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魔之戰的火爆讓劍雨江湖成為玩家心目中的“內地第一網遊”，相較於傳奇、奇蹟MU的刷刷刷，越來越多的玩家更加注重玩法的多樣化，同期國內遊戲廠商代理的韓國泡菜遊戲都沒有翻出什麼浪花來。
不過外界對於劍雨江湖的誇讚並沒有讓沈浪沾沾自喜，相反，第一部資料片的成功，讓沈浪不得不投入更多的人力，對第二部資料片進行開發，這也直接導致【誅仙】項目組的人手不夠用了。
怎麼辦？當然是要招人了。
可是隨著網遊市場的火爆，越來越多的熱錢湧入，連史預柱這個賣保健品的都開始做網遊了，優秀的人才早就被各個公司網羅，不然史預柱也不會冒著得罪陳添橋的風險從盛大手裡挖人了。
挖人？沈浪聽到王濤的抱怨，眼前一亮，這個他熟啊，當初何曉鵬、王曉川不都是他揮著鋤頭一個個挖過來的嘛？
最終，沈浪把目光放在了一個工作室身上，這個工作室的名字叫做祖龍工作室。
這家工作室在國內單機遊戲圈子裡有一定聲望，從97年就開始研發了第一款遊戲【自由與榮耀】，隨後又開發了《血戰上海灘》之類的FPS遊戲。
可惜當時國內盜版嚴重，就連如日中天的國產三劍，日子都不好過，更何況只是小有名氣的祖龍工作室。
之所以看中祖龍工作室，沈浪看中的可不是這家工作室製作FPS的遊戲經驗，而是這家工作室之後推出的一款網遊，叫做【完美世界】。
同樣是仙俠，同樣是3D，在沈浪看來簡直沒有比這家工作室更適合的了。
當然，此時的祖龍工作室已經被納入完美時空旗下，之前沈浪來京城開會還跟馳宇峰有過一面之緣，不過這並不妨礙沈浪挖牆腳的決心。
於是，沈浪讓前臺小姐姐訂好當天的機票，立即飛往京城。
這回沈浪並沒有直接跑到完美時空樓下攔人，而是在當地找了一家獵頭公司，先試探一下祖龍工作室的態度。
.......
完美時空。
“唉，你們猜怎麼著？剛剛有獵頭來挖我。”一個臉上長著青春痘的年輕男子炫耀的揚了揚手機。
“切，還以為多大個事兒呢，不就是挖人嘛，現在網遊市場火，沒人挖才不正常好嘛。”
“就是，你也別嘚瑟了，趕緊幹活吧，一會兒老大來了看見，又要懟你了。”
年輕男子哼聲道：“你們這是嫉妒，知道人家獵頭給我開多少錢一個月嘛？”
“多少？”聽到錢，眾人立馬來了興致。
年輕男子得意的道：“兩倍的薪水。”
“切，才兩倍，那些小公司別說是兩倍，就是三倍我也不去，到時候公司幹幾個月倒閉了，能不能拿到還兩說呢。”
“你問清楚了嗎？是哪家公司？”
年輕男子急了：“雖然獵頭沒說是哪家公司，不過對方保證，絕對是業內排名前五的大公司。”
“排名前五？那就是盛大、浪潮、九城、網易、聯眾這其中一家了？”
“唉，你們覺得是哪家？”
正說笑著，忽然有人電話響了。
“喂，對，我是......”
那人放下電話，看向年輕男子：“剛剛那個獵頭說的跟你的情況差不多，看來是一家公司。”
“喲，這麼熱鬧，聊什麼呢？”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身穿西裝的男子走了進來。
“清哥。”
“老李。”
李清一看眾人的臉色有些不正常，於是好奇的問：“怎麼了你們這是？”
於是大家就把情況說了一遍，李清的臉色一下就變了，這是明顯有針對性的挖角，祖龍工作室剛剛併入完美時空沒多久，正是人心不穩的時候。
正要說些什麼，又有人的電話響，一看還是那個號碼，李清親自接聽了電話。
“喂，是我......條件倒是不錯，但是你總得告訴我是哪家公司吧？”
“排名前五？我不知道你所說的排名是誰排的，挖人也得有點誠意才行，最起碼我要見到對方的負責人。”
電話那頭獵頭似乎猶豫了一會兒，這才說道：“我要請示一下客戶，如果客戶同意見面，請問我還是打這個號碼跟您聯絡嗎？”
“你打我另外一個電話吧.......”
結束通話電話，李清對圍觀的員工玩笑道：“都先別想這件事情了，我去幫兄弟們探探底，要是對方真的靠譜，條件又合適，我不會阻兄弟們前程的，說不定到時候，我帶兄弟們一起跳槽呢。”
“哈哈，清哥你放心，你不走，給多少錢我都不走。”
“沒錯，一點錢就想收買我，沒門兒。”
在李清的安撫下，員工們繼續埋頭工作，只是出了辦公區域，李清臉色一下就變得很難看，立馬跑到馳宇峰辦公室門口。
馳宇峰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笑著招呼李清坐下。
李清把情況跟馳宇峰說了一遍，馳宇峰立馬就笑不出來了，臉色鐵青的問：“知道對方是誰嗎？”
“目前還不清楚，不過既然對方都找了第三方獵頭，肯定不是什麼小公司，說不定還真是前五那幾家。”李清分析道。
馳宇峰氣憤的拍了一下座椅把手：“這幫傢伙，手伸得可真夠長的！”
隨後又問：“你覺得是哪家？會不會是聯眾世界？”
也難怪馳宇峰會懷疑聯眾世界，就在前不久，韓國的遊戲巨頭NHN以一億美金收購了聯眾世界50%的股份，國內外媒體對於這次“聯姻”都十分看好，包月橋也曾經在媒體面前公開表示，聯眾世界將會踏足大型網絡遊戲行業。
李清搖搖頭：“現在還不能確定，都有可能。”
其實李清反而覺得聯眾世界是最不可能的，畢竟韓國遊戲巨頭NHN花費巨資收購聯眾世界，總不可能是為內地國產遊戲添磚加瓦的吧？肯定是要代理韓國網遊的。
正說話間，李清的手機響了，一看恰恰就是獵頭的電話。
“喂，是我，哦，好的，那就明天上午十點，在我們公司附近的咖啡館見面好了。”
李清結束通話電話對馳宇峰道：“明天就知道是誰在搞鬼了。”
馳宇峰想了想：“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李清搖搖頭：“還是我一個人去吧，樹大招風，萬一對方把你認出來，反而不好辦了。”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萬一打草驚蛇，對方動作越來越隱蔽，可是防不勝防，別看手底下那些員工信誓旦旦的，可誰不喜歡錢呢？
見馳宇峰遲疑，李清鄭重的表態：“馳總，您放心，我是絕對不可能背叛您的，這些年要不是您的資助我們工作室早就垮了。”
這也是實話，一個不太出名的單機工作室，能夠存活六年，也算是奇蹟了。
“唉，小李這是什麼話，我百分之百相信你的為人。”馳宇峰道。
轉過天，九點四十左右，李清就來到了公司附近的咖啡館，坐在了靠在落地窗旁，最顯眼的位置。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李清看了一眼手錶，已經九點五十了，忽然手機響了，正要接聽，就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男子推開了咖啡廳的門，手裡同樣也拿著手機。
年輕男子似乎也看到了他，但是當對方轉過身，李清看到對方的正臉時，整個人都傻眼了。
“沈......沈總？”
沈浪衝對方笑了笑：“你好，既然你認出我，那我就不用做自我介紹了。”
李清一時不知該怎麼開口，他對做夢也沒想到，居然是浪潮科技在挖他的人，更沒想到，居然是沈浪這個老闆親自下場。
“現在知道我不是騙人的了吧？要不咱們直接談條件？”沈浪並不認識李清，還只是認為對方是一個普通的祖龍工作室成員。
李清尷尬的對沈浪道：“沈總，不好意思，之前我對獵頭撒謊了，我叫李清，是祖龍工作室的CEO，現在是完美時空的首席開發官。”
沈浪有些驚訝的打量了李清一陣，不過很快就恢復過來，聳聳肩。
“那正好，既然碰到正主了，咱們可以好好聊聊。”
李清立即正色道：“沈總，這些年祖龍工作室之所以能夠一直堅持下去，都得益於馳總的資助，我是絕對不可能跳槽的......”
沈浪雙手搓了搓，目光直視李清：“其實我玩兒過你們祖龍工作室的血戰上海灘，是一款非常不錯的遊戲，但你知道，為什麼你們用了六年，既沒有賺到錢，連名氣也沒賺到嗎？”
李清嘴角動了動，正準備反駁，卻又把話咽了回去，從事實來講，的確是這樣，這六年他的堅持彷彿不值一提，就連他自己也都這樣懷疑。
沈浪指了指一旁的咖啡：“就好像這杯咖啡，明明苦澀才是咖啡的本味，但是人天性就是喜歡甜的，所以咖啡跟糖結合之後，才開始風靡全球，如果一味死咬著咖啡就應該是苦的，或許，我們現在也不會有機會坐在一家咖啡館裡閒聊了。”
李清臉色微變，不過還是咬牙反駁道：“但，有些東西天生就是跟商業排斥的。”
“沒錯。”沈浪點點頭：“商業的不一定就是好的，很多東西的確更適合在小圈子裡流行，但遊戲明顯並不屬於這一範疇，作為一個遊戲開發者，你也希望自己的遊戲被玩家交口稱讚，有更多玩家在你創造的世界裡感受到不一樣的風光吧？”
李清心臟一陣劇烈收縮，雖然很不願意承認，可作為擁有清華核能技術設計研究院碩士學位以及工程物理學士學位的高材生，如果不是真的喜歡，他又怎麼會去做遊戲呢。
六年一事無成，在父母親戚那輩人看來，他就是玩物喪志的代表。
“沈總，你不用再說了，我是不會跳槽的，告辭了。”李清站起身，正要離開，他發現自己要是再待下去，可能下一秒就會被說服。
沈浪卻叫住他：“有的時候，人們多年之後再回頭，會發現自己當初的堅持其實不值一提，不妨跟你透個底，不管你接受還是拒絕，祖龍工作室，我志在必得。”
說著，沈浪走到李清身邊，語氣柔和了不少：“其實你回去之後可以跟馳宇峰商量一下，直接把祖龍工作室打包賣給我，大家不傷和氣，網遊這個行業雖然看起來花團錦簇，實際上風險同樣不小，光是政策上的風險就夠喝一壺的了，即便是規避掉了各種風險，誰又能保證，你們做出來的遊戲就一定會被市場接受呢？”
“賺錢的生意有很多，手裡握著大把現金，做什麼不行？何必來趟這攤渾水？”
“賺錢嘛，不寒磣。”
回到公司，李清渾渾噩噩的走進馳宇峰的辦公室。
馳宇峰緊張的問：“怎麼樣？是哪家公司？他怎麼說？”
“是......浪潮科技。”
馳宇峰臉色驟變，脫口而出：“怎麼會是它？是誰來了？王濤親自來的還是他手下的人？”
“是沈浪！”
馳宇峰驚得一下從椅子上蹦了起來：“什麼？沈浪來了？”
浪潮科技在剛剛創辦之初，在網際網路行業還只是個小透明，但是短短一年時間，隨著劍雨江湖的面世，誰也不敢再小覷這家公司，細心的同行發現，這家公司的產品線竟然已經如此完備。
劍雨江湖之所以能夠有今天的火爆，跟浪潮科技的產品生態鏈也是分不開的。
這個年輕人在行業內已經有了舉足輕重的分量。
“他親自來的？”馳宇峰再度確認。
李清無奈的點點頭，隨後又把沈浪所說的，跟馳宇峰複述了一遍。
一開始馳宇峰聽得暴跳如雷，這也太欺負人了，可是聽到後面，馳宇峰逐漸冷靜下來，正如沈浪所說，遊戲行業雖然賺錢，可實際上真正賺大錢的也就那幾家，其他的小遊戲公司無非是苟延殘喘。
再加上這段時間，祖龍工作室的燒錢速度也讓他暗暗心驚，按照預算來看，他最起碼還要燒掉上千萬才能保證正在研發的這款遊戲上線。
至於上線後，玩家是否買賬，馳宇峰心裡也打鼓，畢竟祖龍工作室也只是第一次製作大型網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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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是繼續咬牙燒錢，還是賣掉祖龍工作室大賺一筆去做別的生意？
馳宇峰陷入沉思，腦海裡不斷浮現著沈浪那句。
“賺錢嘛，不寒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