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禮後，十長老一臉慈和的看向阿因，眼底透著看自家後輩的溫和，“阿因，本座給你的丹藥吃的可還滿意？”
十長老對阿因甚是看重的主要表現，那就是經常送給她壯大神魂的丹藥，這麼多年下來，一直沒有過間斷。
阿因帶著真誠的信賴，甜甜一笑，“長者賜不可辭，十長老疼我，自然不能辜負長老的一番心意。”
十長老滿意的拍拍她的手背，示意童子取出幾瓶丹藥，“這是本座新近煉製而萬的，於你有大益處。”
阿因也沒感覺有何不妥，很是利索的就收了起來，“謝謝十長老。”
然後看向跟在身邊眼觀鼻鼻觀心的燃晴，眼底帶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凌厲，“這是你朋友？”
燃晴重新見禮，聲線溫和，“房客。”
阿因雖不知燃晴何意，卻也順著她的話說道，“出租我家那個隔院，還是長老你當初的提議。”
十長老狠狠吸了口氣，莫名感覺心塞，當初她這提議真正的意義在於，想辦法讓自己人租住，近距離靠近。
出乎意料的是，被那個平時少於人前的阿華拒絕了，理由也很充足，只租給外地人，時間短，收費高。
以為阿華感覺出了什麼，為免打草驚蛇，便息了這份心思。
這是給他人做了嫁衣，想起來就生氣。
阿因，“這位前輩是從風谷口來的，她家有位前輩魂體受損，晚輩特意帶她前來求助長老。”
燃晴似有侷促的搓搓手，“能見前輩是晚輩的機緣，無尚榮幸！”
十長老看她一臉誠惶誠恐，心裡這才舒服了些。
“本座的條件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
老太太順口說出了兩種仙植，自然都是不易尋得的寶物。
燃晴還真不缺少，如果在這之前，為了阿生，她自然不會吝惜，可既然發現了這老女人行事不端，那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把阿生交給她治療的。
說不定最後不僅沒把人治好，一來二去，沒準被她煉成了魂丹，她找誰哭去？
燃晴愁眉苦臉狀，“長老亦知，我們那是個小地方，這些寶物也是初次聽到。”
阿因也在一旁添好話，“是啊，以長老之能，這麼些年都沒尋得根苗，哪裡就那般易得。”
這位理由很強大，十長老似乎被說動了。
“九沼有個葬魂淵，裡邊分十九層，雖然兇險，因為裡邊有不少寶物，尤以魂珠為盛。
（魂珠，也就是葬魂淵中的魂怪們，被滅後留下的類似的丹珠。）
本座也不多收，二十枚上品魂珠做為診費。”
這只是診費，後邊的丹藥等一系列手段，還是以魂丹做為交易物品。
“葬魂淵嗎？”
九沼那個地方本就法則混亂，各種氣息不等，定非善地，那裡的葬魂谷更是禁地裡的禁地，雖然之前沒有過瞭解，可燃晴購買的地圖上，九沼那裡是打了禁地的標識的，葬魂谷就更是禁地中的禁地了。
而且，阿因瞬時就白了一張俏臉，偷看了一眼十長老，終是什麼也沒說。
比之那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仙植靈物，葬魂谷雖然兇險，卻是唯一的機會，十長老已經看在她的面上給了一個機會，即便她想幫忙，也沒那麼大臉面了。
只是阿因沒想到，在她們走後，十長老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塊玉佩，微眯著眸子，一臉陶醉的做了兩個深呼吸，“阿甜，你看到了嗎，你女兒剛剛來過。
可惜，你看不到了。別急，等她的魂魄再壯大點兒，就夠著煉一爐魂丹了，那滋味兒，嘖嘖！”
和太上長老一樣的味道，她們家族每一代都有一個奇怪的靈魂，讓好好生歡喜。
可惜，太上長老修為高深，她沒辦法下手。
一剎時，玉佩裡邊陰氣翻滾，似有什麼要衝出來。
十長老陰惻惻的一陣冷笑，“阿甜，你那是白費力氣，活著的時候都打不過本座，這都死了多少年了，還值望衝突封印？”
一個喑啞的聲音從玉佩傳出，“不許傷害我的阿因！”
“哈哈哈哈哈，阿甜，你認為自己還有與本座談要求的資格嗎？沒有了你家老祖，你就只配給本座當材料。”
此時的阿因並不知道母親的亡魂正在經歷什麼，她只是有點不能理解燃晴的做法。
出得十長老的洞府之後，燃晴周身的氣場就發生了變化，雖然微妙，阿因還是感覺到了。
之前她有說起過十長老的條件的，可當時這位前輩似乎並未在意，現在這是怎麼啦？
“哦，”似乎剛剛發現阿因的存在，燃晴重新恢復成了之前的溫潤無害，“抱歉，我在想著去葬魂谷需要準備些什麼。”
事實上卻是，受了刺激的三生石主動請纓，留了一抹神識在十長老的洞府，此時正氣氛的跟她神識傳音，說著她們走後的所見所聞。
單從外觀來看，十長老一身月白色的法服，中年美婦的模樣，長髮長衫，身上發散著淡淡的藥香，長眉杏眸，紅唇似紅，長相雖不驚豔，自有一種長者風度，那是經年累月下來的沉澱，平白讓人信服三分。
“前輩……”
若不是三生石“親眼所見”，哪怕是燃晴看到了藥童所倒的殘渣中有殘魂的痕跡，哪怕是知道她在煉魂丹，都能以想象，竟然是如此變態。
阿因有多信賴於她，燃晴都看在眼裡，當初阿因說的最多的也是這位十長老，而且還多次言說，若無十長老相助，他們兄妹處境更是艱難。
原以為是個敦良長者，結果，卻是個真正劊子手。
燃晴回到隔院後，兀自把自己關在修煉室，卻沒有修煉。
一個人大睜著眼睛發了半天呆，生平第一次，她有點不知所措。
因果因果，有因必有果，雖然沒有修真界真正有傳承的師徒的名份，但了虛老師卻是真的把燃晴當成徒弟來教導的。
想起臨來時，子虛老師那羞澀得有點兒窘迫的眼神，哪裡象個大羅金仙，跟凡人界的青蔥少年有得一拼了。
子虛老師雖然看起來有些迂腐，相處久了你會發現，其實這樣的人要麼不動情，如果動了真感情，那就會真的隱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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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那位叫阿甜的十長老一定也是愛著子虛老師的吧，燃晴想著。
愛著和被愛著，這種感覺真的很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