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面原本有一個後院，爺爺讓屠戶挖了一口井，說是一來讓宅子裡面五行調和，實際上反倒是破了五行格局，但是就算是讓風水師過來看這個井也是看不出什麼問題，一切都出在了屠戶的八字之上。
後來不出半年時間，這屠戶有一天早上就被別人發現死在了井邊上，自己家的婆娘也是嚇傻了，至於屠戶家的那個小孩子最後也是被送到了三舅老爺那裡去了，宅子也是最後便宜賣了出去。
這宅子之後輾轉落到了爺爺的手裡，也就是最後我生活了一段時間的宅子。
真要說起來也算是那個屠戶咎由自取，爺爺算是替天行道，但是爺爺在最後還是寫了一句話，雖然覺得自己在替天行道，但是自己終究是做了錯的事情，此後為屠戶一家人誦唸了往生經，並以此為戒，萬不可用風水之術損人利己，說到底雖然這個宅子轉了多次才到了爺爺手裡，但是終究爺爺是得到了好處，這便是所謂的因果。
這讓給我想到了猴皮山上面的那個鎮龍石，要是當時拿走了猴皮山上面埋著的鎮龍石，然後把魯家太爺給引了上去，搞不好現在小朱的仇都已經報了。
不過雖然現在沒有了魯老太爺，只要能把猴皮山的鎮龍石被偷走，再弄一具起屍，就算不能要了曹雄那個狗賊的命，也要讓他們不能過個好年，鬧得他雞犬不寧算是先收一點利息。
泗河鎮的這一場大雪下了足足五天時間，門外的雪已經蓋到了膝蓋。
整天連門都出不了。
倒是便宜了那一群長工了，整日裡窩在房間裡面。
宋柏整日往我和劉哥的房間裡面跑，時間長了，塗管家讓人送的飯直接變成了三個人的。
“大寶，魯家那事你說時間久了，是不是就沒有事兒了。”
宋柏問了一句，隨後拿起一旁桌子上面的瓜子磕了起來。
“我不知道，不過就算要消停，也得鬧點動靜出來，畢竟事關臉面，更不要說是魯家這樣的大戶人家了。”
“大寶，你說我們這累死累活，忙了幾個月才弄了不到一百個大洋，這魯家人一開口就是一千個大洋，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這估計就是我身價最高的時候了。”
宋柏自嘲一句。
“烏鴉嘴，這一千裡面大寶一個人就佔了一大半，我們兩個頂多算是出點苦力，再說了一百個大洋怎麼了，你這之前坑蒙拐騙也不見你拿出幾個錢啊，養不熟的白眼狼。”
“劉富貴，你這話說的我就不愛聽了，什麼叫養不熟的白眼狼，當初是因為大寶說可以改變我的命格，我才決定幫你們的，現在你們過上了好日子，我總不可能一直在張家住下去吧，等到我走了還是要回到我那個宅子裡面去，我落個什麼好處了，大寶你來評評理。”
“你們別吵了，等到雪化了，我想再去一趟猴皮山。”
“什麼，上猴皮山，我不去。”
聽到猴皮山三個字，宋柏就一口拒絕到。
劉哥也是沒有說話。
“小朱姐姐的仇還沒有報，這次上山，我要給小朱姐姐報仇。”
我把這話說
出來之後，宋柏立馬插嘴道。
“可是魯家太爺不是已經.....”
“沒有魯家太爺，這段時間被凍死的人可不少，實在不行，就只能委屈小朱姐姐了，也算到時候她自己手刃仇人了。”
“這不行，我不同意，小朱已經入土為安了，用我都不能用小朱的屍首。”
“用你？”
我嘀咕了一句，這斂屍術肯定顧名思義就是起屍用死人屍首，這活人身上沒有屍氣如何起屍，退一萬步說，這萬一要是成了，怎麼把人給叫回來呢。
見我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宋柏倒是一下子著急了。
“我這開個玩笑，你怎麼還當真了。”
“切，看你那個熊樣，我剛剛差點被你給感動了，原來還是一個信球貨。”
十天之後，泗河鎮的雪都化的差不多了。
前幾天幾個人已經商量好了等雪化完，我們就再上猴皮山去看看。
今天雪已經化的差不多了雖然路面上還是一片泥濘，但是也不算是不能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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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上去，算是不請自來，自然不能空著手，要是被人問起來就說是過來給曹雄送點過年的年貨，人家總不能把你給趕走吧。
“這曹雄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為什麼距離泗河那麼近，沒有出兵剿滅他啊。”
說實話這個問題一直憋在心裡面很久。
“剿過，只是官兵一進山，這些土匪就往後山跑，十天半個月都不出來，沒有辦法，而且每次一退兵，這些土匪再下山的時候就變本加厲，後來政府也就不了了之了，不過這些年他們還算老實的，新來的賀老爺找金爺談過幾次，讓他們收斂了不少。”
“劉哥，你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啊。”
宋柏好奇的問了一句。
“在佟鄉樓聽人說的啊。”
“那還真是辛苦你了啊。”
我這個辛苦當然是帶著一語雙關的意思。
“大寶，這路沒有走錯吧，怎麼走了那麼長時間也沒有人查山啊。”
“是啊，這都快進山了，連個鬼影都沒有。”
剛剛化雪的泥土讓原本就不太好走的上山路變得更加的溼滑。
林子裡面的土腥味和松木香味掩蓋了一些味道，順著林子裡面的風，味道變的很淡，但是還是被我嗅到了一絲腥甜味。
難道上次遇到的那個姓莫的老頭真的把曹雄給殺了。
“劉哥，宋哥，快點。”
“說的倒是輕鬆，你不用自己走，要不你下來試試，這泥巴又厚又滑，走兩步滑一步，腳下像是灌了鉛一樣。”
宋柏抱怨了一句。
“那你慢慢走吧，我先把大寶帶上去了。”
說完劉哥把我放到背上，雙手拉著兩邊樹木雙腳踩在樹根處，樹根處的泥巴最少，也好落腳著力。
沒一會就只能聽到宋柏在身後喊著讓我們慢一點的聲音。
劉哥沒有理會他，反倒是腳步越來越快了。
“大寶，你也聞到了吧。”
“嗯，空氣中有血腥味。”
我點了點頭，
宋柏身子弱，身體虛自然感官比起劉哥來說要差上一些。
走到了上山的大路，有青石板就要好走上一些，劉哥把我放了下來。
我並沒有急著到寨子裡面去，現在走到這裡，氣味濃烈的不需要仔細嗅都能聞的到，而這裡距離寨子至少還有一裡路左右，不用想，此時猴皮山上要麼前幾天發生了慘不忍睹的內鬥，想必現在猴皮山上怕是沒有一個能喘氣的。
可以直接排除和其它山頭發生爭鬥的原因是，現在這個時間，就算是再打的緊也會等到過了除夕再說。
兩人走了幾步，就看到了猴皮山那個厚重的樹幹做的大門。
不過此時並沒有像上次一樣還沒有走近，就被門上面的一個人訓斥了一句。
大門虛掩著。
劉哥上前費了點勁兒才推開。
橫七豎八一片慘像，雖然這些人之前也是為非作歹算是報應，但是這樣的場景還是讓我和劉哥一陣唏噓嘆息。
這山上溫度本來就要比起泗河鎮上要冷一些，寨子的前面院子積雪並沒有化乾淨。
反倒是那些躺在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上面並沒有沾上雪。
院子裡面大致看了眼，就差不多九十具屍體。
不止那些屍體的身上沒有被雪蓋上，就連周圍也都只有一些薄薄的一層積雪，看來死的時間並不長，要不我聞到的就不會只是血腥味，應該是屍臭味了。
“大寶，你快來看。”
劉哥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跑到了曹雄的那個房間裡面去了。
推開門，指著屋子裡面一個坐在椅子上面死狀恐怖的人，我一時間沒有看清楚，走近了一些才注意到這個是曹雄。
此時他的整個脖子已經被人擰到了一邊，脖子上面一條清晰的血痂印記，雙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面，只是此時卻被木釘給活生生的釘在了椅子上面。小腿骨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直接打斷了，骨頭都還露在皮肉外面，白森森的腿骨刺破了皮膚看斷口還不止一下就弄斷的，倒像是慢慢給弄碎的，因為整條小腿骨上面都佈滿了細小的裂痕。
“這是什麼深仇大恨啊，難道也和宋柏那小子一樣，和曹雄有奪妻之恨或是殺父之仇？”
畢竟和小朱不像宋柏那樣，看到曹雄死狀這樣也是一陣唏噓，畢竟這個人在泗河和江蘇地界也算是惡貫滿盈了。
劉哥朝著我身後看了一眼，我才慢慢回過頭，看到宋柏站在樓梯的前面，看著曹雄的屍體身體愣在原地，突然雙手掩面失聲痛哭了出來。
畢竟不能感同身受，也不好怎麼去安慰他。
我左右環顧了一下房間，發現房間好像被翻得很亂，就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一樣。
突然一下，我好像想到了什麼一樣。
“劉哥，你去找找看，上次帶我們去後山的那個老頭子的屍體在不在這裡面，順便在後山挖一個坑把這些人都埋了吧，雖然這些人身前作惡多端，魚肉鄉里，但是現在已經死了，總不能落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劉哥點了一下頭，在房子裡面找了一個鐵鍬抗在肩膀上面就往院子裡面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