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稍遠處的莊紀雲，有點看呆了。
師姐散發出來的氛圍，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啊。
舒師兄的表情也很僵硬，好怪啊…
怎麼感覺像是兩個才剛認識的同門在聊天一樣？
不止是莊紀雲。
原來那群與商素月或多或少有所聯絡的弟子們，也察覺到了那麼些詭異之處。
“商師妹…怎麼感覺像換了個人一樣？”
“確實，要是以前的她，不管是什麼時候, 好像都是充滿著活力的樣子啊！”
“你們難道沒聽說？那一天商師妹可是在一條小徑上大哭呢…”
“還有這等事？我在修煉臺閉關兩個月多直到現在，真不知道啊，細說。”
因為出師在即，而靜不下心來打坐的弟子們互相竊竊私語著。
試圖弄清楚讓宗門這天驕變成如此模樣的原因。
有直覺出眾的分析黨一語中的，道出秘境中唯獨四人未歸這件事必然是重大原因。
也有不怕事小就怕事平澹的傢伙，直接斷明沒有歸來的那個上屆師兄，指不定對商師妹做了些什麼。
可惜那能夠證明一切的硃砂痣，並不是常人可以見到的。
也有自信心滿滿的原男團成員, 認為肯定是自己這幫人解散了，讓她心生鬱郁。
雖然這些討論非常之小聲，但對於已經達到煉心三重的商素月而言，捕捉到並不是什麼難事。
沒到煉心期之前，傳音還得透過身體接觸。
這群弟子們為了形象，當然是既不搭肩也不勾手，只是普普通通的交流。
“難道你們不覺得安靜下來的商師妹也非常可愛嗎誒嘿…”
“……那倒是。”
眾人心有靈犀的點點頭。
這是啥，這就是新鮮感！這就是反差之美啊！
話題越來越歪，但眾人聊的卻是越發起勁。
而這些話，商素月是左耳進右耳出。
自己已經不再像以前那般容易被影響了。
喜歡也好，討厭也好，在出師武鬥結束後，這種牽絆就會化作雲煙。
照顧姐姐所說。
在宗門之中，引人注目並不算什麼，只要稍微花點心思, 修為普通，樣貌普通的傢伙都能做到, 畢竟道心思雜的修道者只佔少數。
只是自己稍微得天獨厚了一點，不僅有修為有樣貌，還有那麼點小心思。
但在這裡受歡迎，只是證明了一小部分的魅力。
想要真正掌握那些技巧，就得去真正的修道者世界中去。
…為了將身心都奪過來。
想著，商素月的目光微不可察的瞄向了船頭處那兩道人影。
舒佔春在說什麼，她沒能注意聽。
只是這兩個人，未免太過恐怖了。
煉心七重？
已經度過兩次心魔了，照這麼看，步入化身境也只是時間問題。
不僅道心明確，堅如磐石，連對道意的把握都很深麼…
自己還只是模模煳煳的能感覺到某個適合自己的道。
但是心魔會給自己出什麼樣的難題？
“素月？”
“抱歉，你剛才說什麼？”
身旁弟子的一聲叫喚，讓商素月從發散狀態回過神來。
“…武鬥結束後，要不要去帝都逛兩天，那裡我還算熟悉。”
舒佔春心裡‘嘖’了一聲，將剛才講的話複述了一遍。
‘月月’已經不能再叫了。
被下了什麼迷魂湯嗎。
明明剛從秘境回來那幾天看起來問題也不大的。
尉遲這傢伙卻又已經先走一步了，總覺得他應該知道些什麼。
江成…
最不可能的就是從江成那獲取訊息。
之前都已經出過那種事情，要是真落下臉面去問他, 未來自己哪有臉去繼承舒家的家業。
這事倒是簡單, 等武鬥結束後找人敲打一番問出來就好了。
帝都不只有他一個舒家, 與商素月曾有點點聯絡的傢伙在帝都也不少。
況且之前那些事…也算是與江成結下了不大不小的樑子。
沒理由懷疑到自己頭上。
嗯…一邊找出原因，一邊試著留下商素月。
自己還就不信了，憑舒家的本事，兩個平民搞不下來？
而且只要不涉及性命，那就更無甚大礙了。
“可以哦。”
商素月輕輕點頭。
…這也在顧姐姐的預料之中啊。
等到時候如果舒佔春做的很強硬，就可以敲詐一筆了。
憑他們家的財富，再加上顧姐姐的實力，可以撬走許多高階丹藥，這又可以換算成修為。
畢竟這等大家族，有這等劣跡傳出去的話，生意會變得不好做，皇室那邊也會直接讓他罪加一等。
“等落地我就去讓下人準備一下行程的安排。”
舒佔春點點頭，暗自松了口氣。
雖然目前只能以近似朋友的身份進行邀請，想讓她進自家府邸還是有點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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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總比拒絕好，那樣的話，自己就得另想辦法了，說不定還要冒一些不必要的風險。
舒佔春補充道，“一定會讓你有個愉快體驗的。”
“辛苦你啦。”
商素月只是露出了禮貌性的淺笑。
見狀，舒佔春只能是暗自煩悶。
另一邊。
“她…真的和以前不大一樣了。”柳青衣眼角餘光掃過那個方向，傳音道。
“人總是會變的，不用這麼在意。”江成笑道。
而其視野則是沉浸在小白營造出來的幻象中。
萬人活埋，種族屠殺，各地酷刑…
種種讓普通人看到就會三天睡不著覺的場景在其眼前不斷切換。
青衣依舊沒有心魔。
連小白也沒有，而小白更離譜，簡直就像上古大妖轉世，完全沒有門檻那種，到頂了就過去了。
他的第二重心魔是，‘殘忍’。
這與鴉城那次的經歷有關。
當時的自己還是太過脆弱，如果那也算殘忍，世界上殘忍的事情太多了。
這次解答並不算滿意，所以江成決定用點真正殘忍的東西洗洗腦，正好為兩國間的戰事做準備。
數個日夜。
“下船。”
流明正聲音依舊不大，卻清晰的傳達到眾弟子的耳邊。
眾白衣形成了滾滾洪流，從飛舟上輕躍而下。
帝都城外，已經具現了數十張巨大的渾黃色土製擂臺。
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四大宗門，都已悉數聚集。
“當！——”
“當！——”
“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