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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一章 超脫生死唯信念

天空中的火雨似乎永遠也不會停歇,而且隨著火雲的不斷聚集,火球也越來越密集。即便是此時想要後退,也根本就沒有退路。

雖然在出發之前,小歡子已經預計到這將是一個充滿危機和挑戰的旅程。可是他萬萬想不到,一切會來得這麼突然,這麼猛烈,甚至連五行之靈中的火靈都僅能自保。

而剩下的就更加狼狽了,小不點頭上的葉子失去了綠色,被烘烤的差點枯萎;小黃點想要往土裡鑽,可是地下同樣火熱;小金子戰意澎湃,可是面對漫天飛舞的火球,卻不知道該找誰作戰。

最慘的就是尖腦袋小水靈了,水滴狀的身體都差點被烘乾成柴火棍。都說水能滅火,可是火勢太猛,也能將水烘乾。要不是三足金蟾一瞧情況不妙,用舌頭將尖腦袋捲進嘴裡,估計小水靈就要率先人間蒸發。

“尖腦袋,你也進來啦,咱們爺倆是同病相憐啊——”肥鳥也早就被好兄弟拉進來避難,如今肥哥徹底變成窮光蛋,想拔一毛皆無。

“都到我這邊來!”小青蛙清脆的吆喝聲在紛亂中響起,金角大王和小金鰲以及小貓、狼狼等立刻好像有了主心骨,一窩蜂圍攏上去。小丫頭努力撐開一把光明之焰組成的大傘,將他們庇護起來。但是四周烈焰熊熊,小青蛙體內的靈氣飛速流逝,恐怕也撐不了太久。或許,等到她無力支撐下去之際,也就是全軍覆沒之時。

小歡子倒是不再東躲西藏,挨了幾個火球之後,雖然衣服和毛髮都被燒焦,但是他的皮膚除了有點火燒火燎的感覺之外,卻並無大礙。於是乾脆就用身軀硬抗,倒也幫著亮光光、三足金蟾和熊老二他們擋了不少火球。

可是天空中的火球似乎永遠也沒有盡頭,這樣下去根本就不是長久之計。小歡子的身體在承受炙烤,心中同樣也飽受煎熬。他的目光不時掃過那些一起成長、一起相伴的夥伴,心如火燒。

“不,俺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出來吧,化凡之水,用你的身軀洗刷掉火焰吧!”小歡子心中吶喊,可是識海中卻並無動靜,似乎化凡之水並未聽到他的呼喚。

難道是時候未到——小歡子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挫敗感,既然化凡之水沒有反應,那就說明他們還根本就沒有進入到核心區域。都說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可是小歡子現在想掉淚都不能,因為眼淚還沒等溜出眼眶,就已經被烤乾。

不能就這樣等死——小歡子抬頭仰望,天上的火燒雲翻滾如海,根本就不能指望它散去。那麼就只能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將它打散!

“誰帶俺升空,驅散火雲!”小歡子能抗住火球,所以義不容辭。只不過他還需要一個搭檔,因為此時的他,無力飛天。

肥鳥從三足金蟾的嘴裡探出大嘴巴:“豬頭,俺從感情上支援你!”

“豬頭哥哥,我來!”小青蛙不甘落後。

“奶奶個熊的,俺先來!”熊老二也大發二桿子激情。

“也算俺一個!”三足金蟾也不含糊,只不過嘴裡裝著倆呢,說話的聲音有點含糊。

泡泡呼扇著一雙小翅膀,衝到小歡子面前,伸出舌頭舔了舔豬頭滾燙的臉頰。雖然他還不能用言語來表達,但是用心已經昭然。

“果然都是好兄弟!”小歡子使勁點點頭,腦子裡面飛速斟酌一番:小青蛙需要照顧一大幫子呢,不大合適,熊老二和三足金蟾雖然豪情滿懷,不過他們的屬性不合,並不能發揮太大的作用。最後,就只能是泡泡了,他的飛行能力突出,本身又是水屬性,是目前最恰當的人選。

“泡泡,衝!”小歡子縱身躍上泡泡的後背,泡泡嘴裡使勁咿咿呀呀幾聲,小爪子一揮,騰空而起,迎向遮天的火雲。

泡泡並沒有變身鯤鵬,因為漫天都是火球飛舞,目標越大,承受的打擊面也就越大。由此可見,泡泡再也不是那個傻乎乎的、只知道吹泡泡的小家夥。

小歡子瞪圓一雙小眼睛,雙拳頻頻出擊,砸向上方的一枚枚火球,在一篷一篷火雨中不斷攀升。他現在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要將天捅一個大窟窿!

嘭嘭嘭,一路響聲不絕,火球如同煙花一般綻放。泡泡也揮舞著小爪子,不斷散發著水霧,一雙小翅膀扇呼到極致。水霧很快被烈焰蒸騰,致使他們總是籠罩在一團白霧之中。

“泡泡,一定要加油啊!”小青蛙和泡泡心意相通,她當然能感覺到泡泡身上巨大的消耗。

“加油,泡泡!”肥鳥也扯著無比沙啞的嗓子吆喝著。

隨著泡泡的飛速前進,距離頭頂的火雲越來越近了,相應的,溫度也越來越高,小歡子感覺自己彷彿置身於火海,皮膚似乎都烤焦了,身上的血液似乎都被火焰蒸發,呼吸的空氣更是火燒火燎,如同吞火。

哪怕他是泥人化身,也會被烤成陶俑,烤成瓷人,更何況他畢竟還是血肉之軀。

“熊熊烈火,焚吾軀身。但為君故,沉吟至今。吾魂不滅,吾志永存——哈哈哈哈——”小歡子口中發出瘋狂的叫喊,魔族王十八在面臨生死之時的話語在他心中盪漾,從他口中勃發。這一刻,生與死已經變得不再重要,只有信念不滅。

轟——小歡子一拳轟出,頭頂的火雲劇烈翻騰起來。

嗡——小歡子的識海之中傳來一聲輕響,只不過他的全副心神都灌注在拳頭上,以至於忽略過去。但是在他的識海中,原本緩緩旋轉的陰陽生死輪忽然破碎,變成混混沌沌的一團,彷彿是天地初開時的混沌。

如果此時有界主用神念探查的話,就會驚駭地發現,修士最難參悟的生死之道,已經漸漸轉化,而這正是領悟天地法則的前兆,那是比界主的境界還要深遠法境。生死之道,求的並非是永生不死,而是為了心中的信念,能夠捨死忘生,進而超脫生死。

不過對於此刻的小歡子來說,這一切都並不重要,他現在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用自己的拳頭,徹底轟開火雲。

一拳一拳又一拳,連珠炮一般轟向天空,拳頭之中裹著無比堅定的信念,傾注著無比磅礴的力量,一拳快似一拳,一拳重於一拳。

終於,火雲被小歡子的拳頭硬生生砸開一個大窟窿,露出一片微紅的天空,雖然不是那熟悉的藍天白雲,但是在眾人眼中,卻是見過的最美麗的天空。

在這片空白地帶,火球徹底消失,小歡子用他的拳頭,捍衛了人定勝天的至理。

“泡泡,咱們成功啦!”小歡子攤開拳頭,手背上還帶著火苗,使勁和泡泡的小爪子對擊了一掌。

“呀呀!”泡泡小爪子一揮,變幻出一個碩大的八卦,騰空而起,支撐在砸出的窟窿內。在八卦的四周,火雲依舊翻滾,而且似乎更加洶湧。

小歡子豪氣直衝霄漢:“俺能打出一個窟窿,就能打出千瘡百孔,泡泡,前進——”

泡泡賣力地呼扇著兩個小翅膀,一路向東,小歡子拳勢不停,硬生生在火雲中衝開一條道路。道路兩邊火球如雨,而道路中央卻始終風平浪靜。

下面的幾位也都看明白了,追隨著小歡子的軌跡,一路向前。肥鳥心情大好,光禿禿的身子一邊隨著三足金蟾的蹦躂而顫動,嘴裡還一邊嚎叫:“俺們是正義的大盜賊,俺們是勇敢的大盜賊,向前,向前,永遠向前前前前——”

小歡子就像是永遠不知道疲倦一樣,連他自己也不記得轟出多少拳。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泡泡卻挺不住了。先是八卦圖被迫收回,隨後是身子搖搖欲墜。對他來說,這樣的消耗實在太過巨大。

看來俺還是太過樂觀啦——小歡子的心頭不由蒙上一層陰影,人力有窮盡,許多事情,並不是完全以人的意願為轉移。

“俺來換班——”熊老二也瞧出端倪,從後面飛上來,將小歡子抗在肩膀,繼續前進。而泡泡也終於支撐不住,落入小青蛙的懷抱,直接沉睡。

熊老二勇氣可嘉,只是他堅持的時間卻遠遠比不上泡泡,很快,身上的棕毛再次起火,只能被三足金蟾替換下去。

至於三足金蟾就更白扯了,裸露的皮膚根本就架不住火烤,只是堅持了一炷香的時間,就被金角大王替換下去。就這樣大夥輪番上場,最後連五小靈都試過了,再無可用之人。

在這種環境中,耗費的靈氣極難恢復,小歡子的車輪戰術也徹底宣告破產。

懷著萬分不甘,小歡子被小黃點馱著落到地上。天空中,破碎的火雲開始重新聚攏,而且更加紅豔,下一瞬間,更加猛烈的火雨就會再一次降臨。而小歡子他們已經徹底彈盡糧絕,徹底被逼上絕路。

環視一週,小歡子臉上露出燦爛的憨笑:“咱們每一個都盡力了,雖死無憾!”

肥鳥也咂咂嘴:“俺還有點遺憾,不知道下輩子咱們還能不能再做好兄弟,好夥伴?”

眾人默默無語,悲涼籠罩在每一位心頭。肥鳥嘎嘎兩聲:“這事誰也不敢保準,所以咱們還是不要祈求來生,因為,咱們都有救啦,嘎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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