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什麼?”江成湊前問道。
青衣指尖所摁的位置,就是當時那幾顆玉石迸出的血線,形成的淺粉色花鈿處。
“方向,能感覺到某個方向。”
柳青衣感覺眉心有些發脹,皺眉道。
不時之後,
兩人拿起了所遇到的第四塊火紋玉。
“嘛,可以感知玉簡的所在了, 好事。”江成有些失笑道。
之前自己不就苦於找不到詳細的位置麼?
雖然現在的感知範圍的精度都比較差,但總比沒有好是吧。
“嗯,不過在收入儲物靈器後,就感覺不到了。”
柳青衣點點頭。
眉心處的微微灼熱感已經消失。
江成搓搓手,“再順一些丹藥吧,國庫不能久留, 而且還有侍衛在暗中監視,不能隨意檢視心法。”
“你確定這樣真的沒關係麼?”
柳青衣盯著他看。
帝皇…岳父…還是叫叔叔吧,
叔叔只是讓他們進來,把該取之物取走。
會被揍的吧?
她又想到了那天叔叔往江成頭上瘋狂招呼的樣子,有些好笑。
“沒事,呆在宗門那幾年,我一點資源都沒拿,這算是欠的好吧。”
江成理不直氣也壯。
不過王朝的底蘊終究還是沒有赤土秘境那個大老的家產深厚。
兩顆氤氳級中品的丹藥已經是極限了…再往高了拿,只怕會被侍衛給轟出去。
“江成,可以逛一下皇宮麼?”
“可以啊,不過皇宮挺無聊的就是了。”
“滿足一下好奇心嘛,畢竟我連俗世的皇宮都沒混進去過一次。”
“都依你都依你~”
一刻鍾後,
兩人兜了一圈,去到了後花園。
果然如同江成所說,並不是什麼有趣的地方。
外廷以功能性建築為主,最大的是謁見大殿,東西兩側則是官員辦公之處。
內廷則是江成一家子居住的地方, 沒什麼特別的,就是房間大了些。
想象中的金碧輝煌什麼的, 沒有見到過。
在最北邊,則是一處龐大的後花園, 環境非常清新典雅,湖,丘,林,花,鳥,木。
還養了不少脾性溫順的靈獸,林間時不時傳來幾聲悠揚的獸鳴,倒是一副極好的散心之所。
此時,
花園中的小湖旁,兩道身影呈大字悠閒的躺著。
幾隻梅花鹿抖著小耳朵,好奇的靠近了兩人,卻在江成偶爾翻身的動作中,一蹦一跳的跑了開。
“話說小白啊,這個你為什麼一直想喝?”
江成看著不斷吧唧著嘴,接著從玉簡裂縫中溢位來的水滴的白蛇。
總算想起了一直沒能問出的問題。
“好喝!”
“只是好喝?”
“嗯嗯!”
“……?”
在小白憤憤的眼神中,江成毫不客氣的搶了幾滴瓊漿玉液嘗了嘗。
“行,以後的份,我要一半。”
他總算明白,這玩意兒, 似乎真就主要就是味道好,並且有些微的滌盪身心之效,但真就只是些微。
拿來釀酒,或許可以提一提香味,嗯~不錯。
小白使出頭槌重擊。
自己以後的快樂水就這麼少了一半!
江成一邊按著小白的頭,一邊注意著青衣那邊的情況。
不出他所料,在她往玉石滴入血液,為讀取傳承閉上眼睛後,那顆玉石又凝聚出了一道血線,匯入她眉心那道印記之中。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的話,到吸收第六塊的時候,這個印記就會比較顯眼了。
或許哪一天能夠憑藉這印記,認出青衣的母親?
不過讓江成有些腹誹的是,
原作中,商素月靠著自己的強運,硬生生湊出了六塊玉簡。
現在,他靠著先知優勢,才逐漸接觸到了青衣她娘留下的這些東西。
不得不讓江成再次懷疑起對方的‘掐指一算’是不是有點問題。
倒懸境都能憑藉模湖的天人感應趨吉避凶。
青衣她老媽作為被飛天境盯上的相關人士,還能留下這麼些手段,少說也是個歸真境大老吧,但這對因果之間的預測…也太託大了。
“怎麼一直盯著我看?”
柳青衣已經睜開眼好長一段時間,卻發現這個人在神遊太虛的同時,眼睛卻直愣愣的盯著她。
“你眉心的那道印記,又深了一點。”
“難看嗎?”
“美妙至極。”
“那不就行了。”
柳青衣笑道,將手指點在他的眉心。
鬼劍心法,化身境部分。
第四式劍招——花前飲。
御劍之術——遁去的一。
半晌功夫。
江成才搖了搖有些發昏的腦袋。
什麼叫遁去的一??
不管了。
嗯…不止是御劍術,還包含了養劍術。
等到化身境時,自己就可以將小黑收入氣海,學一學白前輩那憑空召劍的騷氣動作了,蕪湖~
“什麼時候去北境?”
柳青衣枕在江成的腿上,問道。
雖然從他那裡得知了大致的‘未來’,但她選擇不去記憶。
通曉未來之事,本就有些忌諱,她擔心如果知道的人多了,會影響某些因果。
自己只需把一切,當成嶄新的體驗來看待就好。
讓江成來引領自己就好。
“現在才煉心七重呢,不急,而且那邊也還沒打到高|潮部分。
去北境其實就兩個目的,一個是在亂戰中渾水摸魚,提升我們的實力。
另一個就是等待時機合適,迅速瓦解呼河國的最後反抗力量。
煉心期的話,在亂戰中如果被圍毆,可能有些危險,再等等吧,如果能達到化身境再去就再好不過。”江成思索道。
白熱化的時候,也就是王朝快要逼近對方國都的時候,對方的反撲會非常厲害。
再加上那個籠罩整座城池的龜殼陣法。
會死很多人。
這次對方少了杜家的丹藥援助,加上提前開始出師武鬥,各門各派送去北境的弟子也不少,變相拉攏了那些人後方的勢力支援。
應該比之前容易推進得多。
嘿嘿,最關鍵的是,那個龜殼陣的弱點已經被自己知道了。
如果呼河王還是繼續用,自己就可以讓他體會一下什麼叫背刺。
“江成,那什麼時候再…”
柳青衣微微抬起頭盯著他。
眸若春水,明媚動人。
江成眉角一顫,“…青衣你變了。”
“什麼變了?”
“你不再是那個每天只想要打坐和練劍的木頭了。”
柳青衣眯起眼睛,“那你說是誰害的?”
“…行行行,都是我害的,讓我家娘子茶不思飯不想的。”
江成將柳青衣攔腰抱起,就往住處行去。
“啊…你做什麼?給你家裡人看到多不好…”
柳青衣面色微紅。
“回房啊?”
“我…沒說要今天啊?”
她當然知道這種事,肯定要休息一陣子再做,不然可能會傷身體。
“誒嘿,小色胚,想歪了吧~我是說回房閉關。”江成嘿嘿笑道。
“那明天閉關吧。”
柳青衣呵了一聲。
“嗯??”
今夜,
江成再次體會到了亂說話的後果。
王朝之外,異常遙遠的某處。
還是那空蕩的大殿,
還是那身著一襲通透紅裙的女子。
“教主,這已是劍胚第四次異動。”渾身包裹在暗澹黑光中的人影,單膝跪地,低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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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紅裙女子微微頷首,
“第六次異動的時候,再來。”
人影應了一聲,緩緩消散於大殿之中。
不時。
紅裙女子腳步微抬,往大殿外行去。
門外,
狂風呼嘯,大雪紛飛。
目力所見,白雪皚皚,空無一物,實為一片苦寒之地。
拳頭大的雪花,在想要從大開的門洞落入殿中時,便會在無形間消散而去。
紅裙女子一步跨出到門外。
天地間,
凌厲如刀的雪花頓時變得溫順起來,狂風也變得如同耳語一般,細不可聞。
而只是站了片刻,
女子的身體各處,都已經落上了不少的白雪。
微風習習,連半縷髮絲,半分薄紗,都未曾吹起。
女子又是站了許久,
不斷地有雪花落在她的身上,然而卻是奇異的未曾堆出個雪人。
細細觀察之下便能發現,
竟是有積雪在女子身上,不斷的在消融成水滴,順著她光潔如玉的肌膚緩緩流下。
終於,
女子閉上眼睛,手指撫上眉心。
殷紅的柳葉形印記若隱若現。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玄妙波動,
從紅裙女子身上散溢而出,往九天之上悄然而去。
與此同時,
在遙遠的彼方,有一道玄妙的波動,落入了還在盤坐的二人周身。
唯有一隻小白蛇,察覺到了異樣之處。
那兩個人的身影,在某種意義上,似乎開始變得模湖起來。
做完這一件彷若微不足道的小事之後,
女子睜開了眼睛,印記悄然消失,其童中有的只是清澹的笑意。
算對了,
那個人,確實成為了命運的變數。
自己現在只需靜靜等待,下一個節點的到來。
懷疑本座又如何?
有用麼?
……
異國他鄉,
某處仙霧鳥鳥的蓮花池中。
“曹兄,壞事了。”
身無衣物,姿態放鬆的微胖人影皺眉道。
正是飛天境之一,暨性男子。
他手中掐著奇異的手勢,像是在探查什麼。
但扭曲的波動一旦成勢,卻會悄然散開,數次,亦然如此。
在暨姓男子的身側身後,
卻有數位面容嬌弱,姿態柔美的女修,在給其按摩著身體各處。
“怎麼?”
盤坐在一旁,胸前懸刀的灰袍人影眼睛未睜,正是飛天之一的曹域主。
但怪異的是,
他的身前卻有一容貌秀美的瘦削男修,面部垂在灰袍男子的衣襬處。
男修面色木訥,只是維持著跪坐姿勢,保持一定的規律作動著。
目光拉遠,
便能得知,這一處蓮花池上,不止是正中石臺上的數道赤白人影。
蓮花池外側,
更是有著十數道各具姿色的男修女修,靜候著。
但無一例外,都是身無衣物,神色漠漠。
若能仔細觀察,
便能發覺這十數人,竟沒有一個,不是達到了歸真之境的修道者。
“本應消失的劫,竟然再次出現。”暨姓男子撤掉手印,沉吟道。
“那個門派,不是已經讓人屠之殆盡了麼?
況且,其真正傳承,也早已調換,哪來的劫?
唉……有就有罷,再清理一次便是。”
曹姓男子面色平靜。
彷佛其下身的被動作,與其心中所念毫無干係。
只有胸前的灰黑色長刀,散發著或明或暗的幽深光芒。
“問題就在這裡。
未來,不可知。生死,不可知。
似乎有修士在暗中庇佑,算不到,更不可能清理,除非把此界修道者全部除去。”
“…具體算到了多少東西?”
曹姓男子這才睜眼,推開神色木訥的貌美男修,皺眉道。
“只能知道劫現在非常弱小,似乎還沒超過初始三境的強度。
要不是天人感應,我都不會注意到其存在。”
“位置,修為,樣貌,都不可知?”
“不可知。
等其接觸天道,應該可以算到更多的資訊。”
“…那便等吧,初始三境的修士太多了。
等步入歸真,估計還有上千年好等。更說不定,此劫非彼劫,虛驚一場。”
曹姓男子冷哼一聲,站起身來,整理好衣物,
“這些歸真境的奴僕,各個都修煉了不少時日,心性澹薄,反應太遲鈍了,還沒凡人有趣。
還是得去弄些剛步入倒懸,心比天高的傢伙,調教起來更有味道。”
曹姓男子抽刀,刀尖撩起木訥男修的下巴,
“虧我還把你從倒懸養到歸真。
知道為什麼我一直留你在側?
生來姿色不錯,天賦尤佳的女修,本就極少,而像你這般的男修,更少。
你居然一點都不念我的恩,敷衍一次又一次,真是讓我失望至極。”
渾身赤裸的貌美男修只是沉默。
本以為是千年不遇的恩人,沒想到對方只是想要一個壽命悠久的人寵。
只怪自己生了這副比女子更加勾人的皮囊…
若是將容貌毀去,對方恐怕會讓自己生不如死吧。
誰能想到所謂的飛天境大能,滯留在此界後,心性居然墮化至此?
與天地同壽,與天地同力後,居然毫無保留釋放出人性之惡。
既然逃走無望,只能渾渾噩噩,任其予取予奪。
等待對方失去興趣,放自己離開的那天,又或是從其身上獲取那成仙的契機…
“曹兄說的是極。”
暨姓男子點頭道,瞥了瞥自己身側沉默做著按摩的赤條女修。
隨意將她們震進了池中,悠然站起身,披上白袍。
他倒不是很喜歡這些,他更喜歡隱藏修為跑去俗世帝國,教那些上位者做人,非常的有意思。
“這件事要不要和姓卿的說一聲?”曹姓男子一絲不苟的為神色木訥的男修穿好衣物,隨口出聲道。
“這種性格乖戾的傢伙,有什麼好提醒。
不如引劫數上其身,我等黃雀在後,豈不美哉。
飛天境的奴僕,或許真能成此事。”暨國主呵呵笑道。
“可惜只有一位。”
曹域主想想也是心念一動,復又搖頭。
“曹兄,到時你我成此界唯二真仙。
我當我的萬古一帝,你且隨意蒐羅世間的美人,互不干涉。
再沒有第三人束縛,一個女子而已,予你又如何。”
暨國主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
“…暨國主必能成此界萬古一帝。”
曹域主露出神往之色。
要什麼飛昇成仙?全天下皆為我寵,妙極妙極…
在心性起伏之下,卻又忍不住看了看身側人寵。
但是見其木訥的神情,又覺得敗了興致。
於是曹域主手中浮現出了一絲——大道道韻。
想要飛昇,道韻可是必不可少的。
而通常情況,這東西只能靠己身不斷的去感悟大道而得。
但他本就是仙人之軀,幾乎等同於此界天道顯化,這道韻嘛,呵呵…
感覺到了曹域主手中的那絲波動,蓮花池外的那些男女修,神色便有些不平靜起來。
連貌美男修的眼神中,都稍微多了些許光彩。
隨後沉默片刻,便開始主動服侍起來。
逃走無望,或許,只要能夠更快的到達那個高度,
自己就可以直接飛昇,逃離這個魔頭的掌控!
曹域主神色間依舊古井無波。
可惜了這番皮囊,這麼多年了,仍然是一副養不熟的模樣,
等找到替代品…你就沒用了,所拿到的東西,也得全給本座吐出來。
“曹兄便好好享受,我先走了,雖然劫尚為弱小,但還是要有所準備。”
暨國主懶得再留,身形瞬間消失不見,橫移數千裡外。
要不是姓卿的在其地界設下了重重禁制。
如果能讓自己肉身進入,自己必然能夠得知她到底在暗中搗鼓什麼東西,嘖。
轉瞬,
兩個月。
“父皇,我和青衣想前往北境前線。”
“你二人歸左大將麾下。是兵是將聽其安排,不可多言。”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