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七姜洗澡出來的時候，祁也正在院子裡打電話。
背對著她。
深藍色的襯衣穿在他身上正合適，衣襬被他習慣性的塞到褲子裡。
顯得兩條腿筆直修長。
寬肩窄腰。
倒三角。
這男人身材可是一等一的好。
行走的衣架子。
這麼老土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沒什麼違和感。
就是腳上那一雙耐克運動鞋顯得有些不搭。
沐七姜勾了勾唇。
沒打擾他，走進堂屋。
爺爺一邊燒火一邊跟奶奶叨叨。
“這不行！！這這這...還沒結婚呢，哪能在孃家這樣？”
奶奶手裡拿的擀麵杖敲了一下板子。
“那你讓人家小年輕的跟你睡啊？”
“跟我睡怎麼了？？”爺爺梗梗脖子。
“你可拉倒吧，誰愛跟你這糟老頭子睡一起？”奶奶瞪他。
“怎麼了這是？”沐七姜走過去，拿過小板凳跟奶奶坐在一起，幫她擀麵皮。
“你告訴奶奶，你們.....在一起多久了？這次回來，你是自己回來的，他後來的，是不是吵架了？”
沐七姜抿唇，這怎麼說？
今天才互訴衷腸的。
還沒到確定關係那一步呢。
也就是沒反駁你們。
“嗯....挺久的了。”她垂下眼瞼。
我喜歡他，挺久的了。
“沒吵架，我回來是因為你們給我打電話，好久沒回來了，他是.....追..追過來的。”
沐七姜眨眨眼，應該是這樣吧。
她給安娜發定位來著。
等有空得好好問問她。
“那，你們在一塊睡過了沒？”爺爺突然問道。
沐七姜嗆了一下，“怎...怎麼可能？”
“你看，我就說我孫女不會吧？”爺爺看向奶奶。
奶奶瞪他一眼，看著沐七姜，“幼稚一輩子了。”
沐七姜笑。
誰說家長定的婚姻沒有幸福。
爺爺奶奶可幸福了一輩子。
“今天晚上，你想怎麼睡啊？你是跟我一起...還是跟小祁一起？”奶奶問道。
沐七姜這才反應過來，奶奶家只有兩間屋子。
沐七姜抿唇，“啊...”
“你們這沒結婚呢，怎麼睡一起啊？”爺爺音量拔高。
正邁步進來的祁也聽個正著。
笑著說，“爺爺說得對，我今晚跟爺爺擠一擠？”
爺爺“哼”了一聲，“算你懂事。”
祁也看向沐七姜，眼裡瀰漫上濃濃的笑意。
沐七姜被他直白的眼神看的有些臉熱，低頭擀麵皮，沒有再看他。
“爺爺，我來燒吧。”
“你會嗎？”
“放裡邊不就行了？”
“快起來吧，這煙燻人。”爺爺轟他。
祁也就過來，跟她們坐在一起。
學著奶奶包雲吞。
——
吃過飯，祁也非要表現，由他洗了碗。
四個人坐在一起看了天氣預報。
又陪著奶奶看了兩集家庭倫理劇。
四個人就散了，各回各屋睡覺。
沐七姜跟安娜聊天。
說了今天的情況。
娜娜【意思就是，還沒在一起？】
沐七姜【嗯。】
娜娜【不明白了，他還等得住？還是他覺得就這樣了？】
沐七姜【我哪知道。】
突然想到。
沐七姜【是你給他的地址？】
娜娜【昂，他託許楊過來問我你老家詳細地址，我問他幹嘛，他那意思應該是偷偷去接你回來。】
娜娜【誰知道，他等不及立馬就過去了。翻白眼jpg.】
沐七姜無聲的笑了笑。
沐七姜【好了，要睡了，你早點睡。】
娜娜【好嘞。】
奶奶洗完腳就上炕。
動作緩慢。
等她躺下，沐七姜就挪過去靠著她。
關了燈，透過薄窗簾的月光照耀進來。
溫柔了沐七姜的心。
“奶奶，你還記得嗎？我高中畢業那年的暑假跟你講過的那個故事。”
奶奶笑了兩聲，“記得啊，你情竇初開了，結果人家沒有領情。”
沐七姜也勾唇笑，“你相信緣分嗎，奶奶？”
“相信啊，這一輩子啊，該你遇到的人總會遇到，每一個遇到的都是緣分使然。”
奶奶佈滿皺紋的粗糙手掌輕輕的撫摸著沐七姜的頭。
“那，兜兜轉轉，還是那個人呢？”
“那就說明，你們生來就是彼此命中最重要的人，命中註定要糾纏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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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七姜眼眶發熱。
“奶奶的乖丫頭，從小就是個懂事善良的姑娘，就是小時候吧，有些過於害羞而已，這不，長大了就好了？”奶奶笑的見牙不見眼，“小祁是個好孩子，既然之前沒有在一起，那現在不是更要好好珍惜呀？”
沐七姜看著奶奶，眼睛漸漸紅了。
奶奶總是那麼聰明。
“好呢。”
“快睡吧。”
可能是年紀大了，奶奶睡覺動作也總是不少。
偶爾還打呼嚕。
也可能是沐七姜心裡裝著事，總也是睡不著。
半夜的時候。
放在枕頭底下的手機忽然響了一聲。
她拿出來看。
祁也【姜姜...】
沐七姜【嗯？】
祁也【睡了嗎？】
沐七姜“.........”
為什麼他每次都問這麼無聊的問題，睡了鬼回的你？
雖然心裡這麼想，但沐七姜還是正正經經的回答他。
沐七姜【沒有。】
祁也【那你出來吧，我在門外的車裡。】
沐七姜微微皺眉。
披上衣服，輕手輕腳的開門出去了。
開啟副駕駛的車門，坐進去。
“你這是幹什麼？睡不著啊？”
祁也直勾勾的看著她，“嗯，睡不著，心裡裝著事。”
沐七姜轉移了目光，看向別處。
祁也緊緊的盯著她。
半晌，把她那本黑色掉皮的筆記本拿出來，給她看。
沐七姜眼光一凝。
這個本子，她記得丟了，怎麼也找不到，竟是在奶奶家？
關鍵是，他...看了。
頓時，沐七姜有些慌。
好像自己心裡埋藏那麼多年的秘密被人瞬間扒開，公之於眾。
即使只有祁也一個人看到了。
但對於她而言，還不如全世界都看到，而他不知道。
手指捏著衣襬，用力的很。
指尖都泛白了。
怎麼辦，他看到了。
他知道了，我從老早就開始偷偷暗戀他。
之前他表白後我沒有答應的矜持都是裝的。
他都知道了。
他會不會，笑話我。
沐七姜在這一瞬間，思緒亂飛。
片刻都沒有停歇。
“姜姜...”他輕聲喚道。
“我....”
“是，”沐七姜提高音量打斷他，眼睛看著自己的褲子，漸漸泛紅，“是，我之前喜歡過你。”
“只是喜歡過嗎？”
祁也緊盯著她，也緊追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