身下流的血彷彿不是自己的一般，毫無察覺從地上緩緩起來。
趙衍一言不發，隨手撕開衣袖，給自己包紮好傷口，寒聲問道：“嬌嬌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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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死到臨頭了，還有閒心問嬌嬌在那裡？”鳳清笑了，笑得猖狂，“不如寧王殿下，去閻王爺面前問問？你自己心裡也清楚的吧，趙承怎麼會放過嬌嬌？恨不得將人千刀萬剮。”
趙衍長舒一口氣，慢慢向後靠到背後牆壁上，“你這模樣看上去也活不了太久吧。”
比起趙承心急，實際上最應該心急的那人是鳳清。
藉著微弱燭光，只看到她滿臉破碎傷痕，血一個勁往外流淌，伴隨著皮膚下面不停跳躍的黑點。
吞噬了那麼多人的蠱蟲，人類的身體根本就承受不住這般強大的力量。
她太心急了，以至於為了復仇，都快要撐不過去自己身體的極限。
為什麼會選擇今日？
大機率她自己清楚，再不行動，自己就沒有任何機會了。
“那又如何？只要你比我先死，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話音剛落，暗處突然稀稀疏疏傳來眾多蟲子飛快活動的聲響。
磔磔作響間……
顧長卿頭腦頓時頭痛欲裂，他死死捂住自己的腦袋，拼命掙扎著，“不要！讓這些走開！喂！！”
瘋狂的後退，他心底深處，就算是沒有任何記憶，依舊對蠱蟲有這種最恐懼的陰影。
這些蠱蟲飛速聚集到鳳清腳邊，像是互相打招呼一般，又同時兵分幾路，開始團團圍住趙衍。
鳳清手指飛速划動，變化複雜手勢後，蠱蟲聽從她的號令，不約而同攻擊趙衍。
“不要……”顧長卿伸手想要阻止瞬間，頭就要炸開一般，他只能無力又收回手來，死死抱緊自己。
“寧王殿下，就讓我看看你真正的實力！”
飛劍而來，趙衍面色不改拾起純昀飛快格擋住幾支暗刀後，掌心勁風猛然拍向一群即將爬到他小腿上的蠱蟲。
砰！
強大內力猛然震開，一時間蠱蟲屍體遍佈地面。
鳳清不置可否微微一笑，“沒關係，我倒要看看你的內力有多深厚！”
她的蠱蟲可是用她的血源源不斷產生，就看趙衍的內力能不能是源源不斷的程度。
砰砰！
幾聲巨響，震盪整間密室都開始搖搖欲墜。
黑色血從趙衍睫毛上抖落，順著他優渥側臉劃出絲絲血痕，味道著實令人難以恭維，散發著絲絲惡臭。
正如此刻的鳳清，身體五臟六肺已然被掏空，不過是由一群蠱蟲堆積而成的，腐爛的，肉身罷了。
血痕一直蔓延至他鎖骨處，混著他黑色，趙衍指尖微勾，驀然揮開那縷頭髮。
極具風流，卻盡顯殺意。
幾次三番交手，鳳清第一次看到趙衍眸子如此之冷，彷彿皆是死物一般，在他眼裡，早已沒有生命。
純昀感受到主人前所未有的殺意，劍身發出嗡嗡響動。
他手臂緩緩向上抬起，提起劍來，目標直指鳳清。
唰！
一眨眼間，純昀劍尖已然點在了鳳清脖頸上。
鳳清面色不改，也不知道她自己是不是早就等待著這麼一天。
破敗頹廢、腐朽作嘔，她其實連自己都看不下去，一心求死罷了。
趙衍無聲望向鳳清，下一秒嘴角驀然勾起一抹笑意。
“不過如此，你除了會利用嬌嬌，真敢與我正面鬥爭一次嗎？”
鳳清回答不了。
趙衍便替鳳清回答了，“不，你做不到，因為你沒有這個實力！”
正面實打實，公平打一戰，鳳清必敗無疑。
就算是現在趙衍血染一身，依舊仰著高傲的頭，掌控全域性一般，成為這場戰役的主人。
就算是吞噬掉長老院所有蠱蟲又如何？
就算是獲得了南疆有史以來的最強大力量又如何？
凡人之軀依舊脆弱不堪，鳳清如今進食都極度困難，那裡還會像從前那般持劍跟人爭打？
還不如從前呢。
趙衍今時今日，就在鳳清面前，親自向她驗證了武功就是比南疆那些歪門邪道的蠱蟲要強大。
任由再多蠱蟲放開，趙衍內力直接震開，無法接近，便無法操控這個人。
卑劣的，最後也不過只能藉助孟嬌嬌的名義，來接近趙衍。
她指尖微動，早在方才趙衍撫開自己頭髮時，她已經將死蠱種在了趙衍身上，只等待最後發作了。
“我輸了，但你未必會贏。”
正當鳳清揚唇一笑，正要等待著死蠱發作時間。
她身後牆隨之緩緩升起，迎面就撞到嬌嬌艱難扶著腰，一點點靠著牆走出來。
趙衍神色驀然僵住，二話不說，收回手中劍刃，一把將嬌嬌緊緊擁入懷中。
那麼緊，似乎用盡了他全身的氣力。
鳳清似有所感，緩緩地回身，轉過去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