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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新年

我常常問自己一個問題,如果時光會倒流,我會不會回到過去重新選擇一些東西?我玩過這樣一款遊戲,玩家可以透過自己的選擇來決定遊戲劇情的走向,就好像自己變成了遊戲裡的主角,來完成屬於自己的大冒險。很是刺激,當自己選錯了選項,走到了死路,或者是不喜的結局,自然是可以退回去,刪掉存檔,重新再選擇一遍,試探著達到自己最想要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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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麼希望人生也是這樣,能順著自己的選擇先往前看一看,結果是什麼樣子,然後做出自己最好的選擇。

可話又說回來,這樣真的好嗎?有人會說,這樣子的人生毫無意義,提前知道答案,就不會有那麼多人用自己的拼搏和努力寫出一段段傳奇佳話!可是我不奢求不平凡的一生!我只想讓自己活得平凡一點,簡單一點,又有什麼錯?有時候我很羨慕那些科幻電影裡所說的五維空間的生命體,他們以意識的形式存在,在他們的眼裡,我們的人生就好比一長串軌跡,這條軌跡就像動畫片一樣,每一幀都是靜止的,當瀏覽的速度快一點,就動了起來,無論怎樣掙扎,對他們來說,一切早已成為定局。他們的隨手一撥,便是一個人漫長的一生。可我們卻什麼也感受不到,就像是困在一幅畫裡的螞蟻,永遠也不知道外面的外面在發生著什麼。

當一個人足夠快樂,他是不會去思考這些東西的,一旦開始思考這些宇宙的奧秘,只不過是尋找一些慰藉罷了。

就像我一樣,每天活在現實和夢之間的夾縫中,好比站在了本初子午線一樣,一隻腳是黑暗,另一只腳是黎明。在我的腦海裡,幻想過無數的美好,我幻想著一片青色的高山,一片無垠的草原,有一座美麗的城堡一般的房子就立在草原與高山的相接之處,天空上的雲彩是那樣的輕柔,親吻著高山的山腰之處,微風輕柔地撫過我的臉龐,吹散了草地上的蒲公英,散落遠方,吹起了我的草帽,掛在門前的菩提樹上,我不去追,因為我在欣賞遠處的夕陽,一片金燦燦的樣子,照耀著門前一直向山裡延伸的石子路。我趕忙搬出椅子,拿出心愛的大提琴,面對這高山流水,演奏一首只有群山能聽懂的旋律......

人生如此,足矣!管他什麼高官厚祿,榮華富貴,又管他什麼前途似錦,紅塵滾滾,不追

,不看,不顧,不問!勤勞也好,邋遢也罷,我只求自己過得灑脫,這一次,不為別人,只為自己而活!

回過頭來,馬路兩旁的行人,天空中不知何時又下起了鵝毛雪。回來以後,我每晚都會戴著耳機,行走在這個城市的大街小巷,我不用去理會晚點名,沒人會給我吹熄燈哨,也沒有人會在半夜兩點叫我起來站崗。對我來說,這是現實世界裡能給我的最好的禮物,說實話我也很喜歡。再過沒幾天就是新年了,大街上行走的人也越來越少,大家都忙著準備年貨,忙著去村裡看望自己家裡的老人,能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和一家人熱熱鬧鬧地吃一桌團圓飯,在十二點鐘聲響起的時候點燃新年裡第一把煙火,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我也在期盼著新年的到來,和我的家人們一起團圓。

終於,除夕來了。我們一家人每年都會在我姑媽家裡過大年三十,從我小的時候就是如此,今年也沒有例外。一大早起來,馬路上熙熙攘攘的擠滿了車,有去超市大包小包買禮盒的,也有在水果市場門口成箱買水果的,交警在大年三十還堅守在他的崗位上指揮著交通,賣菜的老阿姨們忙忙碌碌,卻也藏不住大賺一筆的喜悅。每個人心裡都是快樂的。此時此刻,我也不例外。

姑媽家裡每年春節都會有很多人來。我的兩個哥哥和嫂子,還有他們的孩子,管我叫叔叔,雖然年紀比我沒小多少,可這輩分總也是不能亂的。還有嫂子們的家人親戚,也都會來。一間三室兩廳的屋子,也只有每年的三十,才會顯得這般擁擠。一進門,姑媽就迎了上來,尤其是見了我,她更高興,從小也就她最疼我,現在看到自己未來家裡的軍官侄子回來了,自然也是高興至極。照顧好我們之後,家裡的嫂子還有母親他們,就去準備晚上的年夜飯和餃子,我也就在和我的小侄子侄女們聊天。

每年年夜飯都有這樣一個習俗。我們會在餃子裡包上糖果,硬幣,還有辣椒。吃到糖果,意味著這一年裡甜甜美美,硬幣則是發大財,辣椒就意味著新的一年紅紅火火。每年我都會很幸運,把每一個都能吃到一遍,紅不紅火我不知道,但至少寓意總是美好的。

吃過年夜飯,大人們就開始了每年三十都會有的通宵活動——打麻將。我呢,就和孩子們一起,坐在電視機前,看

著春晚,刷刷手機,給我在乎的朋友們發問候微信。午夜十二點,我們這些孩子們就拿著鞭炮煙花下樓了,在小區裡,一邊看著表,一邊隨時做好點火的準備,這架勢弄得和火箭發射一樣,精確到秒。鐘聲響起,鞭炮齊鳴,意味著新的一年鑼鼓喧天,轟轟烈烈,紅紅火火。我拿出手機,對著黑暗的天空,拍下了煙花在夜空中爆裂的樣子,無比絢爛,當我放下手機時,我才意識到,再不能像以前一樣拍給菁雪看了。於是,待到煙花散去,我也搓了搓被凍得通紅的手匆匆離去。

這麼說來,自從去年那個嚴冬過後,我和她基本上再沒了節日的問候和每天的早安晚安,就在這樣新年的時候,我還是沒有收到她的來信。於是我只好在翻閱著他們群發的問候語的同時,一一回覆表示感謝。

“嘀嗒!”手機訊息提示音響了。說實話有些驚訝,按理說在我回覆了他們的群發訊息之後,基本上就都沒了下文。我開啟手機一看,原來是邱語悅的訊息。“在幹嘛?”就這麼短短的一句話,也讓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沒錯,自從我加了她的微信以來,或者說自從我認識她以來,這是第一次以這樣的方式開啟一段對話。隨便聊了幾句,就聊起了以前的事情。

她向我解釋當初阻止我和樊菁雪繼續坐同桌的原因。她說是菁雪去找她說我有些粘人,有些招人煩的樣子,這才讓語悅一氣之下為閨蜜出頭,來找我讓我不要繼續再和菁雪坐同桌了。因為她也知道,我肯定是喜歡菁雪,也為了不讓我去耽誤她。其實聽了這些話以後,我有些不理解,明明當初看似相融的一切,怎麼忽然就招她煩了呢?正當我還疑惑不解的時候,她居然和我說起了她的故事。

陌上君子溫如玉。在來到高中的時候,她喜歡上了一個他,一個完完全全和自己相反的一個人。他喜歡打籃球,喜歡熱鬧的地方,而她喜歡看書,喜歡安靜的地方;他性格開朗,熱情大方,就像夏日裡藍天下燦爛的陽光,而她性格文靜,靦腆內斂,就像秋天裡落日邊靜謐的晚霞。然而這都阻擋不了男孩對女孩的吸引,他打籃球,她就在籃球場的邊上看著他,他彈起吉他唱起歌,她就坐在不遠處的草地上望著他,聽著他,就是這樣你追我趕的美好生活,彼此都不敢捅破那一層窗戶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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