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沒看住，球球一頭栽進了寒潭裡。
方馳什麼都不顧了，也跟著跳了進去，手在水裡劃拉了兩下，抓到一隻肉肉的胳膊，一把拎了上來。
“球球，你沒事吧？”方馳急聲問道。
青雲道長剛剛在點蠟燭，聽到動靜，也顧不上了，扔下東西就跑了過來。
“球球！趕緊上來，別凍壞了！”
方馳正要抱著球球上去，不料，球球忽然“咯咯”的笑起來，“爸爸，水！下去！”
他踢著小腿兒想要掙脫方馳。
方馳一瞬間的愣怔，才發現，球球不但沒有被寒潭凍傷，反而渾身都是熱的。
他看向青雲道長，青雲道長保持著伸著雙臂的姿勢，也是目瞪口呆。
好半天，他才咽了下口水，說道：“你，把他放下去，再試試，慢點兒！”
方馳順著球球的力道，抱著他沉到水裡，球球開心壞了，對著岸上的小黃鴨，伸手，“鴨鴨！”
青雲道長回頭，趕緊把小鴨子撿起來遞了過去。
球球就好像在泡溫泉似的，拿著小黃鴨開始在寒潭裡玩了起來。
又過了好半天，方馳才算是緩過這口氣來。
就剛才，發現球球掉進寒潭，他的心都快蹦出來了。
他之前是想，在寒潭旁邊用小盆先裝點兒寒潭水，給球球碰碰試試。
如果有什麼問題，他和青雲道長就在身邊，也來得及救治。
誰能想到，這孩子一個沒看住，直接掉下去了。
這要是普通人，不說直接凍死，也會凍傷的。
可球球非但沒事，還玩得不亦樂乎。
就連霍聞他們進入寒潭，也要給他們先畫符入體，再進去忍受非人的折磨。
可看球球的反應，那就是什麼反應都沒有，和平時在家裡坐在浴缸裡沒有什麼區別。
“這個給你！”青雲道長把吹好氣的小黃鴨的救生圈遞給方馳。
方馳接過去，想要把球球放在上面。
不料，球球一巴掌把救生圈拍到了一邊兒去，自己拿著手裡的小黃鴨繼續玩著。
“方馳！”青雲道長看了一會兒，忽然開口道，“你慢慢地鬆手試試！”
方馳小心地先把手松了一些，之後放開一隻手，球球往下沉了一點兒。
他又小心地鬆開了另一只手，球球又往下沉去。
可是，正當方馳要回來抓住他的時候，球球忽然不往下沉了，兩隻小腳飄了起來，還在水面上拍打起來。
方馳看著在寒潭水面上來回飄動遊走的球球，有些一言難盡。
這是天生就會游泳，還是怎麼了？
沒有了束縛，球球開心地在寒潭裡游來游去的，不時還沉下去一下，又出來，然後咯咯地笑著，繼續玩著小黃鴨。
沒一會兒的功夫，他居然能潛下去一些，又出來，看著方馳和青雲道長“咯咯”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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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找到了樂趣，不停地上來下去的，好像在和兩人捉迷藏一般。
方馳松了口氣，從寒潭裡爬上來，溼淋淋地坐在地上，失笑著搖搖頭。
“師叔，這孩子簡直就是個怪物！”
“胡說，明明是個天才！乖孫，呦！”青雲道長反駁了一句，就開始逗孩子了，然後又跟方馳說道：“你不是要研究一下紋身和去上界的問題嗎？這裡你不用管了，我陪著就行了。”
方馳“嗯”了一聲，看了眼在水裡不停撲騰
的兒子，起身往外走去。
來到寒潭外面，換掉溼衣服，對著三清祖師拜了拜，上了一炷香，就盤腿坐在了蒲團上。
他的右臂上的龍影紋身，在皮膚上呈暗紅色，冷眼看近乎於黑色。
肩頭是一個龍頭，從肩膀後面搭過來，蔓延到胸口。
而整個龍身從手腕處，繞著胳膊盤旋而上，腳下五爪踩著祥雲。
形象極其逼真，就算最好的紋身師看到了，肯定都會既羨慕又無奈地搖頭，他們紋不出這樣的效果。
方馳盤腿坐好，手掐指訣擱在膝蓋上，閉上了雙眼。
他沉入識海，慢慢運轉著自身的法力，往胳膊上的紋身而去。
隨即，右臂一熱，那條龍似乎動了，從胳膊上游走下來，落到了方馳手裡。
方馳驚訝地睜開雙眼低頭看去。
他還準備調動法力試試，不料只是一個念頭，紋身就變成了一根鞭子出現在手裡。
“咦？”他輕易了一聲，思念一動，鞭子消失了，又變成了紋身回到了胳膊上。
他又一動念頭，鞭子又重新出現在手裡。
原來這麼簡單啊！
方馳樂了，拿著鞭子仔細地看起來。
鞭子的把手，就是一條龍的模樣，頂端和噬魂一樣也有一個獸頭，只不過不是饕餮，而是一個龍頭。
鞭身從龍身延伸出去，就像一條龍尾似的，上面居然也有跟龍鱗一樣的鱗片層層疊疊碼起來。
這就是一條龍鞭啊！
方馳反過來一看，龍腹之上有兩個用大篆寫著的字，“誅仙？”方馳念了出來。
就看到誅仙忽然散發出一道金光，整條鞭子都變成了黑色，隱隱有一層金光散發出來。
方馳感覺到，就在金光閃過的同時，似乎就像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似的，心念所動之處，鞭子就會朝著哪邊抽過去。
“嘩啦”一聲，一不小心，靠牆的櫃子就被鞭子抽碎了，連個渣滓都沒有，是直接被抽得形魂俱滅！
“我去！”方馳驚喜萬分，“這也太離譜了！”
忽然，桌上的噬魂發出了一陣顫抖，居然自己飛了過來，盯著誅仙一動不動。
而誅仙也把鞭稍立了起來，繃緊了，似乎下一刻就要抽上去似的。
“喂喂！”方馳趕緊把噬魂抓到手裡，心念一動，誅仙變回紋身，“你們可不能自相殘殺！”
噬魂不顫動了。
方馳看著他，有些無語，說道：“老夥計，這是新夥計，都是自己人，不能打架知道嗎？”
噬魂，方馳又說道：“你不吱聲，就當你聽到了啊！只是吧，你看，人家都能化成紋身，多方便，你這麼大個塊頭，我出來進去的還要拎著你，你要是也能化成紋身多好！”
方馳自言自語地說著，不料，他剛說完，噬魂居然又動了，化成了一道黑光，猛然朝方馳撞去。
“哎哎？噬魂，你幹嘛？”方馳嚇了一跳，想用手抓住，卻抓了一個空。
他急了，站起身來回找著，忽然左臂一熱，他趕緊把衣服脫了，就看到原本空空的左臂又出現了一個紋身。
那是一頭猙獰的怪獸，也從他的手腕開始，盤旋而上，從肩頭上伸出一顆猙獰的獸頭，正是噬魂的饕餮巨頭。
身體同樣纏繞在他的左臂上，腳下踩著的不是祥雲，而是一個個黑洞洞的骷髏頭。
“這……”方馳懵了，他試著心念一動，“噬魂？”
就看到左膀子上的怪獸居然真的動了，慢慢地遊走下來，落到了方馳手裡化成了噬魂。
黑光一閃，似乎很得意，也像是在炫耀。
方馳又是心念一動，噬魂又化成了怪獸，回到了左膀子上。
這回好了，人家都是左青龍右白虎，他現在是左噬魂，右誅仙，直接成了帶著紋身的不良人士形象了！
“我靠！”方馳現在的心情，說不出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發愁。
但無疑，不管是高興還是發愁，他都很興奮。
以後出門，再也不用噬魂坐不了飛機，或者隨身揹著煩惱了。
他一會兒讓誅仙出現，一會兒又讓噬魂出現，一會兒又讓兩個同時出現，再同時消失。
等他玩夠了，終於想起來，還有一個重要的事情沒做。
那就是，光門裡那個人影說，允許他三界行走。
去地府，他已經可以暢通無阻，可是上界，他還沒有琢磨怎麼去。
他重新盤腿坐下，閉上雙眼，開始琢磨。
而就在他剛剛想到如何去上界的時候，誅仙忽然一熱，一道白光射進了方馳的額頭上。
方馳的腦海裡，立刻出現了如何進入上界的方法。
方法和進入地府很相似，只不過需要用血祭符。
也就是，要在開啟通道的符紙上，滴上方馳的血跡。
而且，耗費的法力也不同，畢竟不同界。
和普通人進入地府的規矩完全不同。
地府只有陰魂能進，普通人進去，不出一會兒，可能就會被直接擠壓送回去，要不然就是形魂分離，人直接死了。
但進入上界，卻沒有任何關於這方面的說明限制。
方馳睜開眼睛，笑了，“原來是這樣啊！”
他本身就不是普通人，從小就有師門秘法，有佛文加持，也有道家秘法加持，所以，就算他常年呆在地府，也不會受到影響。
而上界，就更不是問題了。
他沒有耽擱，掏出一張符紙，打出指訣，疊成了紙鶴，咬破指尖兒滴了一滴血在上面。
之後，他抬手往前一送，紙鶴朝著面前的牆壁直接飛了出去，牆壁形成了水波紋的樣子。
方馳趕緊起身，往那邊走去，居然直接走了進去，牆壁恢復了原樣。
青雲道長在裡面，早就聽到了一聲轟響，但是球球正抓著他看他潛水吐泡泡，就沒有第一時間過來。
現在好不容易跟球球說好，只是過來看一眼，才得以脫身，溼淋淋地看著空無一人的禪房，緊走幾步到了門外。
門外守著的道士趕緊作揖，“師祖！”
“看到方馳離開了嗎？”青雲道長問道。
“沒有！方師叔和師祖進去後，就沒有再出來了！”
“哦，沒事了！”青雲道長若有所思，說道：“去看看廚房那邊，給球球準備的粥熬好了沒有？”
回到裡面，青雲道長手指微動，往旁邊的牆壁處看了眼，就又去了寒潭。
他心裡猜想，方馳恐怕找到了去上界的方法，暫時離開了。
“爺爺！”球球在裡面喊道，青雲道長加快了腳步跑過去。
“乖孫，爺爺來了！”
“爸爸！”球球忽然指著頭頂說道。
青雲道長愣了一下，“乖孫是說，你看到爸爸到上面去了嗎？”
球球咯咯笑著，繼續朝上使勁兒，“爸爸，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