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茶樓附近一家小餐館，沈浪跟雷君面對面坐著，吃著熱氣騰騰的銅鍋涮肉，喝著冰鎮啤酒，沈浪舒坦的打了個酒咯。
“你說我大老遠的跑過來，你們求總就請我喝幾杯茶，也不知道請我搓一頓。”沈浪吐槽道。
雷君白了沈浪一眼：“得了吧你，就那幾杯茶抵得上這裡一桌菜了，本來飯店都訂好了，結果你先把桌子給掀了。”
“哈哈，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寧願跟你在這裡吃蒼蠅館子，也不樂意跟他們去吃大餐。”沈浪夾了一筷子羊油放進涮鍋裡。
雷君有些疑惑的問：“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對求總跟汪總有敵意呢？”
“不，我對他們沒有敵意，我只是有些瞧不起他們做的事罷了。”沈浪擺擺手，把剛剛燙好的羊油撈了起來，蘸上麻醬，唇齒留香。
“別的先不說，單就市面上這些流氓軟件而言，不管是金山、江民還是瑞星，其實都有能力研發出一鍵清理的功能，可是這麼久了，為什麼這三家一點反應都沒有？反而讓流氓軟件愈演愈烈？”
雷君心頭一震，驚訝的望著沈浪。
沈浪拿起酒杯跟雷君碰了一下，一飲而盡：“原因很簡單，在他們看來，如果沒有病毒，殺毒軟件就沒有存在的必要，流氓軟件就是傳播病毒的溫床，哪怕是使用者使用電腦的行為極其健康，也會被悄無聲息的植入病毒，這樣一來，使用者自然就要花錢購買他們的殺毒軟件。”
“所以他們不是不能，或者沒想到，而是根本就不想罷了。”
雷君表面上看起來還算平靜，心裡卻已經翻起了驚濤駭浪，在他當金山總經理的時間裡，網際網路還沒發展起來，還沒有流氓軟件這個概念，這幾年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西山居的劍俠情緣專案，對金山毒霸的運營情況已經很少過問。
不過雷君知道，沈浪說的不是沒有可能，作為一家目標上市的公司，金山這些年在拓展其他業務的同時，也在極力擴大金山毒霸、WPS這樣核心業務的市場份額，為的就是順利透過上市IPO。
“屠龍者終成惡龍，一個行業要想形成壟斷，技術門檻再高也沒用，只要有利潤足夠就會有其他公司千方百計的入局，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這個的市場規模控制在一定範圍內，然後三家平分天下！”沈浪不屑的撇了一眼對面的茶樓。
雷君喝了一口酒，才壓住內心的震動，然後看向沈浪。
“那如果有一天360安全衛士打敗了這三家，你又怎麼能保證自己不會成為惡龍？”
沈浪聳聳肩：“沒法保證，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網際網路時代，使用者體驗是第一位的，誰的產品更切合使用者的需求，使用者就會選擇誰，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須想盡辦法滿足用戶需求，而不是抱殘守缺，妄圖幾個公司之間抱團製造行業壁壘。”
“這，就是網際網路思維！”
雷君眼前一亮，彷彿新世紀的大門正在眼前敞開，不過片刻之後，雷君還是用一種疑惑的語氣問。
“沈總，咱們之間總共才見了三面，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沈浪暗自好笑，難道要跟對方說：你以後將會成為雷布斯嗎？
“你覺得呢？”
沈浪的反問讓雷君陷入糾結中，半晌才搖頭道：“我暫時還沒有離開金山的打算，至少在金山上市之前沒有。”
雷君對金山的感情，他把一生中最好的時光都留在了金山，幫助金山上市是雷君的心願，就好像父親看著子女考上大學一樣，雷君想要幫助金山完成人生當中最重要的一次高考。
沈浪的確想要挖雷君，作為一個管理者雷君絕對是合格的，求伯君曾經評價雷君，幹的是“老黃牛”的活，任勞任怨。
企業管理，並不是沈浪的強項，現在浪潮科技已經有將近兩百人的團隊了，這樣的小微型企業，沈浪還能管理得過來，但是等到浪潮科技團隊人數超過一千，達到中小型企業的標準，他一個人肯定是管不過來的。
“其實金山成功上市與否並不取決於你，而是取決於求伯君，金山是他的金山，而不是你的金山，當然，我也不會逼你，哪天你想通了，浪潮科技的大門隨時向你敞開。”沈浪並不心急，透過這兩次的埋雷，他相信求伯君已經對雷君產生了懷疑，一旦金山上市的申請被打回，雷君肯定會動搖，他有的是耐心。
雷君心下感動，主動跟沈浪幹了一杯，猶豫了一下，雷君開口提醒道。
“你也要小心點，這次你跟求總他們撕破了臉，他們肯定會想辦法對付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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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笑了：“嗯，我會注意的。”
或許就連雷君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一隻腳站在了沈浪這邊。
隨後雷君又開始跟沈浪聊起了遊戲。
“沈總，我聽說九城那個藏寶閣交易系統，就是你給策劃的，是不是真的？”
沈浪酒量其實也很一般，喝了幾瓶啤酒舌頭都有點大了。
“沒錯，就是我給朱俊出的主意，那會兒我還沒開始創業呢。”
雷君臉上也泛著紅光，拍了拍沈浪的肩膀。
“你說，我也給劍俠情緣搞一個藏寶閣交易系統怎麼樣？”
沈浪擺擺手：“現在劍俠情緣做藏寶閣交易的土壤其實還不夠成熟，內地開通網銀的使用者基數就比較少，從九城公佈的營收資料就能看得出來，奇蹟MU的藏寶閣交易抽成只佔了目前總營收的5%不到，大多數玩家還是習慣用各種道具去兌換點卡或者遊戲幣。”
“劍俠情緣的用戶數量也比奇蹟MU要少得多，這樣算下來，玩家的交易抽成可能還不夠運營維護費用的，得不償失，不過點卡交易系統倒是可以嘗試一下。”
雷君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隨後滿臉羨慕的道：“對了，我聽說你們公司也在研發一款網絡遊戲，你應該會做藏寶閣交易系統吧？到時候依託網咖管理軟件，線下交易的問題就能完美解決。”
沈浪滿意的笑了，雷君無疑是個非常棒的管理者，跟他的想法不謀而合，金山這家軟體公司限制了他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