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羅神域，冥神正和越陽神尊相對而坐，臉上都是前所未有的鄭重。
冥神，“他的道，對咱們來說，是把雙刃劍。”
越陽神尊，“何意？”
那人冷硬古怪，他在盤古星只匆匆見過一面，值得慶幸的是，雖然把他當成了不懂事的小輩，卻沒出手為難。
冥神，“終不負所望，阿原（楓原神尊，燃晴生母）透過多方打探，得到一則訊息。”
當年的肇事者妖月神尊還活著，被困在無相山受難。
越陽神尊忽地站起身來，也不知是激動還是氣憤，喃喃自語著在屋子走來走去，“活著活著，還活著！”
越陽神尊，“當初傳聞，妖月一眾被當場打殺，難道是假的？”
冥神堅定地點點頭，“最後一刻，無相老祖出手保住了妖月。”
卻未免其刑責，雖然他口口聲聲喊冤叫屈，圍劫九霞仙子卻是個不爭的事實。
冥神，“當年的事情已然成謎，當事人妖月一直不承認自己打殺了九霞仙子，無相老祖以此為籍口將他關在無相山受刑。”
搜魂術什麼的，也只是未修成正果前的小修士，即便是一個初初蛻凡成仙的地仙，其識海都壯闊如江河，如果他自己不肯配和，都沒辦法搜出微細如絲發的那一小縷內容。
對付神尊大佬，更是想也別想。
甚至於，這些大佬還可以隨時在識海中構造出他想要你看到的內容，所以，搜魂真的不靠譜。
越陽，“涵墨，你的意思是……？”
冥神，“我沒什麼意思，素聞這位虛無聖尊座下的大弟子公平公正，最講求實際證據。”
當年的事情雖然已經十分遙遠，可赤羅依舊處處被打壓。
“不妨去找那位講講道理。”
以前他們倒也想找人講道理，可沒人給他們講道理的機會，如今，磐崖佔據了景番的身份，不好生把握這個機會，那就真是天理不容了。
越陽眼神頻閃，上前重重拍了一下冥神的肩膀，“你說的沒錯。”
“都說熟人好辦事兒，你說呢？”
冥神刷地轉過頭來，兩眼噴火，“誰也別想打我閨女的主意！”
莫說自家閨女十分牴觸恢復屬於九霞的記憶，即便她願意，自己也是她父親，凡事以女兒為先的好父親。
越陽尷尬的笑笑，“呵呵，生什麼氣啊，本尊就是提這麼一嘴。”
他才不會承認，一直關注著那邊的情況呢！
冥神，“我們稱呼你為磐崖前輩，還是景番？”
磐崖難得臉紅了一下，“既是在赤羅域，便稱呼為景番吧！”
越陽一怔，如果是景番的身份，還怎麼談判？
冥神難得幾不可見的搖了搖頭，越陽此人哪都好，有時候就是不懂得變通，同樣一件事，角度不同，採取的方式也可以不同，殊途同歸的道理都不懂得嗎？
冥神笑了，象個慈祥的長輩，“景番對吧，既然你是我家阿晴的朋友，老夫這樣講，你沒意見吧？”
磐崖趕緊搖頭，他，甚至於他的那幾個師弟們，都在急於得到轉世小師妹的認可，明知冥神這笑裡涵義頗深，也得往坑裡跳。
“自然無有，我們，我們本來就是朋友。”
是的，他有著屬於景番的記憶，一直以來經歷了無數風雨，越是回憶就越是讓他慚愧。
做為九霞的大師兄，自以為對她照顧有加，數萬年的師兄妹時間，竟還比不得景番與燃晴的相處和照顧。
甚至，他開始忌妒自己的分身，做為景番的分身。
冥神繼續笑眯眯，連一旁的越陽神尊都被他笑的頭皮發麻，這廝雖然生了一副好皮相，委實不是個好相宜的。
冥神，“那好，既然你是阿晴的朋友，我們就來談談阿晴，談談赤羅域現在的情況，說一說當年的事情。”
法理不外乎人情，事實如何，其實已經不再重要。
既然當時打的是為九霞仙子報仇的旗號，舊話重提，還得要從這上面談起。
磐崖，“你們想為妖月求情？”
無論如何，當年妖月對九霞都動了不軌之心，當時的託詞是想要搶劫九霞身上的寶物，並沒想要真的殺人滅口。
這理由算不上強大，敢搶劫虛無宮的小師妹後而不被追殺，只能殺人滅口。
九霞雖沒死在妖月手上，只能證明他實力不足，所以，無論妖月如何辯解，都是罪無可恕。
冥神搖頭，“妖月是罪有應得。”
不過，妖月有罪，可誅殺之，甚至於他的族群被牽連，大家也都可以姑且忍之。
可是，為什麼要罪及整個赤羅域呢？
時至如今，赤羅域的神尊都還不能飛昇虛無境，外出遊歷，依舊是全虛空的公敵。
一日不解開這個扣，身為赤羅域的修士，即便走出去，就得成為處處捱打的下等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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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崖認真的思考了一瞬，“那件事，並不是虛無宮的意思。”
冥神微笑，他自然知道並不是虛無宮的官方意思，甚至於九霞的幾個師兄都沒出現。
正如當初燃晴所說那般，只是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罷了。
既然對方用了這個藉口，他們也可以反用。
越陽神尊做出了悟的模樣，“哦，這就是說，當年耗時最長，損耗巨大，死傷無算冤魂主遍野的星域之戰，是有心人從中挑唆，並不是大家以為的虛無宮為九霞仙子報仇的，對吧？”
磐崖：……他就是想反駁，也不能夠了。
罪名太大，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總不能把戰爭造成的巨型因果戴在虛完宮頭上了，何況，當初的星域之戰，原本就與虛無宮挑起來的。
若說沒有絲毫關係，也不確然。
虛無宮所能擔的，只不過沒在第一時間澄清罷了。
當時罪神妖月被無相老祖帶走，大家心裡都憋著一股火，自己不主動挑事兒就不錯了，誰還耐煩出面澄清呢？
許是有景番這個赤羅人的思想做怪，磐崖突然感覺，對方說的極其在理，而且，無相老祖也替妖月擔保，九霞確實不是死在妖月手中。
無相老祖名義上是虛無境長老，其實是個閒雲野鶴般的人物，平素不理會世是紛紜，他肯發聲，足以證明妖月所言非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