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城的新興科技竟然被你們拿來做這種事情？”
吉拉曼恩議員難以置信：“發明給底城賤民們用的工具？”
她不能理解，底城那些泥腿子能有什麼油水？
海克斯科技專門為他們研發東西，那些賤民能買得起嗎？
議員覺得馬可斯瘋了，或者傑斯瘋了。
放著大把的錢不賺，反而去管底城人的死活？
這不是瘋了是什麼？
“底城賤民們本身就是工具，你們竟然想著給工具配備工具？”
吉拉曼恩議員搖了搖頭：“真是不可理喻的想法。”
“賤民？”
馬可斯聽著這個稱呼，臉色勐地冷了下來：“議員似乎忘了，自己首先是一個人，然後才是皮爾特沃夫的議員吧？”
“你想跟我說什麼人與人之間沒有高低貴賤的大道理？”吉拉曼恩議員諷刺地笑著：“別天真了，馬可斯，有些人生來就比別人高貴，這是出生那一刻就註定的，沒法改變！
賤民，就是賤民！
他們的命不值錢，是消耗品，是工具，是可以隨意捨棄的。
他們骯髒、低等、愚昧，怎麼能跟皮城貴族們相提並論？
平等？
不過是無知者的幻想罷了！”
她搖了搖頭：“而你們這些年輕人，竟然將這樣不切實際的幻想當做理想，致力於改變這一切？
別忘了，你跟傑斯也是上城人，就算你們真的想改變底城渣滓們的生活，那些愚昧無知的賤民也不會領情，反而會懷疑你們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領情？”馬可斯奇異道：“議員是否弄錯了？海克斯科技發明這些工具只是拓展市場與底城人做交易而已，何來領情的說法？”
吉拉曼恩議員聞言一愣：“你們改善了他們的工作與生活，為什麼不領情……”
說到最後，她頓住了。
沒錯，海克斯科技生產的東西又不是免費的，底城人如果跟他們購買，那是底城人用自己辛苦勞作賺到的錢消費，就算這些工具能夠改善他們的生活，那也是他們自己的本事，與旁人有什麼關係？
想通這一點，吉拉曼恩議員再看馬可斯的時候，眼神變得復雜起來：“凱瑟琳跟著你做事，確實能學到很多東西，我看低你了。”
“議員這話從哪說起？”馬可斯輕笑道：“凱瑟琳小姐畢業於皮城高校，是妥妥的高學歷人才，而我只是一個執法官，除了接受基礎教育外相當於沒有上過學，她能跟我學到什麼？”
“一些似是而非的大道理。”吉拉曼恩議員轉頭看窗外，沉默幾分鐘，才再次開口：“我明天讓凱瑟琳去上班。”
馬可斯表情一滯，隨後化開：“議員把她關起來了？”
“那丫頭不知道隨誰的脾氣，好話說盡就是不聽，我也是沒有辦法才把她關在家裡不準出門一步。”吉拉曼恩議員一副天下父母心的表情，把凱瑟琳說成了叛逆不聽話的孩子。
要不是馬可斯瞭解這一家子，真就被她給忽悠了。
“關了幾天？”馬可斯問道。
“連今天一起，七天了吧。”吉拉曼恩議員不疑有他，實話實說。
“嗯。”馬可斯點點頭：“副警長每個月有四天公休，我要是沒有記錯，凱瑟琳本月已經休掉兩天假期，這七天裡我可以扣出兩天當做公休，剩下五天算作曠工。
按照曠工一天處罰三天薪水計算，這個月凱瑟琳副警長只剩下半個月的薪水了。”
“處罰制度這麼狠？”吉拉曼恩議員嚇了一跳。
“執法局的規章制度都是議會制定的，原本按照規定，無故曠工累計三天算自動辭職，我是看在議員您的面子上才沒提這茬。”馬可斯認真說道：“更何況副警長每天需要處理不少公務，凱瑟琳曠工的日子，一定給執法局造成了不小的負擔，我還沒有追究她瀆職的罪名呢！”
馬可斯這話說的有點心虛，嚴格來說，這次恕瑞瑪之行，他也算曠工了，只不過執法局裡他最大，沒人管他。
“這制度稍微有點嚴苛了，有機會我會在議會上提出來，降低一些標準。”吉拉曼恩議員說道。
馬可斯聽了，心裡頻頻搖頭。
也就是現在凱瑟琳鐵了心要做執法官，在此之前，執法局裡規章制度再怎麼嚴苛，也沒見有任何一位議員關心過。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不知不覺馬車進入皮城地界，路邊出現居民房屋。
等到了星辰大道，馬可斯提出自己在這裡下車，吉拉曼恩議員才放他離去。
落了地，目送吉拉曼恩議員乘坐的馬車消失在視線裡，馬可斯在路邊又招來一輛公共馬車，對車伕道：“去菲羅斯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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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莊園門口下車，等門口守衛進去通報。
不久，女僕賽琳娜出來把馬可斯接進去：“小姐在書房見您。”
跟著賽琳娜，輕車熟路來到書房門口，女僕開門放他進去，順口詢問：“警長大人還是老樣子，喝紅茶嗎？”
馬可斯點頭：“對，多加點奶！”
“稍候，一會兒就來。”賽琳娜把馬可斯送到這裡，轉身走了。
進入書房，卡蜜兒穿著一身藍白色調的賽馬服，坐在沙發上等著他，見他進來，抬手示意：“請坐。”
落座後，她才問道：“聽說你這些天去恕瑞瑪沙漠了？”
“沒錯。”馬可斯點頭道：“之前答應過你，一定會找出害死雷恩家主的兇手，這次去恕瑞瑪沙漠就是查桉的。”
“哦？”卡蜜兒認真起來：“有收穫嗎？”
雖說雷恩家主臨終前交待卡蜜兒不能報仇，敵人是他們惹不起的，不過卡蜜兒顯然是把這句話當耳邊風了。
無論對手是誰，卡蜜兒都會替自己父親報仇，即使現在惹不起，以後總有惹得起的時候。
在那之前，自己總得知道敵人是誰，實力如何，才能做好復仇的準備。
“有。”
此時賽琳娜端著紅茶進來，放在馬可斯面前。
等她退出去，關好門，馬可斯才繼續說道：“截殺雷恩家主的是沙喀爾強盜團，據我調查得知，他們襲擊雷恩家主之前，曾有一個穿黑袍的人接觸過他們，不排除沙喀爾強盜團是被人僱傭行事。”
“沙喀爾嗎？”卡蜜兒澹然地點點頭：“果然是他們。”
菲羅斯家族最主要的生意就在恕瑞瑪沙漠，密探們大多數也分佈在那裡，沙喀爾強盜團的威名，她略有耳聞。
敢對菲羅斯家族隊伍動手的，除了沙喀爾之外，沒幾家沙匪組織有那樣的膽量，所以卡蜜兒早已有了猜測，她更想知道的其實是另一個人的身份。
“當時襲擊的隊伍裡有一個非常厲害的槍手，你有查到對方身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