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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終有一別

我記得,一個月以前,我們逛惠城公園的時候,他告訴我,沒談女朋友的。那時候,他還問我,如果有可能,我們會不會在一起。所以,是這個月,才談的嗎?

那個女孩子,就是許逸空隔壁班的那個,之前和衛潔一起,我見過的那個。那麼,經常找許逸空的,應該也是她吧。也是,總是在一起,相處久了,有些感情就生出來了。難怪那時候韓立傑和我說,覺得這女孩子不簡單。

的確不簡單呢,和許逸空手牽手下來,許逸空見我們的時候,一下子就放開了。可她站在許逸空身後,立馬挽住了許逸空的胳膊,然後趾高氣昂的對著我們得意又輕蔑的笑……

那時候我做的那個夢,成真了嗎?

許逸空沒有叫我們,我不知道,那時候,他突然放開那女孩子的手,到底在想些什麼。爬山的時候不著痕跡的偏頭去看,他們已經走了,不見了蹤影。說不難過,那是假的,我以為上次我們聊了那麼久,他會懂得我這麼做的苦衷。可是呀,我忘了他身邊有個經常找他的人,我忘了他也是十幾歲情竇初開的少年。

果然,被韓立傑言中了,現在的許逸空,已經是別人的了……

緊跟著,又遇到幾個三班的人,其中有一個,是李唯。和韓立傑差不多,也算熟了一些。我說李唯你們一個班大半同學都來了吧,我在候車臺遇到韓立傑,上來又遇到季小天,現在又遇到你們。

他說,其實和我們差不多,只是還有其他班的,所以看著比較熱鬧。

寒暄幾句我們又繼續上山,六月的時候,太陽火辣之時,連風都是帶著熱氣的。不過山裡樹多,就算到了太陽正盛之時,也是極其涼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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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了李唯,方雪兒的賭約也算是贏了。然後他們打趣我,這感覺還挺準的嘛。我笑了笑,方雪兒大概懂得我的心情,無聲的牽過我的手,說哪裡哪裡適合照相,讓同學幫我們照一張。

六月七號八號,高考!我們文科的考場排在二中,理科在一中。那兩天,天氣炎熱得不像話,中午那時候走在路上,都感覺地面格外燙腳,好在考場裡邊開著窗戶通風,也算好了一些。那時候一中二中條件沒那麼好,教室裡連個風扇也沒有,因為怕有學生中暑,學校裡還專門有醫護人員守著。

高考完以後,和同班同學去吃了一頓飯,然後第二天就打包東西回家。再後來,出成績,填志願,選學校,一切塵埃落定,高中,也算是圓滿了。

填志願那天,是到學校的微機室填,因為學生到校時間不準,所以那一天微機室一直開放著,誰到誰去就好了。

填志願之前特地去了三班一趟,因為之前答應過韓立傑要給他畫一幅畫。我沒用手機,只能到三班去找他。在門口遇到季小天,他說,認識那麼多年,我給許逸空畫過,現在又給韓立傑畫,怎麼就不給他畫一幅?

我說我們日子還長,大學我打算選美學專業,以後畫得肯定比現在好的多,以後他想要,我再給他畫就是了。可韓立傑不一樣,不僅是因為他算得上是個值得交的朋友,更是因為這一別,往後,能不能遇見,都不一定了。

是啊,好多人,可能這一別,就真的別過了。韓立傑拿到畫的時候,笑得眼睛都彎了,還開啟展示給他們班同學看。我沒逗留多久,因為方雪兒在樓下叫我,她說遇到美術老師,正在微機室等我。

美術老師是來看我文化分考得怎麼樣,想走文化分還是走藝考分這邊,我說文化分選一個好的二本太懸,想走藝術方面。

他告訴我,要想好,確定了就改不了了。隨手翻著手裡的書,給我推薦了幾個學校,說如果走藝術分那邊的話,那幾個學校不管第一志願是哪個學校,錄取機率都大,我只要選一個自己喜歡的地方就好。

後來,他說,統考分數出來的時候,他很擔心我一蹶不振,連文化都會放棄,好在我自己調節得很好。

我很慶幸,在人生轉折的重要時刻,遇到了一個很好很好的老師。

出校門的時候,遇到了許逸空,因為那個女孩子和他在一塊,我懶得和他說話,拉著方雪兒匆匆一瞥就走了。沒想到,那一別,就真的成了分別。我記得,那一天,他好像準備叫我的,可到底是不是想叫我,我已經記不得了……

2013年六月,和很多人分別,有的後來再聚,有的成了至今未見。

翻留言本的時候,看到了以前許逸空送的那條手鍊,我試了試,到現在都還挺合手的。他送我的東西,有些用壞了,有些掉了,最後,竟只剩這一件。連為數不多的相片,都在畢業後,生氣把它都燒了。只有一張高一去古鎮玩的大合照有他的身影,那個人,從填志願那天以後,就消失在我的生活裡,這一別,就是好些年。

我們有很多共同的朋友,我完完全全可以打聽到他的聯繫方式,他也完全可以,可是這些年,他沒有,我也沒有。

有時候覺得,我們很像,倔強也高傲,總是放不下身段。

酒意微醺,一直看著大合照上的那張臉,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變,是不是會像有些人一樣身材變得圓潤起來。說來奇怪,這些年,我竟從未在我們共同朋友的朋友圈裡,看到過許逸空的相片。不知道,他們這些年,還有沒有遇見,不知道,他們這些年,是不是還一樣的是好朋友。

唯一知道的訊息,是許逸空去了省外的大學,再後來,聽說他談了個同校的女朋友。有時候我甚至想,他是不是隔這群人遠了,才和他們所有人,漸漸少了聯絡。就像我和她們一樣。

其實這幾年我並不是常想念他,甚至有一些時間,我都忘記了這個人的存在。要不是今天去了惠城一中,大概我也不會想起那麼多關於他的事。

以前,覺得我們經歷了很多很多,那時候捨不得這些朋友,捨不得那些情意。可這些年過來,有些人甚至都沒了聯絡,而那些當初很珍惜的時光,也不知不覺,被我忘了好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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