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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 初探卿鳳齋

細心謹慎的宇文清瑩還是有些不放心,自從她生病回了京都,治好了病,找回了記憶以來,她是真的看清了人性的醜陋和貪婪。那些她往日了親人,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犯下的骯髒罪行令她感到羞恥。她決定與他們決裂,找回初心。

為了安全起見,她說:“蘭兒妹妹,我知道你是個急性子的人,也能理解這二十多年來你所受的折磨。但是,越是接近真相,我們越是要冷靜。我已經將他們安置在了我們司馬家在京中的一個宅子,命專人看守,不如今晚我帶你去暗中先看看情況再做打算?畢竟,這麼多年了,會有很多變數。”

上官蘭兒想了一下,覺得她言之有理,越是這個時候越是需要沉著。

她點頭說:“還是瑩姐姐最瞭解我。你是不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著急,今天我在太皇太后的眼中看出她動了殺心。據線報,恆親王府的人也到京都了。我怕我們再不抓緊行動,會出大事。到那時,一切都晚了。”

她拉著宇文清瑩就往外走。

“你說什麼?恆親王府也來人了?他們是怎麼知道的?來的人是誰?”宇文清瑩一愣,驚訝地問。

“世子宇文傑遠和恆親王的一個貴妾汪倩影,今天已經到京都了。”上官蘭兒隨口回答道。

“宇文傑遠,怎麼會是他?”宇文清瑩有些意外,她的腦海中呈現出一個清瘦羞澀的小少年。

父王還在的時候,每次她從宮中回來,都會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眼巴巴地站在大門口迎接她。親熱地拉住她,叫她小姑姑。

在這個家中,除了父王以外唯一和她親近的那個小少年長大了。而他的成長沒有她的參與......

這些年,她失去了多少美好的回憶啊。她的心裡一股苦澀的感覺油然升起,在腦海裡瀰漫開了。

當她們走到後院,一輛黑色的馬車已經停在了門口。上官蘭兒和宇文清瑩帶著貼身丫鬟和暗衛上車後,馬車飛快地消失在了黑夜中。

上官蘭兒見宇文清瑩陷入沉思,揶揄道:“看來他們已經得到了訊息,這次是奔大皇子來的。瑩姐姐,二十多年過去了,如今的世子已經不再是當年迷戀你的那個單純的小侄子。”

宇文清瑩猛地清醒,自嘲道:“是啊,多年不見了,不知他還記不記得我這個小姑姑。不過,在那種家庭長大,良心早已成為奢侈品了。”

上官蘭兒感慨地說:“我有些想念老恆親王了。我還記得當年你父王帶你進宮時慈祥囑咐你的情形。真是感動人。”

宇文清瑩幽幽地說:“我父王對遠兒也很好。他對我說過,想讓遠兒繼承他的親王位。我懷疑,就是這個原因,我兄長對父王起了殺心。”

外面的天很黑,冷風從車廂的縫隙裡鑽了進來,車廂裡鑲嵌的夜明珠隨著馬車的顛簸一閃一閃的,就像兩人的心情,時明時暗。她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緩解壓抑的氣氛。大約過了一個時辰,馬車慢了下來,最後停在了巷子深處一個毫不起眼的宅子門前。

車伕在外面低聲道:“主子,我們到了。”

丫環們進來,攙扶著兩人下車。上官蘭兒抬頭一看,宅子的門旁,兩隻白色的燈籠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昏暗的燈光中勉強可以看到宅子的門匾上寫著‘卿鳳齋’三個大字。

宇文清瑩示意丫環上前敲開大門,一個小廝從門縫中伸出頭來,當看見站在門前的是宇文清瑩,連忙叫了聲郡主,便開啟大門。只見一個四十來歲,穿著藍色布衣的男人快步迎了出來,倒頭便拜道:“主子,你們來啦,快請進。”

宇文清瑩輕輕嗯了一聲,挽著上官蘭兒走進大門。

她問中年男人道:“何叔,裡面的人怎樣了?都安置好了?”

何叔說:“回主子的話,都安置好了。他們還算安靜,吃了飯在院子裡待著沒出來。主子放心,他們來的時候是被蒙上眼睛的,只許在那個院子裡活動。”

宇文清瑩對上官蘭兒解釋道:“這位何叔是我從司馬家帶來的老管家,自己人。”

她又對何叔說:“這位是當朝的上官蘭兒郡主。以後,郡主就是你們的主子,你和這裡的所有人都聽郡主的指揮。”

何叔早就聽說過上官兄妹的大名,一聽馬上跪下給上官蘭兒行禮道:“奴才見過郡主。有事儘管吩咐小人。”

上官蘭兒見何叔精明穩重,點點頭說:“起來吧。帶本郡主去見他們。”

別看這所宅子的門臉不起眼,裡面院子其實很大,就像一座迷宮。她們跟著提著燈籠的何叔七拐八拐,最後,他們走進了一座很小的院子。

大概是知道有人要來,院子裡的燈籠都亮了起來。這個院子有些怪,房屋不是建在院子的正中央,而是建在圍牆的邊上。

上官蘭兒一心記掛大皇子,無心仔細觀察院景,見屋裡靜悄悄的,不像是有人居住,覺得奇怪,問何叔道:“他們真的住在這裡?”

何叔搖了搖頭,指了指圍牆道:“他們住在圍牆隔壁的院子。這裡是郡主休息的地方。”

上官蘭兒一聽心中不悅,止住腳步說:“那來這裡做什麼?本郡主不是來度假的。”

何叔知道她誤會了,忙解釋道:“他們居住的房屋與這間房子只隔了一道牆,中間有機關便於郡主觀察他們。”

上官蘭兒恍然大悟。跟著何叔走進廳堂。

大廳裡燈火通明,地上鋪著厚厚的白色狐皮墊子,紫檀木的傢俱被擦得鋥亮,錦緞的裝飾佈置得精緻舒適。何叔一擺手,丫環為她們端上了茶水和點心。

見她們坐定,何叔站在隔牆前,演示隔牆的利用。當他開啟中間的隔音設備的按鈕,坐在廳裡,就可以清楚地聽見隔壁大屋裡的人的談話聲。從牆上裝飾的小洞裡,還可以看清楚對方的人臉和他們的一舉一動。但是,隔壁的人卻看不見小屋裡情況。

上官蘭兒將信將疑地走到牆壁前,從小洞中看向對面。為了能讓她們看得清楚,何叔今天特地命人將隔壁房間裡的燈火點得明亮。

上官蘭兒的兩隻眼睛對準了牆上的小洞,竟然清晰地看見了屋裡人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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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大喜,不覺回頭向何叔投過來一個讚許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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