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馳嗤笑一聲，並不搭理他。
這個人一進來，就帶著一股子陰氣，額頭黑雲籠罩，眼窩塌陷，眼袋肥大，極度好色之徒。
面上六宮都很暗淡，家宅不寧、子女不孝、夫妻不和、不忠不孝，全都佔全了。
而且，命宮有一絲血線，說明身負人命，如果不去自首，任其發展下去，早晚杆兒屁的貨！
這人就算下了地府，也是會被打入油鍋地獄的，有的苦吃嘍！
老關有些氣急，猛拉了副總一把，“老秦！別胡說！”
“我說老關，我們都這麼大年紀了，什麼事情沒見過，別人家一說你就信！現在這個年代，哪還有什麼大師？”老秦固執的很。
方馳依舊不說話，淡淡地坐著，翻看自己的手機，看陸小小他們在工作群裡聊天。
他們聊的最多的，就是阮剛。
劉杉：小小，你真不能告訴我們阮剛到底對你做了什麼嗎？
龐奎：劉杉，你怎麼不去問阮剛？
陸小小：你要是無聊，就去門口數螞蟻去！
劉杉：心臟中了一箭的表情包。
方馳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他也很感興趣，當時阮剛到底做了什麼，讓陸小小一怒之下把人吊在了房梁上。
但他不會問，知道肯定是阮剛做出了讓陸小小憤怒異常的事情。
她看阮剛就像個小孩兒，拳頭之類的，估計吃不消，就換了個收拾的方式。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和陸小小之間，惹陸小小暴怒的兩次，似乎都是跟兩人“誤會”有關。
第一次，酒吧事件，自己嘴欠說了兩句話調戲，結果陸小小動手了，自己不小心吃了豆腐。
還有一次……
“方大師？”老關的聲音打斷了方馳的回憶。
他抬起頭，看向兩人，一個滿臉糾結，一個冷笑不屑。
“怎麼？”方馳收了手機，雙手放在膝蓋上。
“我已經好話說盡，老秦就是不聽，可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了，總不能看著他倒黴吧？您幫我勸勸他！”
“有句話聽過嗎？”方馳問道。
“什麼話？”老秦的表情明顯就是你說，我聽著，我看你能說出什麼花來的樣子。
方馳嗤笑了一聲，“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你說什麼？”老秦臉色變了，猛地坐直了身體，就要發火。
方馳不為所動，“你聽！”
“聽什麼？你把話說清楚！今天你要是不給我一個說法，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老秦還是暴怒出聲，一巴掌拍在了茶几上。
老關嚇了一跳，可是，他又突然一哆嗦，猛地拉住了老秦。
“老秦，你聽！”
兩人不說話了，因為他們都聽到了一種讓人牙酸的“咯咯……”聲。
“這是什麼聲音？”老秦聽後就要起身出去看看。
周圍的空氣瞬間降了幾個溫度，周圍的聲音似乎也消失了。
方馳知道，這是邪煞作祟的徵兆，先要剝奪人的五感，這是第一感，聽覺！
只是，這些對他沒有什麼影響。
老關掏掏耳朵，大聲喊著：“老秦，你幹什麼去？”
老秦回頭也晃了晃頭，大聲回道：“老關，你說什麼？”
外面普通員工的辦公區域，頭頂的白熾燈“滋啦滋啦”地閃爍了幾下，加班的幾個人，全都抬頭看著，只是他們的表情有些木訥。
之前和方馳一起坐電梯上來的小姑娘，忽然站起身來，問旁邊的同事，“去衛生間嗎？”
同事搖搖頭，小姑娘只好自己去了，她拿了一包紙巾，走出了辦公室。
走廊裡，被白熾燈照的慘白一片，走廊裡只有她自己一個人的聲音。
衛生間在走廊盡頭一個小走廊裡面。
小姑娘感覺周圍似乎寂靜的有些可怕，不安地來回看了看，走廊裡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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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生間的門，男女是對著的，女衛生間裡的水龍頭發出“滴答滴答”的水聲，門像是被風吹著，慢慢地合上一點兒，又開啟一點兒。
女孩兒推門走了進去。
總裁辦公室裡，方馳站了起來，“差不多了！我們過去看看吧！”
老關有些擔憂，老秦無所謂地跟在方馳身後走出了總裁辦公室。
走出來到了走廊上，老關和老秦終於感覺到不對勁了。
四周太安靜了，安靜地連走路的聲音都聽不到。
方馳緩步往前走，到了員工開放式辦公室門口後，停下了腳步，往裡面看去。
淡淡的灰色霧氣在辦公室裡漂浮著，一個空座位上，凝結了一團黑色霧氣。
方馳走進去，加班的員工全都埋頭工作著，並沒有人注意到有人進來。
“我去衛生間！”老秦忽然跟老關說道，也不管方馳和老關怎麼想，急急地往另一頭走廊走去。
忽然，老關就感覺屋子裡似乎原本應該有的油墨味兒和各種香水味、宵夜味兒都不見了。
他吸了吸鼻子，還是沒有聞到，但卻聞到了一股說不上來的味道。
有些像是放久了的飯菜的搜味兒，又有點兒像是死老鼠的那種臭味兒。
他皺了皺眉，看向周圍，衛生打掃的很乾淨，不像是有衛生死角會發出這種味道。
方馳看了他一眼，五感剝奪第二感，嗅覺！
老關看到有員工和身後的員工說話，嘴巴動著，卻什麼都聽不見，有掏掏耳朵，還是聽不見。
他看向方馳，方馳正往一個辦公桌走去，就趕緊跟上了。
方馳走到那張桌子前，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這裡之前有人坐過，但是人不見了。
他打了個指訣，彈向這個座位上籠罩著的黑色煞氣。
就看到黑色煞氣猛然一顫，炸開了，之後有一小撮快速地竄了出去。
方馳轉身跟上，身後還有一個莫名其妙的老關。
那團煞氣似乎受了驚，在走廊裡橫衝直撞的，頭上的白熾燈“滋啦滋啦”響個不停，忽閃忽閃的。
老關也似乎嚇到了，他還是第一次體驗到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不由自主地靠近了方馳。
方馳回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繼續跟著那團煞氣往走廊深處走去。
老秦到了衛生間，推開男衛生間的門，上了廁所後，在洗手檯前洗手。
水龍頭“譁啦啦”地流著水，他洗著手，忽然就聽見對面女衛生間裡傳來了女人的聲音。
“來呀……”女人的聲音輕柔，縹緲，帶著勾魂的軟糯。
老秦一聽，心裡一喜，不知道又是哪個想要升職或者加薪的職員想走自己的路子了。
他關上水龍頭，甩甩手，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頭髮，就竊笑著走出了男衛生間的門。
而鏡子裡的老秦並沒有消失，眼睛一直看著離開的老秦，嘴角露出一抹陰惻惻的笑容。
出了衛生間
的門，老秦看了一眼往走廊去的那一截，沒有任何人，這裡的頭頂燈也是滅的，走廊上的光線照不到這裡，只有衛生間裡不亮的燈光透著門縫露出來。
他搓了搓手，感覺血液有些往下湧，手伸向了女衛生間的門把手。
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停了下來，清了清喉嚨，問道：“有人嗎？”
沒有人回答，老秦感覺有些奇怪，難道剛才自己聽錯了？
他轉身要走，耳朵裡忽然又聽到之前那個女人的聲音，“來呀……”
聲音就是從衛生間裡傳出來的，老秦有些忍不住了，他說道：“我進來嘍！”
他的手一推，女衛生間的門緩緩地開了，露出裡面三四個隔斷，和旁邊的洗手檯。
一個小姑娘正站在洗手檯前低著頭。
這不是那個剛剛來的實習小姑娘嗎？
當時他一看到她，就覺得像外國電影裡面的小蘿莉，長得甜甜的，整天嘻嘻笑著，單純又可愛。
只是他和這個小姑娘相差二十多歲，一直有些猶豫沒有下手，沒想到，看似天真活潑的小姑娘，原來都是裝的啊！
這麼瞭解職場潛規則，又懂事，如果事成之後聽話的話，不介意把他調到自己身邊當個秘書。
她叫什麼來著？
老秦笑著往裡走，腦子裡飛快地想著。
哦，對了，聽他們總叫她圓圓，連名字都這麼可愛！
“圓圓？”老秦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柔一些，可是，要是換個人在這裡的話，肯定會覺得猥瑣。
圓圓站在洗手檯前，抬起頭，從鏡子裡看著老秦，眼睛有些直，嘴角咧著，是在笑。
“我就知道，你是不是知道我喜歡你啊？”老秦見到圓圓對她笑，魂兒都飛了，瞬間撲了上去。
他從後面抱住圓圓，嘴巴胡亂親著，手也不老實地摸著。
“圓圓！圓圓！”他嘴裡叫著，之後就把圓圓往隔間裡推。
隔間的門關上了，裡面傳來一些不好描述的聲音。
忽然，周圍的空氣似乎凝結了一瞬，就聽見一種像是從人的喉嚨裡發出來的“咯咯……”聲。
“嘭”的一聲，女衛生間門被踹開了，方馳和老關出現在門口。
老關往裡面看了一眼，什麼都沒看到，但是方馳看到了。
就在剛剛，他跟著那團黑色煞氣到了這裡，猛然往衛生間裡一竄就不見了。
他踹開門的同時，手訣也打了出來，對著一個隔間彈了出去。
隔間“轟”的一聲，居然散架了，老關驚駭地看到老秦被自己的褲腰帶吊了起來。
可褲腰帶就那麼懸空吊著，上面什麼都沒有。
旁邊站著他們一個新來的員工，一臉猙獰陰森地看著他們笑著。
老關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往後不斷地退，退到了牆根兒處。
方馳喝道：“區區一個吊死鬼，也敢在小爺面前撒野！”
“他該死！”圓圓吼道，聲音嘶啞難聽，和之前在電梯前跟方馳說話的時候，完全不同。
方馳冷笑，“冤有頭債有主，你要找姓秦的報仇，別牽連無辜的人，把這個姑娘放了！不然，別怪我讓你魂飛魄散！”
“姓秦的要死，這個姑娘也要死！她可是我找的替身，不然，我怎麼進地府，入輪迴？”圓圓忽然發怒，老秦被勒得已經開始翻白眼兒。
方馳冷笑，“那我就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