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嫵,你會幫我的對不對?”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種難言的狂熱,雙手握住姜嫵的肩膀,手指幾乎要嵌進她的血肉之中。
姜嫵揚起小臉甜甜地笑:“當然啦,王爺是阿嫵的夫君,不幫你幫誰。”
【宋凌霄好感度加15,當前好感度95。】
宋凌霄心中熨帖,緩緩松了手勁兒。他稍感安心,這才想起賀嫣兒。
賀嫣兒在邊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像一條擱淺的魚。
宋凌霄對她再沒有一絲憐愛,看著她悽慘的樣子只覺得滿心痛快。
“來人,把她賣到青樓去。對外只說側妃病逝便是。”
“王爺!”賀嫣兒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無論如何她都沒想到,這個她深愛多年的男子竟然如此歹毒,用這種最骯髒最下賤的方式來折磨她。
連姜嫵都覺得過分。
“王爺,這樣不好吧,不如先把她關起來,以後再處置?”
的確。還沒到能夠明目張膽行事的時候。
“也好,都聽你的。”
賀嫣兒含著淚,苦笑著癱軟在地上。
多可笑啊,深愛的男人辱她傷她,一向視為仇人的姜嫵卻出言救她。
她很快被侍從拖了下去,身下的血水流了一路,卻無知無覺,好像已經成了一灘死水。
宋凌霄抹了把臉,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對姜嫵說:“你快些回家請大將軍過來。”
“不不不,”他按了按太陽穴,又否定了自己的話,“這樣未免太過張揚。夜裡本王悄悄去便是,你讓他們子時等著本王。”
“好。”
這一夜宋凌霄與大將軍如何密謀,無人知曉。
姜嫵安靜地坐在府中等待。
山雨欲來風滿樓。
先是二皇子被舉薦前往南方巡視, 再是老皇帝偶感風寒的訊息傳來。
宮裡的燭火徹夜點著,老皇帝躺在榻上,感到一陣又一陣乏力。他慢慢走到窗邊,開啟了窗戶。夜風無遮無攔地湧進來,刺得他瑟縮了一下。長夜漫漫,寂靜之中,忽然傳來一陣喧囂嘈雜。
“陛下!”內侍小步快跑著進來,神色張皇。
“出什麼事了?”
“翼王殿下率兵逼宮,如今已經快到長春宮門口了!”
過了長春宮,便是他所住的福安殿。
老皇帝劇烈地咳嗽起來。
“大將軍何在?”他想起宋凌霄與大將軍的姻親關係,心中一沉。
“不曾見到大將軍及其麾下,如今逼宮的是禁軍中的一支以及翼王殿下的府兵。”
皇帝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只是一時不知該不該去向姜秋林求援。
若他們是一夥,豈不是引狼入室?
“陛下——”又有內侍飛奔進來。
“大將軍到了!”
“什麼?姜秋林這逆賊,當真膽敢謀反?”
“不不不,”那內侍嚇得跪倒在地上,“大將軍是來救駕的!”
濃稠的夜色攜著血腥味兒席捲宮中的每一寸空氣。
姜秋林提劍,沉聲道:“三皇子,束手就擒吧。”
有驚鳥撲稜著翅膀飛快地遠離這片是非之地,帶起的風聲格外蕭索。
宋凌霄被一眾人包圍著。火把照亮了他臉上的神色,不甘、憤恨、悲痛。
他怨啊。
他怎麼就活成了這副樣子?
貴為皇子,卻不受父皇寵愛,娶的側妃是個蛇蠍心腸的女子,正妃呢,聯合家人一同出賣了他。
回想這一生,他仰起頭放聲大笑,笑著笑著淚水就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
有羽箭破空而來,宋凌霄不閃不避,只覺得此生苦短,活著也沒什麼意思。
他閉上眼,心想,還不如死了算了。
“王爺!”女子的驚呼聲惹得他睜開眼。
羽箭破空而出,狠狠扎進女子的後背。
“阿嫵!”他目眥欲裂,緊緊摟住撲到他身前的女子。
【宋凌霄好感度加5,當前好感度100。】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獲得任務獎勵盲盒*1,抽獎碎片*2,金幣*10。】
姜嫵虛弱一笑,輕輕闔上了眼。
姜秋林大驚失色,立即派人將她帶回去醫治,宋凌霄卻死活不肯鬆手。
“阿嫵,阿嫵……”他怔怔念著,狀如瘋魔。
很快他就被侍衛們押了下去,等待老皇帝的審判。
姜秋林將姜嫵交給手下,吩咐人去請大夫。隨後抹了把臉,忍著心痛趕赴福安宮。
“臣救駕來遲,還請陛下責罰。”姜秋林抱拳,單膝跪地。
殿中燭火搖晃,沒關嚴實的窗戶被風吹得嘩嘩作響。
皇帝臉上的神色晦暗不明,他的眼微微眯著,以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跪在自己腳下的臣子。
半晌,他俯下身親自扶起姜秋林,自若笑道:“此番宮變,還要多謝大將軍救駕,怎能責罰你呢。”
姜秋林雖然性子直,但並不傻,他立即察覺到了皇帝對自己的防備和懷疑,不禁有些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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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女兒生死未卜,他拋下小家來追尋的所謂大義,難道真的值得嗎?
這個想法只在他腦中冒了一個苗頭,便被他壓制下去。
他勉強笑著答了幾句,便道了告退。
次日,聖旨頒下,翼王宋凌霄貶為庶人,與妻室一同圈禁大牢,終身不得出。由於正妃姜嫵死於宮變,因此只有側妃賀嫣兒與他一起被關押。二人身在相鄰的兩間牢房,如何相互埋怨終日爭吵已是後話。
一年後。
北方,安州。
時值秋天,正是豐收的季節,百姓本該一片歡騰欣然,熱火朝天地收割小麥,然而此地卻愁雲慘淡。
有人坐在田壟上哭泣,有人指著蒼天大罵,更多的人在爭鬥,為了搶一袋糧食,打得頭破血流。
春夏時雨水少,安州州刺史幾次上書朝廷,提及接下來恐怕會有旱災,請朝廷撥款賑災。
老皇帝御筆硃批:“杞人憂天。”而後大筆一揮,拿著國庫大肆修建宮殿和望仙台,大興道教,僅僅幾個月時間,便有大大小小幾千座道觀在宋國境內建起。
旱災果然來了。
安州刺史再度上奏,言及州中狀況,不禁熱淚盈眶。
“草根樹皮,搜食殆盡,流民載道,餓殍盈野,死者枕藉。”
這樣的描述,任誰看了都要道一句人間慘案。
皇帝沉吟許久,終於派人撥款,並攜賑災糧食北下。這人是貴妃的弟弟,胸無大志,仗著皇帝對貴妃的寵愛,很是張揚。一路從京城來安州,不像是賑災,倒像是遊山玩水,走了一個多月還在京都邊上。
“刺史大人,遠水解不了近渴,何不向通州求援?”安州刺史手下的謀士提出建議。
安州刺史李銘苦笑著,“旱災並不是只降臨在咱們這兒,通州……他們同樣如此,又如何有餘力對我們施以援手?”
忽然有人急匆匆進來稟報:“刺史大人,通州來人了!”
“什麼?快把人請進來!”
“不不不,還是我親自去!”李銘沒來得及整理形容,便急急忙忙地跑出去迎接。
來人身材消瘦,個子中等,一頭長髮高高束起,看起來很是精幹。
他轉過身,向安州刺史微微拱手。
此人正是姜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