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秦舒是真的不愛他，但在親耳聽到的時候，封欽還是會心口悶痛。
他無法直視秦舒的眼睛，微微錯開視線，“我愛你就夠了。”
說完，他抑制不住的咳嗽起來，絲絲血跡從抵住薄唇的拳頭上滴落。
秦舒擰眉，客觀的評價，“你的內傷越來越嚴重了，如果不用心調養，活不了多久。”
她的話音剛落，封欽就從輪椅上栽倒在地。
地上的絨毯很厚，他沒有摔傷，更摔得無聲無息。
秦舒閉上眼睛，不去看封欽，也沒有幫他叫人。
他們不再是朋友，變成了相互對立的敵人，他的死活，不關她的事。
當小荷拿著秦舒所需的東西進房時，看到躺在地上的封欽，嚇得手裡的東西掉落在地。
她狠狠的瞪了閉眼假寐的秦舒一眼，大喊：“洛醫生，少爺暈倒了。”
洛珂急忙衝進房來，將封欽小心的抱到輪椅上。
他看著彷佛事不關己的秦舒，說道：“少爺的身體情況你最清楚，而且你也答應幫他複診，助他康復，不能食言。”
小荷剛開始沒聽懂洛珂的話，聽完之後不可置信的看著秦舒。
那個長相醜陋的神醫，竟然是眼前這個美貌的年輕女人。
難怪少爺會為了她不顧一切，就衝她救醒少爺，長得還不錯，就值得少爺喜歡。
秦舒自然不知道她費盡心思觸怒小荷，卻因為她的身份功虧一簣。
她只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洛珂，看著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覺得很是諷刺。
“我就食言了，你能把我怎麼樣，殺了我嗎？”
她是重諾，但不會愚蠢到以德報怨，去救一個想要圈禁她的人。
洛珂看著秦舒，薄唇翕動，“如果少爺死了，我會讓你給他陪葬。”
說完，他不管秦舒什麼反應，快速的把封欽推了出去。
小荷原本想要跟著離開，卻也知道自己去了沒什麼用，便留了下來。
她的臉腫得厲害，都紫了，可見之前下手有多重。
她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東西，好在都有包裝袋，並沒有弄髒。
當然，地上的頂級絨毯是新的，就算掉上去，也不會髒。
小荷走到秦舒面前，溫聲說道：“秦小姐，我先給你換衣服吧。”
秦舒的雙手撐著柔軟的床墊，不讓自己因無力而滑下去。
她拒絕道：“你把我扶進衛生間，我自己換。”
小荷點了點頭，架起秦舒的胳膊，將她扶進了衛生間，並將衣服和姨媽巾給了她。
秦舒坐在馬桶上，看著衛生間閉合的門，慢悠悠的換衣服。
不是她不想做什麼，而是以她現在的身體情況，她什麼都做不了。
換衣服的時候，她摸了下頭上的銀針，發現沒有了。
唯一的武器都被封欽收走，秦舒心裡騰起煩躁。
想著簿希爵一定會不管不顧的來救她，她就恨封欽恨得牙癢癢的。
安城固若金湯，封家猶如鐵桶，除非內部出問題，不然很難救走她。
小荷換好了床單，見衛生間還沒有動靜，上前敲門，“秦小姐，需要幫忙嗎？”
她倒不是怕秦舒逃走，而是怕自己沒照顧好她，惹少爺不高興。
秦舒渾身軟綿綿的，不論是脫衣服還是穿衣服，都十分費力。
正在穿裙子的她，有氣無力的應道：“不需要。”
十多分鍾之後，馬桶的抽水聲才響起。
秦舒出了一身汗，原本想洗個澡，不想被人看光光的她，怕自己淹死在浴缸裡，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小荷，可以進來了。”
等小荷將她扶上床，她說道：“我餓了。”
明知道飯菜會被下藥，但她不能不吃，絕食什麼的蠢招，她不屑用。
小荷顯得很高興，“秦小姐想吃什麼，我立刻讓廚房做。”
秦舒也不客氣，報了一堆菜名，最後又加了句，“先做甜湯，墊墊肚子。”
“好的秦小姐，我立刻去吩咐。”
秦舒直接躺在床上，不想讓攝像頭捕捉她的表情，用被子蓋住了自己。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生出一股無力感。
剛才藉著小荷攙扶她，她趁機檢查了小荷全身，並沒有發現手機。
也就是說，她現在與外界隔絕了聯絡。
吃過晚飯，不知道是不是藥力發作了，秦舒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以至於她不知道半夜的時候，封欽來到了她的房間，和她躺在一張床上，盯著她恬靜的睡顏看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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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晚，只有她一個人睡著了。
***
來城市中心醫院。
經過六個多小時的搶救，手術終於結束了。
當亮著的“手術中”三個字熄滅，手術室的門開啟時，章茜立刻從休息椅上起身，衝了過去。
她一把抓住醫生的胳膊，緊張的問道：“我哥怎麼樣？”
醫生一邊脫口罩，一邊說道：“手術很成功，顱內出血已經止住了，但病人還沒度過危險期。
接下來的48小時很關鍵，只要病情不惡化，也沒有出現發燒的情況，病情才算穩定。”
“那我哥是不是只要度過危險期，就沒事了？”
“因病人傷的是腦子，變數很大，我只能說度過危險期，只意味著他沒有生命危險。
至於病人能不能痊癒，甚至會不會醒，我都不敢保證。”
章茜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栽倒，好在齊琛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他替章茜問醫生，“你這話的意思，是不是章院士有成為植物人的可能？”
醫生點了下頭，“對，我很遺憾，但病人還是有康復的機率的。”
這話讓章茜覺得天都要塌了，轉身抱著齊琛失聲痛哭，發洩般的捶打著他的胸口。
什麼叫有康復的機率？不就是說醒過來的可能性很小嗎？
齊琛知道醫生已經盡力了，禮貌的點了點頭，“謝謝醫生，我們什麼時候能去看看病人？”
醫生說道：“病人已經被轉到至尊ICU病房，你們想看隨時都能去，不過儘量次數不要太多，現在病人最需要的是靜養。”
“我知道了，還請您多多費心。”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我還有事，先走了。”
醫生離開之後，齊琛將章茜扯開，冷著臉說道：“你能不能成熟一點，哭有用嗎？”
章茜的眼角還掛著淚，控訴的看著齊琛，反駁道：“有用，我能把我的負面情緒哭走。”
齊琛：“……”
他表示和智商不線上的人說話，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