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有些納悶。
他可是戴著面具的，怎麼就被認出來了？
不對，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性，對方是把面具上錯認成了熟悉的人。
“你認識我？”
江成試探性的說了一句。
“……江成，你就算戴著一百張面具，我也不會認不出你。”
商素月眉毛輕抬，眯了眯眼睛。
江成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將面具扯了下來。
這玩意會影響溝通靈氣的效率，自己本來也打算等局面再混亂一點，就取下來的。
“成了天心島弟子後，境界提升的蠻快的嘛。”
江成打量了她兩眼，道。
隱隱間能感覺到對方的氣息強度，居然也達到了遠遊境三重左右。
換在出師武鬥的時候，他記得商素月好像還在煉心期一二重來著，與他們之間相距了好幾個小境界。
況且對方的這種靈氣，越往高處走越難修煉，天心島在其身上想必傾注了不少心血。
商素月的煉丹天賦居然這麼受重視？
“不可對聖女無禮！”
聽到江成隨意的問話，商素月左右兩側的兩名女子立即怒叱道。
江成嘴角抽了抽。
哈？
不會吧？
幾年不見，居然還混成聖女了？
自己之前在心中隱約勾勒的聖女形象瞬間崩塌。
這到底啥跟啥啊？
雖然商素月眼下這副賣相也著實不錯。
但只要聯絡到從前，他就很難將這兩個形象結合到一起。
“沒事，這兩位是我很熟悉的人。”
商素月面色沒有太大變化，只是抬手攔住似乎想要動手的左右兩侍。
這些年她曾無數次想要見到江成。
但似乎那種強烈的執念，多數被分到了化身之上。
所以在修行的過程中，她也能比較順利的安撫住自己的情緒。
一來二去。
顧姐姐所定下來的要求，也已經完成了大半。
如願成了天心島的重點關照弟子，在島內有了新的擁躉。
這些年，自己也跟著長老出去見了不少世面，搭上了島主的人脈，獲得了很多人的幫助。
至於化身那邊，除了境界提升的稍微慢了一些，照顧姐姐所說，成效也還不錯。
而一切的一切，在此時此刻得到了暫時的回報。
商素月看了看江成，又瞧了一會兒站在他身邊，一言不發彷佛凋塑般的那個女子。
商素月看向江成，澹澹笑道，“如你所見，我也沒有停滯不前，你應該知道，我是為了什麼吧？”
江成心中冒出了幾個大大的問號。
瘋了吧，都這麼多年了，還惦記著呢？
“關我什麼事？”
江成面無表情，拉起柳青衣的手就往別處行去。
“無禮之徒！”
江成瞬間察覺到在他的後方，有著兩道劍氣正一左一右快速襲來。
其配合之精妙，與自己與青衣之間也不妨多讓。
可惜就是弱了一點。
想都不用想，江成大袖向後一揮，深紅色的靈氣從袖中飛出，化為匹練捲上兩道細長的劍光。
“當！——”
“什麼？！”
兩女神色一滯。
他們的飛劍居然被對方扭曲了執行的軌跡，甚至使得雙劍相撞抵消了力量？
雖然說看起來簡單。
但這可不是什麼武夫之間的用劍比試。
飛劍上可是有著她倆的靈氣，想要改變既定的軌跡，除非對方的靈氣強過自己，或是對靈氣的掌握度遠勝她倆。
無論是哪個條件，對方也只是遠遊境三重才對。
“無妨，之後還會遇上的。”
商素月壓下心中微小的惱意，召回了二人。
若是在沒有進行身外化身之前，要是再次被江成這麼對待，自己早該火冒三丈了吧。
不過如今的自己，也不只是停在那個只會發脾氣的時期。
他們沒有離開山頂。
是想要爭一爭那先天靈氣吧？那麼自然還會有相接的時刻。
況且，眼下也還沒有到足夠好的時機。
所有的動作，控制在試探的程度即可。
不過柳青衣仍舊是那一副不聞不問，全憑江成自己處理的樣子。
該說是羨慕他們之間的這種程度的信任感，還是要慶幸他們之間有這種程度的信任感呢？
商素月面紗之下的嘴角翹起了微小的弧度。
走著瞧吧。
“商師姐，你怎麼會認識如此無禮之人？”
“無禮就算了，為什麼修為會這麼高？這種人就應該讓他卡在煉心期不得寸進！”
兩女憤憤的走了回來。
在沒有外人的時候，她們通常並不會稱呼商素月以聖女之名。
這個稱呼通常只是對其他人表示的一種身份。
可以說是一種位於身側之人的特權了。
“那是我與他之間的事情，你們就別管了。”
商素月拉起二人的手，捏了捏，“好了好了，兩宗門之間開始真正的對峙起來，我們也應該靠過去露個面。”
“是！”
在三人離開之後，陸陸續續開始有人影從角落顯現出來。
因為兩宗門的大本營都放在離中心較遠處，所以難得抱著鹹魚心態或者別的什麼心思的弟子，得以在此處吃瓜。
“那兩個人居然和聖女認識？”
“我的好奇心被點燃了！”
“我記得那兩個人挺好相處的，不如等之後找他們問問？”
“哼，為了八卦，居然忘記了對方對聖女的態度嗎？”
“你的意思是要揍到他們開口？”
“那不然呢？”
“…你沒看到那人剛才一擊就攔下了兩把劍？”
“…我們可以讓程首席去。”
“程首席不是曾經說過，他看不透那個女子的實力？”
“…啊…啊哈哈，啊！有流光往這裡炸過來了！”
“哪？在哪？！…師兄，你他…人呢？！”
……
在光柱進行了長達兩炷香的噴發之後，其威能終於恢復成修道者可以靠近的地步。
而在上方架起色護體靈氣護體光罩的長老們也稍微降低了靈氣的強度。
六個大遠遊，在互相盯著彼此的同時，也在觀察著火山口那道已經細上許多的青白色光柱。
眼下光柱已經變成了上澹下濃的漸變色。
而光柱中，不斷的有顏色稍濃的晶瑩顆粒，由下往上緩緩升起，煞是神異。
而那成不規則圓形的火山口中，則是充滿著青翠之意，隱約間能夠看到其內有著一座巨大的白玉臺。
白玉臺上雖然有著剛破開地面而摻雜的一些紅黑色土塊，但依然無法掩蓋它那瑩瑩寶光。
大手筆！
江成二人此刻再次混在了天心島的弟子中。
因為先前光柱噴發造成的意外情況，眾弟子的隊形此時都顯得有些凌亂，沒什麼人注意到這應該是多出來的二人。
程旭雖然注意到了他倆，但除了稍微點頭示意外，並沒有再做什麼。
從大體上看，他們首先應該是同個大陸的修道者，其次才是不同宗門的弟子。
他們應該要防範的是森羅門的動作。
而不是分出精力去監視著兩名戰力或許不止小遠遊的江成二人。
看到程旭的舉動，江成也是心領神會。
程旭沒有刻意防備他們，引起天心島其餘弟子的注意，這就很好，很上道。
既然如此，要是對方遇上什麼棘手的事情，自己也不介意順便幫他一把。
白衣灰衣，雖然在之前被殲滅了數成，但餘下的弟子少有選擇放棄的。
這就是人類。
只要人夠多，大家都覺得倒黴的不會是自己。
就在六名大遠遊的注視下，雙方弟子如流星雨般迅速奔入火山口中。
毫不客氣的爭奪戰直接就爆發了。
因為在進入火山口後，眾人就發現這裡的空間雖然很大。
但唯一的引人注目處，僅有位於正中心的白玉臺。
先天靈氣不在其上，那就在其中，或是其下！
天心島與森羅門毫不遲疑的開始了碰撞。
畢竟森羅門可是對他們的同門出手了，這哪還需要客氣？
幹就完事了。
一時間，刀光劍影，各色靈氣在洞穴中紛紛炸裂。
轟轟轟轟——
有不少的餘波甚至轟擊在了白玉臺之上。
白玉臺沒有事，但周圍的土地卻是紛紛開裂。
遠遊境的氣海容量已經達到了一個相當龐大的地步，在不留餘力的釋放下，還經過這麼多的疊加，不容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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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土塊四處迸散，一些倒黴的受傷弟子則是以最快速度遁出火山口之外。
還有些眼高手低的弟子硬要留下，卻被對方宗門的人頭大戶悄悄收割。
“師兄！就是那人！我看到他了！”
就在江成準備邊緣OB的時候，一個身穿灰袍的男子勐然指向了他。
江成心有所感，側頭看去，發現了兩張有些熟悉的臉。
那是…
“哦，這不是手下敗將嗎？”
江成假意沉思須臾，忽以拳擊掌，恍然笑道。
灰袍男子面色僵硬，悶悶向著身側之人道，“師兄，對方雖然是小遠遊，但是有不弱於中遠遊的實力。
尤其是對方的靈氣，殺性莫名其妙的重，不能以常理度之。”
“哪可能有人靈氣脫離五行之外，表述要清楚，無非是金火變異靈氣。
與我這天生至金相比如何？”
面目有些陰沉的男子不耐的皺了皺眉，隨即掌中隱現出黑金交加的金屬質感輪刃。
“那自然是比不得的，那就拜託師兄了！”
“你們兩個也給我一起上，我莫輕敵能有今天之成就，全是名字所提醒，一生最忌輕敵。”
陰沉男子冷聲道。
“是！師兄！”
陰沉男子爆發氣勢，直奔江成而去。
其身側的兩人也是相繼而上，目標，柳青衣！
“江成。”
柳青衣正手握劍，喝道。
“左二三。”
江成點點頭，反手握劍。
陰沉男子見到二人擺出的有些奇怪的劍勢，心思急轉。
“你們兩個，隨我先羊攻那男的，隨後立馬轉向另一人，聽到沒有？”
“聽到！”
江成看到對方的口型以及眼神，隨即說道，“右一二。”
“好。”
柳青衣緊握劍柄，漆黑靈氣湧上劍身，在這充滿青白色的暗色空間中顯得非常詭異。
江成手中漆黑長劍靈性不顯，普通非常，但內裡卻不斷澎湃著深紅色的靈氣。
陰沉男子面色抖了抖。
不對勁！
但沒時間指揮了，只能靠自己隨機應變。
輪刃以及兩柄長刀，瞬間往江成招呼而去。
凌厲刀風刮過江成的身前，在深紅靈氣上蕩起圈圈波紋。
“一。”
江成低喝一聲。
身形不動，手中劍卻朝地上一甩。
三人不知其意。
紅黑色劍芒陡然擦過一人胸側，瞬間拉開巨大的豁口。
一道劍身略顯彎曲的透明長劍隨之而上。
“二。”
柳青衣低喝一聲，一腳踹開沒有了氣息的其中一人。
雙劍立刻往第二人身上刺去。
陰沉男子順勢將前揮的輪刃旋身往側方擋下。
“二。”
江成不知何時接過了兩把劍，切在了第二人的身上。
陰沉男子看了看不知何時位置已經完全不同的二人，瞬間便往天心島弟子集聚方向殺去。
‘聰明的選擇。’
江成踢開第二具屍體，心中暗暗警惕。
瞬息斬殺兩個三重天，這是流雲步，切與刺，時停等結合帶來的結果。
但換句話說，對方已經知道了他們大多數底牌。
至於御劍術，眼下人太多了，不能使用。
遁去的一——這是擺脫因果，無視距離的御劍之術。
它不能像萬千流雲劍典中的御劍術有著多種多樣的變化。
只有一劍，只出一劍。
江成與柳青衣對視一眼，沒有選擇立刻追去。
那個陰沉老男人，應該就是森羅門所謂的大師兄，莫輕敵了。
名字很喜感，實力還是牛的。
眼見莫輕敵在天心島弟子中如狼似虎，程旭等人不時就迎了上去。
再過一會兒，正在摸屍的江成也瞧見商素月參與了圍攻。
一系列紅綠藍的靈氣中，純白色的靈氣配上那特別的武器，還是很引人注意的。
‘扇子？’
江成心中沉吟一聲。
不用劍了？
不過…玩的還挺熘，對付輪刃這種武器，扇子確實會比刀劍更容易招架攻擊。
就在此時，江成感覺自己的袖子被拉了拉。
江成側頭，只見柳青衣的表情頗為…複雜。
“江成，你仔細看她的攻勢，以及靈氣變化。”
江成點了點頭，開始觀察起對方攻勢中的各種變化。
攻，守，柔，剛，皎，暗，生，息。
嗯？
這不是玉女功嗎？！
－－－－－－題外話－－－－－－
明天兩更。沒想到我還有被人抓去當知心大姐姐的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