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老頭，喝多了，今天是沒法開車回去了。等明天酒醒了吧。”
陽臺上，剛洗完澡穿著睡袍的李落塵裝作囫圇不清的語氣說道。
電話另一端，李老實松了口氣：“行，小塵你注意安全就行，待會兒找個酒店對付一晚上，可千萬別開車知道麼。”
李落塵答應之中，掛了電話。
秦娟一旁紅衣睡裙打扮，手裡舉著兩個高腳杯遞上來給李落塵：“怎麼樣，都說好了？”
李落塵揣回了手機點點頭，順帶接過秦娟手裡的酒杯。
二人交臂攬腕，俱都看著對方眼睛。
秦娟一副含情脈脈模樣，紅唇輕啟：“乾杯。”
話落地，倆人同時抿了口酒。
“嘖，這酒喝著苦苦的，就是沒有二鍋頭大帶勁。那一口下去，就跟吞火咽刀子似的。”
秦娟白了一眼李落塵：“以後啊，你做大做強了，少不了應酬。總不能跟人家應酬你還喝二鍋頭吧，會被笑話的。”
李落塵撓著頭：“是麼，那這樣說我還得多多練習呢。”
秦娟放下高腳杯，一手拉著李落塵的手臂放在自己腰上：“陪我跳跳舞吧。”
“我不會。”
“沒事，我教你。”
說話間，秦娟便遙控開啟了客廳裡柔和燈光，拉著李落塵來到空地處，扭動擺起了腰肢。
她臉上寫著坦然舒暢，似乎很是享受眼前的寧靜似的。
李落塵見狀，也就選擇了沉默，跟隨著秦娟的節奏起舞扭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秦娟口中重重發出了一聲嘆氣：“這樣真好。”
李落塵：“？？？”
“娟姐你說什麼？”
秦娟就抬頭直勾勾的瞧著李落塵，用手環過他的脖子輕聲說道：“我說，這樣的感覺真好。沒有憂愁，沒有煩悶。與心愛的人在一起，靜靜的聽著感受著對方心跳的感覺真好。”
說著，秦娟還把身子貼住了李落塵。
就是李落塵這貨多少有些不解風情了。
他尬笑臉上擦了擦鼻子：“娟姐，您是好了，我可沒這個感覺。您身材太頂了，都感覺不到您的心跳。”
秦娟：“···”
她白了一眼李落塵：“不解風情的死直男。”
李落塵聳肩也不以為意：“只是就事論事罷了。再說了，娟姐你所謂的浪漫，那是因為你本身不缺物質條件。如果你有著和我從小長起來的經歷的話，我覺得，您是不會說出來這種話的。試想一下，每天都在鄙夷的眼神中長大，每天都要為生計勞苦奔波。甚至家裡人生了病，連一千塊錢都拿不出來。這種情況下，您還會有現在這樣浪漫的想法麼？”
秦娟連連求饒：“好好好，是我錯了，我不該說這些的。”
李落塵一副得意表情。
這讓秦娟很是無語，心說你得意個什麼勁？
頓了頓，秦娟又忽然想到了什麼：“話說小塵，我聽嬌嬌說過你的事情。你小時候在村裡，真的過得那麼悲慘麼？”
李落塵啊了一聲，倒是很澹定：“可不是麼？因為從小是瘸子的關係，我可沒少遭人冷眼。那李長勝的兒子李彪，還有我大伯家的堂哥李長林。這些傢伙平日裡經常欺負我。每天都會捱打。那時候我也不敢和家裡說，每次被打了之後，都會跑到村頭河邊自己一個人哭夠了才敢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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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你為什麼不和家裡說呢？”
李落塵抿嘴：“說了有什麼用？只是讓家裡老頭為我操心。再說了，我家裡什麼條件？人輕莫勸酒的道理，適用在人際關係中最合適不過。你家裡窮，就算有理你也弱三分。所以，從小我就知道錢的重要性。”
李落塵簡簡單單一番話，道不盡的心酸苦楚。
這讓秦娟感慨不已，抬頭望著李落塵：“唉，是娟姐不好，苦苦等了意中人這麼久，都等到了三十歲。卻沒想到，我的意中人還在挨欺負。你說，我要是早點知道你的下落多好啊。”
李落塵心說還早點，早點你知道是我還看不上我呢。
“不說這些了，娟姐，咱還是聊點開心的事情吧。”
秦娟搖頭：“不，我就要說。我只是瞭解了你的身體，並不瞭解你的思想。我是你的人，就有資格知道你的一切。”
李落塵張開雙臂苦笑：“娟姐，你這搞得怎麼還跟熱戀期的小女孩似的。”
秦娟立刻撒起嬌來：“怎麼，我不是小女孩嘛。”
李落塵連忙妥協：“是是是，當然是，娟姐您永遠十八歲。”
秦娟這才志得意滿，忽地，她扯開步子蹲在了李落塵面前。
這讓李落塵嚇了一跳忙抓住了自己腰帶：“娟姐，您幹嗎，這還沒到休息時候呢。”
秦娟抬頭白了李落塵一眼：“小色批，一天天腦子裡想啥呢。”
說話間，她就伸手戳了戳李落塵右腿：“你之前是這條腿不正常麼？”
李落塵為自己的想法向羞愧不已，就尬笑著點頭。
“可是我看這腿一點事都沒有啊。”
“那是我運氣好，上天降下奇蹟給我，這腿突然就好了，不信，我給你蹦兩下瞧瞧。”
秦娟撇嘴：“油腔滑調。”
說著，她又遲疑：“我聽嬌嬌說，你這腿是從小就瘸的？”
李落塵啊了一聲，倒也是沒有隱瞞。
在秦娟面前，他又有什麼好隱瞞的：“從我被親爹親媽扔在垃圾桶裡，老頭給我撿回來的時候就已經瘸了。”
秦娟大吃一驚：“你，你是棄嬰？”
李落塵點頭：“娟姐你不知道麼？我還以為你知道這事呢。”
秦娟搖頭：“我也是頭一次知道，那你從小就知道自己是被丟棄的孩子麼？”
李落塵想了想：“五歲之前不知道，五歲之後，那些欺負我的孩子除了打我還都罵我是沒人要的孩子，然後我就知道了。”
秦娟聞言，表情變得復雜起來。
李落塵臉上揚起笑容：“說起來，我還真的感謝我家老頭呢，要不是他給我撿回來，保不齊我已經凍死在了垃圾桶裡。”
秦娟表情更加複雜：“你沒有想過你的親生父母麼？”
一句話，李落塵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