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餐，韓飛負責洗碗，李亞男從旁指揮，嗯，頤指氣使，很有點董婕的味道。
“你笑什麼？”李亞男瞪了韓飛一眼，女人的直覺告訴他，這傢伙肯定在想什麼邪惡的事情。
韓飛道：“你這個樣子，好像我媽啊。”
“呸。”李亞男臉一下就紅了。
韓飛突然想起電影版倚天屠龍記裡似乎有這段，李連杰飾演的張無忌在酒樓遇到了趙敏，他在樓上，趙敏騎著馬回眸。
張無忌說：“她長得好像我娘啊。”
小昭：“長得漂亮就像你娘？”
“你也長得好像我娘。”
李亞男聽完啐了韓飛一口：“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說完就溜出了廚房。
除夕夜的保留項目自然是看春晚了，然而看了不到半個小時，李亞男就開始打哈欠：“這春晚是越來越無聊了。”
韓飛深表贊同：“算了，不看了，全特麼是假唱，還是玩兒遊戲吧。”
“玩兒什麼？不會是雙排吧？”李亞男表示自己不玩手機遊戲。
“你等等。”韓飛說著從電視櫃裡取出一個盒子，裡面是一套全新的PS4外加，VR套裝。
“嗨，我還以為是什麼呢，就是VR呀？”李亞男表示自己可是VR高手。
然而她卻並沒有看到韓飛在她戴上VR眼鏡後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李亞男正在按照系統指示的移動時，韓飛已經站在她背後，摟住了她的腰，李亞男渾身一僵，剛想摘掉VR眼鏡。
卻聽韓飛在耳邊輕輕吐氣：“別怕，繼續玩兒，我就是個電線杆，保證不亂來。”
李亞男遲疑了一下，繼續遊戲.......
一夜無話，等到第二天吃早餐的時候，韓飛才發現，網上已經炸了鍋，大年初一凌晨零點。
位元組就正式在網路上上映了歡喜影視的新片。
的確，位元組這一手玩兒得很漂亮，旗下幾個APP的新使用者增量直接爆表，廣告費的收益雖說不足以抵消6.3億的版權費，不過後續的收益卻遠遠大於這個數字，可以說這筆買賣純賺。
然而，許多影迷卻對這部電影大失所望，甚至直言，難怪歡喜傳媒要把這部片子賣掉，因為這部片子除了春節期間，其他的任何檔期都是要虧本的。
沒錯，在許多影迷眼裡，這部片子就是一部爛片，雖然他可能沒有爛到無法接受，但絕對不值得花一張電影票浪費一個多小時去觀看。
不過也有網友表示：免費的就不要要求太高了，能看就行了，反正不帶腦子去看，也挺歡樂的。
而且持這個觀點的網友還不在少數，這就比較有意思了，網友們似乎對於免費的東西總有很高的容忍度，哪怕他們很明確的知道，免費的才是最貴的，資本一定會從另外的角度把這筆錢賺回來。
但是依舊不妨礙他們對於免費趨之若鶩，韓飛一直在翻網友們對於這件事情的看法，不免嘆氣，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況。
內地電影市場從一片荒漠，發展到如今的規模太不容易了，經歷了將近五十年的時間，數代影視從業者的努力，才有了今天的氛圍，願意買票看電影的人越來越多。
然而，透過位元組的操作，一些不太堅定的影迷開始動搖，既然免費也能看到電影，為什麼要花錢呢？就因為電影院的影音效果比較好嗎？我一個人在家裡看著也挺爽的呀。
比較有意思的是，位元組的這番騷操作，還間接對春晚造成了巨大影響，以往大年初一大家坐在電腦前，突然春晚節目基本是保留項目，然而，今年大年初一，全都是在說電影的事情。
這就很難受了，有時候不被罵，並不是說做的有多好，也有可能是沒有人關注。
無疑，這對於春晚節目組來說，又是一次巨大打擊，唉，懷念以前有人罵的日子啊。
不知不覺，時間來到了三月份，疫情依舊沒有好轉的跡象，許多院線開始發現，這次疫情跟他們的預期似乎有很大出入。
原本大家還在想著二月份控制疫情，三月份就能重新開業了，說不定還能趕上影迷報復性消費的熱潮。
然而並沒有，根據各種跡象表明，疫情短期時間內並沒有好轉的跡象，或許大家要做好持久戰的準備了。
這，是院線最不願意見到的情況，不開業就意味著他們要持續投入，並且沒有任何收入來源，更可怕的是開業還遙遙無期。
做生意，投資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投資了很多，卻看不到收益的希望，這就讓不少院線老闆開始思考，這筆買賣值不值得繼續做了。
無疑，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是要虧本的，而且就算是解禁了，院線的生意也不會好，有可能半年，甚至長達一年時間內都要面臨虧損的狀況，這筆賬是個人都會算。
於是，一些院線老闆也開始在尋找退路，只是如今這個狀況，有人願意接手這個燙手山芋嗎？
“華南院線的老闆已經開始在尋找買家了，要聯絡他嗎？”李亞男神色有些小興奮，這樣大手筆的商業收購，對於任何一個職業經理人來說，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開價多少？”韓飛心中一動。
“150億，如果真的談下來，應該可以壓縮到120億左右。”
韓飛搖了搖頭：“這個老狐狸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華南院線主要的影院門店，都集中在沿海地區，一共有283家自營店，另外還有75家加盟店，按照華南院線現在的市值的確值這個價，不過今非昔比，股價都跌成什麼樣了，他還一點肉都不肯割，先不管他，先跟一些小院線接觸。”
“嗯。”李亞男點點頭。
果然，又過了半個月，華南院線已經開始公開在圈內找人接手了，58%的股份作價130億，如果這個價錢是在去年，肯定早就有人出手了，然而，今年的行情大家都看在眼裡，誰願意買下一個必定會虧損產業呢？
就算是有興趣的，也是抱著早買不如晚買的心態在觀望，真正跟華南院線接觸的並不多。
很快，時間來到了三月底，疫情依舊沒有好轉的跡象，很快又有一家大型院線開始在圈內尋求出售。
這玩意就跟股市一樣，一旦開了閘，就剎不住車了，許多中小型院線一看，這麼多大型院線都在開始出售了，也開始跟風，一副生怕晚了就賣不出去的樣子。
然而很快他們就發現即便是價格一降再降，也都是詢價的多，真正有誠意購買的很少。
說白了，都在觀望，假如疫情馬上就能結束，自然有人願意賭一把，畢竟暑期檔可是一波大熱潮，馬上就能盈利的專案，自然有人願意做。
可是，到了四月份中旬，疫情依舊很嚴峻，這就讓不少買家打了退堂鼓，因為華夏的電影市場，在暑期檔結束之後，又有兩個月的疲軟期，假如十一期間還是沒有解禁，這一年也就報廢了。
而且還有一個很嚴峻的情況，是不得不考慮的，疫情期間無法營業，許多公司開始降薪、裁員，馬上大家飯都快吃不飽了，哪還有心思去院線看電影？一次一兩百塊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了。
於是，整個院線市場開始出現了恐慌，所有的院線股價都在狂跌，有些院線甚至出現了連續一週跌停的情況。
很顯然，資本已經拋棄了院線這個板塊，跑得慢的人，就只有成為被割的韭菜。
而此時，韓飛卻表示可以進場了，李亞男開始跟一些小型院線接觸，按照韓飛之前的計劃，華南院線其實是首選，不過在經過長時間的調查之後發現，收購華南院線的風險很大。
首先華南院線的老闆江驊手裡只有華南院線58%的股份，而其他的股份分佈在很多大小股東手裡，其中甚至還有政府持有的股份，理論上華南院線的所有決策都是需要向有關部門報備的。
另外，華南院線作為一家上市公司，收購起來會很麻煩，涉及到的東西太多了，沒有一年半載根本搞不定。
所以韓飛很快就轉移的目標，把精力都放在了一些中小型院線上，這些院線少的只有三十多家影院，多的有八十多家，不過優勢在於，它們不是集中在某一個地區，而是全國各地很分散。
韓飛完全可以將這些中小型院線買下來，然後重新整合成為一家新型院線。
而且這些中小型院線都沒有上市，股權也相對明晰，更重要的是價格，因為沒什麼市場佔有率，所以這些中小型院線的價格就是本身的實際價格，並沒有任何的溢價，在疫情期間基本上都是虧本甩賣。
“要不，還是再等等吧？看現在的情況，暑假檔期已經徹底沒戲了。”李亞男提議道。
此時時間已經到了五月中旬，疫情終於有了一些好轉，許多小區也開始解封，然而僅僅只是復工復產，所有跟娛樂相關的行業，依舊無法營業。
韓飛卻搖了搖頭：“不等了，出手吧，現在的價錢已經壓倒底了，在往下壓他們就有可能會採取一些措施來挽回自己的損失了，到時候對我們反而不利。”
“而且，院線收購之後，我們還需要花大精力去整合，時間對於我們來說太寶貴了。”
李亞男聽完也覺得有道理，於是開始正式給那些之前有過深度接觸的院線報價，當然，價格肯定又進行了壓縮，談判嘛，不可能一上來就把底牌亮給對手看。
那些中小型院線的老闆一個個都處於崩潰的邊緣，此時有人正式發來報價，自然是大喜過望，雖然給出的報價讓他們想要罵娘，不過最終還是敵不過生存的壓力，只好強迫自己坐下來談判。
談判是一項很磨人的工作，韓飛跟李亞男兩個肯定是不行的，好在已經開始復工復產，員工們在隔離十四天之後，也已經上班了。
事到如今，能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是很不容易的，所以員工們比平時要賣力多了。
當然，由於疫情的關係，讓這些老闆們來到京城談判肯定是不行的，所有的談判都是透過影片完成的。
當然，這也僅僅只是達成初步協議，接下來韓飛還得派人去各地核實這些院線的真實情況，免得到時候發現貨不對版，那就鬧笑話了。
時間很快到了六月初，暑假檔期正式宣佈徹底泡湯，這又讓許多院線再度陷入絕望的境地。
因為韓飛進行得比較隱秘，再加上那些中小型院線平時也不怎麼引人注意，所以圈內人還以為韓飛僅僅只是想抄底，並沒有意識到他在下一盤很大的棋。
直到六月底，韓飛開始逐步完成對這些院線的收購，並且重新成立了一家專門的院線管理公司，這才有圈內人發現，韓飛已經悄無聲息的掌握了326家影院。
雖然這些影院比較分散，一線城市的影院數量並不多，大部分影院還是分佈在三四線城市，不過不得不承認，將這些資源整合在一起，絕對會是一家很有實力的新型院線。
很快，就有媒體報道了這一新聞，網友們對此倒也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對於他們來說，有沒有收購院線都不影響他們看韓飛的電影。
然而，在圈內卻引起了不小的震動，要知道“飛鳥影視”已經有了一條很完整的產業鏈，從有聲讀物，到網劇、電視劇，再到電影、動漫，以及周邊的玩具工廠、主題公園。
這些都是相當優質的資產，不過韓飛始終進入這個行業太晚了，他只能算是一個優秀的內容製造者，再好的內容，也需要好的平臺去推廣，這也是韓飛之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原因。
然而如今，韓飛手中掌握了一家不錯的院線，也就徹底掌握了平臺資源，從此以後，他就是有資格坐在桌子上分蛋糕的人，而不是等著別人把蛋糕分好了，再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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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很顯然，院線同行們對於突然多出來，這麼一個分蛋糕的人並不開心，甚至感覺，韓飛觸動了他們的利益。
可惜的是，如今他們都已經自身難保了，根本沒辦法對韓飛造成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