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徒手拆卸與賽斯的發現
還是跑了！
基尼能夠一步步修習技藝，達到大師層次，心志自是遠非常人可比。
既然大力神九號出乎意料地果斷選擇逃離，連他的同僚大力神五號都拋下了，那麼基尼也沒有理由再去奢求更多，到時候反而有可能放跑了大力神五號。
更何況，藍色抵抗軍也不是徹底沒有了其它佈置。
只是那佈置未必能夠取得戰果。
罷了！
基尼果斷收回思緒, 大力神九號如何，眼下不必再想，當前是首先要把大力神五號，徹底拿下！
砰！
又是一棒下去，插進連接件縫隙。
吱吱吱……
一陣令人牙酸的金屬在摩擦中變形的聲音，隱隱約約傳入駕駛艙中科博的耳朵裡。
科博完全沒有注意到，他自己的臉都變形扭曲了。
怎麼可能！
大力神五號的裝甲板本身的金屬硬度與韌性等效能，可都是足以抵抗住劇烈爆炸的！
用來連線安裝裝甲板的金屬構件，效能也絕對不比裝甲板本身差多少！
這些東西的切割加工, 在科博的記憶中幾乎都是大型裝置的工作，單獨某個地精的力量根本無法改變它們分毫。
而此刻，竟然有一個藍地精，隨便拿一根金屬棍，就能把這麼高強度的金屬撬變形？
太可怕了！
事實上，基尼對付這些高強度的冶金工業製成品並沒有科博所想像的那麼輕鬆。
無論是裝甲板還是連線安裝構件本身。
基尼所能爆發出的力量，並不足以撼動它們。
但問題在於，就像人體的不同部位會有不同的組織強度，加工出的金屬事實上也是存在著不均勻的內部結構的。
基尼能夠憑藉自身體內的晶體化組織所蘊含的，可控的晶能，模湖地感應到金屬內不均勻的部位。
除此外，紫地精偏愛的鉚釘焊接技術，也給了基尼足夠的發揮空間。
焊接材料與結構件、裝甲板之間難免存在結合部位，這些結合部位的強度完全無法與一體鍛冶出的金屬構件、裝甲板相提並論。
基尼主要是依靠此類破綻，加以突破。
而隨著他越拆越多，見過了更多的構件安裝邏輯, 也逐漸變得更加熟練。
一塊塊裝甲板、金屬構件咣咣噹當地被丟在車體上，金屬碰撞的脆響聲, 穿透駕駛艙的隔音層，迴盪不休。
科博顫抖著，終於下定決心調集鐳射相陣，朝利用大力神五號車體進行射界遮蔽的基尼發動攻擊。
祈禱大力神五號可以扛得住自己的鐳射武器吧！
無論如何，逃走的大力神九號，不就擋住了嗎？
而且擋住的還是鐳射主炮，那一炮的威力可比鐳射相陣強得多了。
就在科博顫顫巍巍伸出手掌，準備朝著按鍵拍擊下去。
但就在此時，駕駛艙內光芒一閃，瞬間陷入黑暗。
塔艙的供能模組被拆除了……
科博無力地放下胳膊，這回徹底完了，連最後的拼命機會也沒了。
至於說在駕駛艙裡躲著，靠防身用的激光槍，等著外面那個藍地精自己進來的時候發動決死一擊？
想都不用想。
科博很清楚藍地精的大師級強者都能做到什麼事情。
那些大師，足以在普通地精的視覺捕捉到他們的身影之前，移動超過數十米的距離，當普通地精們與大師的距離較近時, 普通地精將會遇到腦袋掉了之後，才能聽到大師極速移動造成的巨大音爆聲傳來。
科博的激光槍的速度自然是遠超大師的移動速度的，但科博的反應根本來不及跟上大師的動作。
只要一槍沒有打中，或者沒有打中要害，等待科博的，就將是必然到來的死亡。
不開槍，或許，還可以投降？
科博心底不由得暗暗向那個據說存在的地精守護神攸坦娜祈禱，至於他是紫地精而並非藍地精？
呵！
這只不過是藍地精們愚蠢的大腦，根本無法走出來自特達星高層的宣傳攻勢所得出的結論而已！
這世上的紫地精與藍地精確實外貌不同，但誰說地精守護神就一定是從外貌分辨她的卷族的呢？
科博祈禱，他此前力主屠殺藍地精的提議，千萬不要被即將俘虜他的傢伙們知道！
“動作輕一點，不要被他們知道了！”
與此同時。
高曉、熊老闆、蒼之化身和攸達，也成功與捲毛小哥兒匯合，並且來到了賽斯所“發現”的地方！
這是一處十分不起眼的小洞穴。
之前這裡似乎是被一些石頭、植物藤條完美遮擋住的。
但或許是因為戰鬥的影響太過劇烈，使得這裡堵塞洞口的石頭滾落了下去，造成洞口暴露。
賽斯此刻沒有與眾人在一起，而是當先沿著洞穴朝深處探索去了。
高曉帶著熊老闆和蒼之化身，一起把滾落在洞內的大石重新封堵在洞口處。
確認沒有問題之後，高曉撥開一根冷光棒，洞內的情景徹底被眾人看得一清二楚。
洞穴不大，四五個人站在裡面，已經感覺有些擁擠，主要是左右兩邊堆著許多東西，讓人無處下腳，而正對著洞口的，是一條越收越窄，完全看不到底的通道。
“這是人工挖掘出來的嗎？”
熊老闆仰頭環視一週，非常拘束，他還提著他的單兵迫擊炮呢，感覺轉一轉身子都困難。
高曉望著洞壁上的痕跡，沒有太多遲疑：“就是人工挖掘的。”
說著，高曉已經在左側的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中，找到了一支類似扁嘴鋤頭的鋤嘴金屬部件。
將鋤嘴拿起來，到洞壁跟前對照，幾個比較完整的印記，恰好與它完全吻合。
“就是用這東西還有其它一些工具挖掘出來的了。”
高曉下定結論。
這個洞穴總體是土質的，偶爾有一些石質的切面夾雜在土中，但正對著洞口的那條幽深通道，則是從石頭中硬生生開闢出來的。
洞穴左側堆著的零碎，大部分都是工具的殘片，還有一些則是礦石、殘渣之類的東西，另外還有些木頭箱子、藤條編織的器具等等。
看得出來，這裡平日裡會有一些地精經常躲藏，做事。
而躲藏在這裡的地精做的事，同樣一眼分明。
因為右側，都是晶體！
已經從土中、石頭中剝離出來的原晶，外表並不規則，有的如同晶瑩剔透的八面體，有的好似積壓在一起的香蕉叢，有的又像是盛開的水晶花朵，還有的原晶包裹成球裡面是碧綠或者靛藍的不知名物質……
這些都是可以用來切割加工成基石、外掛，以及其它各種形狀可以提供給晶能裝置做供能模組的晶體原晶。
在人為加工之前，它們奇形怪狀，什麼樣子都有。
而在這裡，高曉很難以目測來估算出它們的具體數量，反正很多很多就是了！
已經完全剝離出來的，加上一些還被石頭、泥土包裹著的只是露了一點切面的，最少有四個人躺下摞起來的體積那麼多。
白虹曾經抱怨《無限災變》的中心功能區出售的空白外掛，兩百積分一個太貴。
而就眼前這些東西，哪怕高曉沒辦法準確估計它們加工出來之後的數量，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即便把能夠切割加工成基石的部分都去掉，剩下的邊角料加工成外掛，也最少能夠加工四五百個！
如果把這些晶石全部帶回藍星，光是它們的價值，說不得就是此次副本的最大收穫。
只可惜在場眾人中，兌換了災變勳章的人不多，而且未經升級的災變勳章便攜空間也不大，再加上兌換了勳章的人，便攜空間裡本身還要攜帶像迫擊炮之類的武器、工具和補給，也不可能全部都裝這些原晶。
可以預見，這裡的晶體，大多數都只能放棄在這裡了。
“所以這是專門挖出來放這些原晶的？”
熊老闆把迫擊炮先給收進便攜空間，然後就蹲到右側的原晶跟前，摸摸這個，拍拍那個，只見那些被他碰觸的原晶消失、出現，出現、消失。
很顯然，這一位的思路跟高曉在第一時間的思考，出奇一致。
但很快，熊老闆就咂巴著，露出可惜的神色，連連搖頭。
高曉不禁莞爾。
熊老闆心裡在想什麼，她猜都猜得到。
一定是覺得這些晶體帶不回去多少。
災變勳章的便攜空間，是按照體積計算的，這些原晶一個個都是奇形怪狀，簡單地堆放進去的話，必然會浪費掉很多空間。
熊老闆剛才只怕就是在嘗試著拼湊，看有沒有辦法堆放更多，但顯然結果並不理想。
“搞這麼多原晶堆在這兒幹什麼啊？你說要是藍地精想把東西偷走，不交給紫地精，好像這個出口不太對勁吧？”
熊老闆這個問題確實有點令人費解了。
首先紫地精肯定沒興趣專門弄這麼個洞穴出來。
整個礦廠都是他們的，晶體開採出來，加工一下直接就運走了，沒事兒往這地方存著，就算是想要中飽私囊，也沒渠道吧？
畢竟從歌德星地表運送任何東西去往特達星，都是需要透過散佈在歌德星各地的宇航中心的。
某個紫地精夾帶晶體，怎麼可能不被發現？
至於用晶體現做交易，然後換成一些不易引起注意的高價值物產，再夾帶回特達星，也很不可思議。
畢竟紫地精在歌德星可以稱得上是橫行無忌的，他們看上什麼了，直接明搶都毫無問題，哪裡需要去換，去交易？
也就是他們當下的航天技術還不夠發達，從一個行星向另一個行星運送物質的成本太高，如果這成本能低到像藍星的大航海時代，用海船帶人跨越大洲的話，只怕紫地精早就把歌德星的藍地精打包送去特達星當廉價奴隸了。
所以，紫地精要用晶體在歌德星做交易的話，交易物件也只會是紫地精。
但那樣一來，中飽私囊什麼的，豈不是不打自招？
而且其他紫地精也一樣不容易把屬於私人的晶體送回特達星啊！
所以，這個山洞，顯然只可能是藍地精挖出來的。
但問題在於，這山洞的洞口又在礦廠內部，偷偷藏下晶體的藍地精，該怎麼把東西送出去？
除非，這個被捲毛小哥兒發現的洞口，其實不是出口，而是入口！
但這個可能性也太小了，這麼個口子總是有藍地精進出，那些紫地精部署在礦廠裡的自動化裝置，可不講什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多少都給偵查出來送回數據中心了。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是正對洞口的那條通道，也就是捲毛小哥兒此刻正在偵查的通道，本身就是離開礦廠的道路，而這個在礦廠內的“出口”，只不過是藍地精們一時失誤，開錯了口子！
熊老闆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抬頭看向了隊伍中的攸達。
這位雖然是跟著紫地精探礦隊來的尾瑪地峽礦廠，但再怎麼樣也是藍地精，說不定知道點什麼呢？
攸達卻根本沒有注意到熊老闆的眼神，他自顧自地喃喃自語著，雙眼盯著那些原晶，目光直直的，好似能夠透過晶體，看到不知名的遠方。
高曉很快也發現了攸達的異常，悄悄貼近攸達，原來他在唸叨著“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之類的話。
顯然，攸達確實知道什麼。
而且，這些原晶的背後必定有著一些不為人知的故事。
只不過，那些對於高曉她們來說，並不重要。
“噠噠！”
輕快地敲擊聲透過異度步話器，傳遞至捲毛小哥兒的耳中。
賽斯立刻停下腳步，同樣回以敲擊。
他獨自一人探索通道，雖然有光祿寺此前支援的紅外目鏡，能夠讓他在黑暗中大體看到周圍情況，但紅外線並不是萬能的。
首先萬物其實都會有熱量輻射出來，紅外裝置都是以一個事先設定的環境紅外輻射數值做為標準，將那些熱量輻射高於該數值的目標標識出來。
這就使得一些獨特的生物或者什麼東西，存在著“隱身”於環境紅外輻射中的可能性。
光祿寺提供的紅外裝備生產於藍星，自然也都是按照藍星的狀況做的出廠設定。
而在白虹小隊真正進入副本之前，誰也不知道副本中的狀況與具體環境，紅外裝置的設定調整什麼的，當然也是做不到的。
所以，獨自承擔探索任務的賽斯，必須謹慎謹慎再謹慎。
哪怕他此刻看著周圍並沒有什麼危險的樣子，也不能輕易發出什麼明顯的聲音，就連事先約定好的敲擊暗號，也必須放輕動作。
高曉收到回信，微微點頭，便又繼續敲擊出一串更為複雜的聲音訊號。
“有發現嗎？”
另一端的捲毛小哥兒撓撓頭。
發現？
有倒是有，但感覺沒什麼大用，他目前也就是發現了通道雖然越收越窄，但卻一直有細微的氣流存在，這應當說明通道不是死路。
至於更多的，就沒有了。
回覆一串更為複雜的敲擊。
高曉微微挑眉，不經意地掃了那邊的熊老闆一眼。
“只發現了通道應當不是死路，有氣流透過，但越走越窄，就快要必須蹲著前進了。”
很複雜，很長的一段話，換成敲擊訊號就更長更複雜了。
賽斯的訊號背得挺不錯嘛。
不像是戰術手勢都記不住的傢伙。
高曉臉色略顯玩味，但很快就沒有繼續思索下去了，有些事情挑破是沒有必要的，只要沒有對隊伍造成什麼威脅和切實的危害，那就沒必要搞得太尷尬。
“注意安全，繼續探索，如果發現岔路，立刻彙報。”
高曉發出新的命令。
如果通道只有一條，那麼完全不必派出兩個人去探索。
通道越來越狹窄的情況下，人多了，真遇到危險只會增加傷亡，甚至把原本可以躲避的損傷，變成無法避免的減員。
但如果通道變成了兩條的話，情況就大不一樣了。
賽斯在腦海中把敲擊聲翻譯成話，有些疑惑，心底自語：“岔路？不像是會有這東西的樣子啊，這通道明顯是越挖越難的架勢，有勁沒處用了麼？”
一邊想著，賽斯一邊敲回去一個“收到”，然後便低下頭，繼續向前。
通道收窄的幅度越發大了。
賽斯感覺自己頂多前進了二十幾步，就從低頭透過勐然變成了必須趴著，像動物那樣四肢著地透過了。
怪了，就算以地精的身高，在這種高度的通道內，也一樣要蹲著走才行的吧！
賽斯有些不安，狹窄且黑暗的空間，會使人心底的恐懼放大，他不自覺地扭頭，想要確認自己的左右兩側還有寬敞的空間。
但這一看之下，賽斯忽地頓住。
左右的通道壁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閃？
不是紅外成像的閃爍，而是一種白色的冷光。
這可太奇怪了。
紅外目鏡並不會像實驗室專門做熱成像的儀器那樣，把光譜顯示的那麼全面，紅的黃的顯示高溫，綠的藍的顯示低溫甚至零下。
紅外目鏡只會把熱輻射環境值以下的東西，通通顯示為黑色和灰色！
白色，並不在顯示範圍內。
賽斯暫停下來，思考片刻後，決定暫時摘下目鏡。
他已經確認過，通道正前方沒有什麼異常熱量反應，基本可以稱得上安全。
而側面這散發白光的東西，可實在是太令人好奇了。
可是，摘下了目鏡。
側面什麼都沒有？
黑湖湖一片，哪來的白光！
難道是剛才眼花了？
賽斯再次戴上目鏡。
然而，白光又出現了。
思索片刻，賽斯乾脆向前繼續爬行，感覺鑽出了最少三十多米的距離，通道勐然間再次開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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