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路末班車的字眼出現在這兩個人嘴裡,可讓陳晨吃驚不小。
“你們聽說過13路末班車?”
戴皮帽的哥們拿電棍懟了陳晨一哈。
“廢話嘛,這書就是我們老於寫的!”
握鐵鍬的漢子一聽,著急道:
“騰哥,你這不暴漏身份了嘛?”
皮帽男“哎呦”一聲捂住嘴。
“還沒出版呢,應該猜不到吧?”
陳晨一聽老於,倒是跟顧左峰口中說的姓於的對上了,料想他是特意讓末班車把自己送這來的?
就是位置太差,掉進陰溝裡還不算,又碰見這兩個憨賊。
“能不能領我去看看這個寫故事的老於?”
皮帽男“嘖”了一聲,“想啥呢?那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問你話還沒說呢?是不是新來的,後面到底幾個人?”
陳晨見這倆人五迷三道的,估計也不是膽大心細的狠角色,立即轉變對策,嚇唬他們說:
“行,我承認我就是新來的,今晚上算我逮著了!”
倆人一聽,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
陳晨又繼續道:
“你倆也是慣犯,我就直說了,像你們幹的這種刨人墳的缺德事要是被抓住,少說得判個三五年,要不就整死我,殺人償命也不用坐牢了!”
拿鐵鍬的朝地上“呸”了一口。
“你忽悠誰你呢,我們又沒犯啥大事兒,挖個能蹲三五年?”
陳晨見這大墳包也沒個石碑啥的,話趕話也跟的上。
“三五年算少的我告訴你,知道你們挖的是誰的墳嗎?”
見這倆人一個看一個,猶豫半天好像還真不知道。
見狀,陳晨心裡有數了。
“這墳埋的是我們局長他爹!他就知道這片林有人偷墳,特意囑咐我關照的,知道嗎?局長家祖墳也敢刨,判你三五年多嗎?”
皮帽男有些不信。
“扯蛋,局長那麼大官老爹能葬在這?”
“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啊,現在林山不讓土葬,好風水地方,比八寶山還貴呢,沒門路根本進不來!”
陳晨中氣十足,編的自己都快信了。
旁邊那小子把鐵鍬插到雪殼裡,湊過去小聲道:
“騰哥,好像真是這麼回事,你看咱們這些天挖的墳,都是老墳,這一山也沒見個新墳包子啊?”
皮帽男撇了撇嘴。
“真他媽這麼巧嗎,咱們能把林業局局長祖墳給掘了?”
他有些害怕了,搓了搓手問:
“那怎麼著,你打算回去告密唄?”
陳晨就等這句話呢,故作沉吟道:
“咱說實話,我們看林員不容易,大冬天的,墳塊梆硬,你們挖個墳也不容易,我回去告狀,頂多獎勵個三五百,真把你倆整進去了,三五年出來後能讓我消停嗎?”
“那對,那對!”
“你要敢回去告狀,回頭我把這片林子給你燒了!”
倆兄弟一人一句,陳晨“哎”了一聲道:
“都不容易,咱們互相給個方便這事兒就結了!”
握鐵鍬的一聽,就要過去給陳晨鬆綁了,皮帽男擺手攔住。
“等會兒!你說的算數嘛?真要給你放了,回去嘴能嚴實?”
正好陳晨這陣還不想走了,順著話茬說:
“當然不行,我這忙也不能白幫啊!”
皮帽男突然被動了,也沒吃東西的心思,把衣兜裡的半拉地瓜扔進雪坑裡。
“那你想咋?”
陳晨拿捏起來,想了想說:
“剛才我聽你倆說,那個寫13路故事的老於,我就想見見他!”
鐵鍬兄弟有些困惑,“我說你小子,老想見他幹什麼呀?”
“不幹什麼,我也聽說過13路末班車的故事,就是感興趣!”
皮帽男聞言嗤之以鼻。
“那你說說,你都知道些啥?”
陳晨就是親歷者,但他自己的故事還沒人知道,遂把拜訪七年前13路司機時候聽來的事情,給他們兄弟說了說。
倆人聽完都愣住了,連連豎起大拇指。
“哎呀,知道這麼清楚呢,你還真是個粉絲啊?”
陳晨笑道:“對啊,13路的事兒過去七年了,知道的人不多,所以剛才你們提到那個老於我就挺好奇的!”
小弟笑麼呵的又要去鬆綁。
“等會兒!”皮帽男還是攔了下來。
“哥們,綁你是我們不對,領你去見老於也可以,但咱可說好了,我們兄弟挖墳這事兒,不能宣揚出去!”
但憑陳晨一再允諾,謹慎的皮帽男還是不放心,也只給他解了腳繩,捆著雙手,下山去了。
路上,陳晨問及這個老於為啥知道這麼多13路末班車的事兒,抗鐵鍬的小兄弟一臉崇拜。
“說出來嚇死你,老於是當年的親歷者!”
“親歷者?當年死了不少人,他能活下來真是福大命大!”
皮帽男也跟著幫腔:
“那是啊,老於這些年睡不好覺,總夢見當年的事兒,這才把故事給寫下來了,但最近幾年靈異鬼怪打壓的厲害,出版不了,也就在我們公司內部傳傳!”
陳晨“哦”了一聲,聽他話裡意思,跟老於應該是一個單位裡的同事關係,疑惑問:
“能不能問一下,兄弟倆大半夜的,為啥要上山刨人家祖墳呢?”
抗鍬兄弟砸了咂舌。
“你聽說過馱墳龜嗎?”
見陳晨搖頭,他倒有些自豪。
“馱墳龜就是馱著墳跑的烏龜,老於書裡是這麼寫的!”
皮帽男不滿意的補充道:
“以前富人家死了人是要用寶貝陪葬的,但又怕墳被盜掘,就專門訓練一種大烏龜,把墳包就埋在王八殼上面,這烏龜平時不跑不動,活得又久,但凡有生人接近,就能馱著墳跑!”
這段故事陳晨倒是沒聽說過,不可思議的揣測道:
“那你們倆,不會是大半夜的來找馱墳龜的吧?”
“是啊!”扛鍬兄弟不以為恥,回應的很大聲。
“就因為書裡這段,公司人都不信,沒少奚落老於,但我們信啊,反正晚上也睡不著覺,看山上墳包挺多的,就挖來找找!”
馱著墳跑的烏龜,姑且不說到底有沒有這檔子事兒,只覺得這倆兄弟迷戀老於的故事簡直到了魔怔的地步。
很快下了山,他們把陳晨鎖所在了一個山下的小倉房裡,說是天亮就領老於過來。
這裡烏漆嘛黑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陳晨閒來無事捋起思緒。
老於如果是當年13路末班車的親歷者,那段事情已經結束七年,鍾殷紅的下一個報復物件,為何輪到他呢?
只能說明他和顧家也有些關係!
他對13路末班車如此瞭解,又和顧家有關聯,也一定知道車人羈絆的原因!
這個人在整個事件裡承前啟後,簡直太重要了,可惜手機不在手邊,無法聯絡大鬍子和道癲及時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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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這些,陳晨更加期盼明天與這個老於的見面了。
在這間破倉房裡忍受寒冷熬了一宿,好不容易盼到天亮,陽光剛剛透過棚頂縫隙照射進來,倉房大門被皮帽男一腳踹開。
他沒領來那個寫書的老於,手裡反倒握著一把尖刀,不由分手的抵在陳晨的脖子上罵道:
“兔崽子,你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