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一直遲疑不決,似乎不知該怎麼說的樣子……
項曉禾就明白,他還是被接受的教育侷限了。
不過,她也沒有怪他。
畢竟,這個時代,就是這樣的。
想到這個,她倒是又生出了一個古古怪怪的念想——
有朝一日,她能不能改變人們根深蒂固的那種想法呢?
她想將滄河村發展成一個……自由開放的“世外桃源”!
這裡人少,一共也才208人,想要把他們腦海裡的那種頑固的東西去除,應該會比在大乾的時候容易一些。
事實上,在大乾,幾乎是不可能的。
因為,少數對抗不了大流!
但在滄河村的話……
她就覺得,機會其實還挺大的!
不過,在此之前,她覺得自己還是很有必要學字的!
自己都不識字,如何帶領大家走向自己期望中的那種繁華?
“盧洵。”
“呃,在、在呢!”
被喊了一聲,盧洵才從思想的衝突之中醒過神來。
“我若是想學字,你……真的願意教我?”項曉禾眨巴著那雙璀璨的大眼。
她雖然“識字”,卻也不全“識得”。
而且,她得找一個途徑,來擺脫自己是“文盲”的標籤!
既然盧洵親自送上門來,嘖嘖嘖……
這可是個絕好的機會呀!
大家要是都知道她跟盧洵學字,那她以後識字,包括爸爸媽媽奶奶都識字,也就說得過去了!
——她學了字,還可以教給爸爸媽媽奶奶!
“你若想學,我當然可以教你啊!”雖然腦海裡有些觀念在衝突,但是,他很難拒絕項曉禾。
何況,最初,要教她學字,就是他自己提出的。
只是,項曉禾方才說的那些,讓他陷入了沉思。
“真的願意呀?”項曉禾咧嘴笑,“就不怕這不合規矩嗎?”
“這裡是西滄,不是大乾!”盧洵也在給自己努力地尋找理由,“那些都是大乾的規矩,管、管不到這裡來!”
聽他這麼說,項曉禾倒是對他多了幾分欣賞。
敢於掙脫束縛的,都是值得敬佩的!
“那你……不怕村裡有人在背後嚼舌根,說你不該教我識字?”項曉禾在說這些的時候,顯得一臉輕鬆。
她覺得,盧洵對她的認知,還是有點準確的——
就比如那只飛鳥,她其實就是飛鳥的性格呀!
自由翱翔,任爾東西南北風!
經歷太多,項曉禾對做很多事情似乎都沒了心理負擔。
何況,在這滄河村……沒有律法,沒有桎梏,所有人都可以我行我素,愛幹嘛就幹嘛!
之所以沒有犯罪,很大程度也是因為之前的經歷。
他們這208人,都是一起出生入死過的呢!
雖然也不是每個人之間的情義都很深,但整體上還是很團結的。
只要大部分人的三觀沒有出現問題,滄河村這裡就不會亂。
“應該不會有人嚼舌根吧?”盧洵撓了撓頭,“真有,我也不怕!”
後面一句,他說得很堅定!
“既然你都不怕,嘿嘿……”項曉禾眉目彎彎,笑嘻嘻的,“那麼,學字的事,以後可就麻煩你了!”
跟著又道:“不過,我也不能白學,這樣吧,我家菜園子裡的菜,你以後可以隨便去摘,就當是我給你交的學費!”
聽她下定決心要跟他學字,盧洵還是挺歡喜的!
但聽她說交學費的事,他又連連擺手,忙說不用!
“學費的事,不用呢!”
“這是我自願教你的!”
“我,我說的是真的!”
盧洵擺著一臉認真的神情!
項曉禾笑了笑,道:“你若白教,我還不敢白學呢!”
目光微閃,“就這麼定了,在你教我識字的期間,我每日採摘一籃子的蔬菜送到你們家!”
“你們若想自己挑選,也可以到我們家的菜園子來自己挑,都行!”
盧洵也拿她沒辦法,只得含糊其辭地應下了。
“識字的事,你有空就來教我吧,不用為了我,把自己手中的事給耽擱了。”項曉禾道。
盧洵表示明白,他自己確實也有不少的事情。
一是家裡的農活,二是還要跟程叔學習雕刻。
不過,這個季節也沒有特別忙的事,他還是有不少閒空的。
“今天若沒事,那就先教我幾個字吧!”項曉禾朝他使了個眼神。
盧洵想了想,問她:“你想學的第一個字,是什麼?”
“當然是我的姓呀!”項曉禾笑的模樣很甜。
“項字是吧?”盧洵左右掃視了一下,看見一根木棍,就過去拿了,然後在地面上一筆一劃地寫了個“項”字,“是這麼寫的。”
地面,是泥土的地面,還有一層灰,拿著棍子在上面寫寫畫畫,倒也挺清晰的。
項曉禾也撿了一根棍子,學著盧洵的筆跡,在旁邊的空地上有模有樣地寫著……很快,一個“項”字,就寫好了!
見狀,盧洵還是挺詫異的——雖然寫得不怎麼好看,但是,卻是寫對了!每一筆畫都沒有出錯!
為了考驗她,盧洵用腳將地面上的字抹掉了,讓她默寫。
項曉禾想要把學字的進度加快,自然不能藏拙,所以,這個默寫也是一步到位,沒有寫錯。
盧洵眼睛睜大了一圈,“禾禾,你,你學得挺快的啊!看一遍,竟然就會了!”
想起自己以前剛剛學字時的樣子,自己都沒有學得那麼快。
項曉禾則假裝著不懂,“這快嗎?我可能記憶好,看一遍就記住了,所以,一寫就寫出來了。”
“那接下來,學新的字?”是不是每個字都能學那麼快,盧洵也有心考驗一下。
“好呀,那先學我的名字吧!”項曉禾表示自己是一個連名字也不會寫的文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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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洵拿著棍子,在地面上一筆一劃地寫了個“小”字。
項曉禾看著地面的字:“這是我名字裡的那個曉嗎?”
盧洵抬頭,問她:“你是哪個小?”
他一直以為,她的“曉”是大小的“小”。
鄉下很多帶“小”的,一般都是這個小。
項曉禾想了想,然後道:“聽我爹說,是破曉的曉。”
聞言,盧洵有點尬。
原來,是自己搞錯了啊!
他抹掉地面的字,重新寫了個“曉”字,“你的曉,應該是這個。”
“這就是我的那個曉啊?”項曉禾將盧洵寫的字細細觀摩了一番,然後拿起棍子,也一筆一畫地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