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有城鎮？！”
隔著一層薄薄的半透明靈氣光膜，江成順著柳青衣的視線方向看去。
只見茫茫大雪中，確實有一小塊地方有那麼一些不是白色的色塊。
偏棕，偏黑。
想來是不知從哪裡搬運來的木材建成的。
畢竟有儲物靈器，如果想的話，已經辟穀的修道者完全可以在一些常人無法生活的地方建造居所。
也就是說，在這鳥不拉屎的極北之地，這一處城鎮，可能居住的全是修道者。
完全辟穀，那也得達到化身境才行。
雖然附近也不是沒有生物，不過種類太單一了。
真有人受得了天天吃狐狸肉海豹肉熊肉嘛。
“要過去嗎？”
柳青衣緊了緊身上的大衣，哈了口熱氣。
“繞過去的話，路程太長了，要想不被發現的話，就會更長。
去吧，在小遠遊之上的修道者，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多。”
江成點點頭。
雖然是原作中沒有描述過的城鎮，但這雪地和這種氣候，本就沒有辦法完全按照既定路線行進。
既然有人家，那稍微打探打探情報也不是不行。
“嗯。”
兩人緊靠著，一步步往前行去。
並不是不能御劍飛行，前面他們也是走一段飛一段。
只是在這種不知前方深淺的情況下，他們還是會本能的選擇先藏一手。
……
那處城鎮看著很近，實際上還是花了他們一兩刻鐘的時間抵達。
“歇腳費。”
剛一靠近，就有一名表情澹漠的男子向二人伸出手來。
“收什麼的？”江成詢問道。
歇腳費，可以理解。
畢竟此處有陣法加護，磅礴的大雪在這裡就幾乎不會影響到修道者的行動了。
維護什麼的都是要花錢的。
“靈石，靈草，丹藥什麼的都行，只要價值相當於一顆五階聚氣丹便可。”
男子撇撇嘴。
又是新來的。
因為舊域的傳說，這些年不知道來了多少又走了多少。
主子頭腦清醒，知道這份歇腳錢還挺好賺，這不比去尋什麼所謂的舊域要強？
“五階？”
江成挑了挑眉。
眾所周知，丹師一般情況下能煉製高一階的丹藥。
煉心期可以煉製四階，化身境可以煉製五階，倒懸境氤氳，三千劫天變…
五階聚氣丹也就是出於化身境丹師之手。
丹師哪有那麼多，每種丹藥都是很昂貴的。
開口就要五階聚氣丹，一顆頂過化身境個把月修行了。
“嫌貴可以直接離開。”
男子咧了咧嘴，
“不過從這裡往前的話，危險的事情還是挺多的。
建議兩位如果並不知道具體情況的話，還是稍微歇歇腳，打探打探情報的好。”
“危險？”
江成不記得這一段路就開始有危險了，少說也是到淬劍處附近，靈獸才變得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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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兩位面孔實在生的很，我就稍微提示一下吧。
據訊息稱，在更北之地，似乎有一處先天淬器之所還有不久，便能達到可以淬器的狀態。
訊息走漏之下，不少強者紛紛往那趕去。
修道者嘛，人為財死無可厚非。
既然找不到那地方，但那處的靈獸確實顯得額外之多。
那群傢伙不約而同，一合計之下，便想殺出一條血路，到人家老巢看看。
然後沒想到就捅到馬蜂窩了，第一批人沒一個能回來的，現在懂了不？”
男子咂咂嘴，搖了搖頭。
也就是自己這個方向最近確實沒啥人過來。
他也才有這個閒心嘮嘮嗑。
“不知前輩所說的靈獸，是什麼靈獸？是單一種類，還是混雜著很多七七八八的？”江成思索道。
淬劍之處被發現了？又是個意外事件。
不過好處就是，似乎還沒有人確確實實的拿到了好處。
不然那群靈獸也不會死磕。
“想知道啊，給錢啊。”
男子呵呵一聲。
雖然這聲前輩很是中聽，但一碼歸一碼。
做生意嘛，不寒磣，一切都是為了修為。
每來一個人就能加速修煉一個多月，兩個月少說也能來一個人，自己也不是成天只守在這。
血賺。
江成掏出兩顆雪白的丹藥，遞給了男子。
“歡迎歇腳！”
男子擺出一副極為商業化的笑容，說道。
“這靈獸嘛，是一種群居的蟹形靈獸。
名字倒是沒有確切的叫法，因為眾人在以前似乎都沒見過這種傢伙。
具體的情況，兩位就請去客棧打聽打聽吧。”
江成點點頭，拉過柳青衣便開始往裡走。
數分之後。
“老楊，那兩個人修為如何？”
另一名男子從較遠處的房屋中穿到了守門人的身邊。
順手接過了一顆丹藥。
“大概快到遠遊境了吧，搞搞路費也不錯。”
男子哈哈一笑。
哪能呢，五階聚氣丹。
四階都頂天了，他們只是提供一塊受天氣影響較小的歇腳點。
至於其他那是一概不管的。
兩愣頭青，笑死。
修為這麼高，也不知道是哪個隱世不出的門派放出來歷練的。
要是修為低的話，那就是得讓他們花錢買命了。
就是這麼簡單的道理。
兩個修道者嘻嘻哈哈的交流了兩句，稍微換了個班。
防止他們預料到不對，又回頭來算賬。
畢竟他倆也就化身境五六重的樣子，打不太過。
這就是見什麼人出什麼招，很考驗技術的。
……
男子舒舒服服的回到了有些空蕩的閣樓之中，正準備盤坐小小修煉一番。
“喲，這麼巧啊。”
一道人影蹲在他的身側，拍了拍他的肩膀。
“呃…”
男子看了看左邊，又看了看右邊。
一男一女兩道身影將房間的出入口給擋了住。
“兩位…還有什麼事嗎？”男子訕訕笑道。
“我這個人啊，其實很討厭吃虧的，尤其是在出遠門的情況下。”江成笑眯眯道。
在王朝之內，有些東西他處理起來不會那麼隨便，換句話說就是沒那麼自在。
但到了外面嘛。
反正大家都不是什麼好人，他沒啥負擔的。
“想活命，就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給我說了。”江成呵呵道。
“……兩位難道就不怕我身後的那位大人嗎？”
“還要搞這些操作斂財的傢伙，怕是連倒懸境都沒有吧，還擱著在這唧唧歪歪？
搞快點，趕時間呢。”
江成橫亙於男子喉嚨前的細長火焰光芒更盛了幾分。
男子表情微變。
什麼叫連倒懸境都沒有？遠遊境也不常見好嗎？
難道這兩人是隱藏修為的老怪物？
也不對。
真要是的話，根本不需要多費手腳，直接硬剛便是。
還難道是很苟的那種老怪物？
也不對，很苟的話，那就不應該兩個人一起出現，就算露頭也還是會留好幾手。
而且自己憑藉超直感行走各處這麼多年，就沒出現過紕漏，這兩人應該確實就是接近遠遊境而已。
……
真要打的話，只是小境界的差距，應該只會大敗而不至死。
要發狠嗎？！
還是認慫？！
發狠或許能走，況且我又沒害人性命在先。
應該不至於這麼一下就要弄死我。
認慫…身上家當可能就不保了，但可以避免自己看走眼的情況…
但要是他們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主…
男子心中冷汗直冒。
自己開始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說說說我說我說。”
感覺到對方是真的想把他頭削掉，男子還是認慫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
……
江成用物理手段將其弄暈後，便和柳青衣離開了那一處。
七分真三分假。
這傢伙說的不能全信。
如法炮製，兩人把換班的那一位也敲暈扔到了閣樓上。
歇腳費？
算自己造福大眾了，這個方向來的人不需要歇腳費好吧。
兩人換了身衣服再換了張臉，從某處角落中走出。
“這種螃蟹，我沒印象。”
江成沉吟一聲。
群居的冰屬性巨蟹，數量眾多，連遠遊境也討不了好？
難道是有人打穿了另一條路，導致原本完全沒出場機會的靈獸成為了攔路boss？
柳青衣只是點點頭。
她知道江成所說的沒印象，是指記憶中的沒印象。
但沒有所謂。
他們的目標依然不變，就是第六塊玉簡。
哪怕不需要淬劍池也無所謂，但玉簡是要拿到手的。
“先去打探打探訊息吧。”
兩人走進客棧，一道道目光便是向他們打量而來。
沒辦法。
雖然能夠遮掩容貌，看起來相貌平平。
但身材和氣質，是難以做出太大改變的。
就算乍看之下普普通通，但他們還是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又或者…不止這個原因？
沒有理會眾多的客人，江成只是在尋找著小二的存在。
“兩位客官，需要什麼自己點。”
一名廚師打扮的粗曠男子從後廚掀起布來，向二人詢問道。
而且順手向他們扔出一塊硬木板。
木板如刀，速度飛快。
不，是兩塊。
但江成卻是稍微一怔，隨即雙手一攬，穩穩接過。
柳青衣眼睛眨也未眨。
就算江成不接下，她也有把握將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打碎。
見狀，
看著他倆的食客們似乎失去了興趣，又扭過頭在桌旁各吆喝各的事起來。
這是這家店中不成文的規矩，是不是客人，先看看能不能接住選單。
接不住便算了，也就腫個額頭，大家嘲笑一番，看個樂子。
也可以讓來人知道自己道行不夠，別再往前走徒丟性命。
江成瞬間瞭然。
隨便點了一罈酒，一碟花生米，兩盤熊肉，兩人便在一處空桌旁坐了下來。
而，
還沒開始打探訊息，反倒是先被人打探了起來。
“兩位道友是不是也為了那處淬器機緣而來？”
一名仙風道骨的老者大剌剌的坐在了二人中間。
因為年紀，所以沒人願意搭理，眾多周知，修道者越年輕證明天賦越高，際遇越好。
雖然老者也不是不可能之前很年輕，現在才衰老至如此。
但不管是太晚入道，還是到後來修為母能寸進。
在眾人看來，這也是不幸運，不吉利的代言人。
江成點點頭，禮數到位。
他還是比較尊敬相貌衰老的人的，無關修道者與否。
世界之中，又不是沒有駐顏丹還顏丹。
眼前這老者好歹也是個遠遊境的修道者，如果真想求的話花多點時間，也不是搞不到。
說明人家估計並不在意什麼容貌。
就算是資質差，但人家能踏上道途，終歸也是有些東西的。
年輕有為的修道者，更多的情況是家裡有礦，不缺資源。
天賦不行，或者是其他突發情況，都可能導致修為不得寸進。
但土生土長自己打拼的修道者，反而更能體現出修道的本質。
借天借地，成就己身。
同道相爭，利益為先。
是想稍微搭個夥？
為什麼會找上他倆這個化身境？
“兩位無需介懷，老道只是見兩位身上霸道凌厲之氣暗露，想必是資深劍修。
劍修之力對於眼前這種靈獸群擋道的情況，無疑是如魚得水。
老道是將兩位當成遠遊境看的。”
霸道凌厲？
眾人豎起耳朵。
不會是吹的吧？
那兩娃子雖然做了偽裝，身上也不見武器。
但那老匹夫說的這玩意，那可是半點沒有見著啊？
老者並沒刻意使用傳音交流。
倒不如說這裡的人都懶得用傳音，隱秘的事，自己私下聊不好？
來客棧就是圖個熱鬧。
“……”
江成第一時間是感覺是不是剛才對守門出手的時候，被人注意到了。
但那時自己只在室內用了劍，不應該。
鬼劍確實霸道無匹，越練越有一往無前之勢。
就算輔修流雲劍典也難以改變這種氣息。
但老者若是沒有耍什麼計，豈不是說就是初見便識？
還是接選單時看出來的？
不管是哪種，能有這種眼力，不是劍修，他是不信的。
若是這種短暫的合作，這種修道者無疑是更好的選擇，腦子擰得清，大難臨頭各自飛時，也不會有什麼精神負擔。
“嗯。”
江成點點頭，柳青衣則沒有說話。
老者自然而然將注意力放在了比較像主事者的江成身上。
“三天之後便是下一次集體突圍行動，不知兩位是否有意搭個夥？
單憑老道一人，想突破那群硬疙瘩確實有些困難。”
老者不徐不疾道。
“可以。”
聽到答覆，老者微笑點頭。
‘教主果真料事如神。’
－－－－－－題外話－－－－－－
明天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