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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九章 道情

不知不覺中,在無欲天已經呆了半個多月,陸陸續續的,又有數萬人湧入迎仙閣。其實算起來,距離三元會的正日子還有兩個多月呢,大夥還是太心急了一些。

也就是無慾天尊,才會有這麼大的手筆,能夠將各界修行者網羅到一處。很多人都把這個當做一個難得的交流會,打探一下異界的修行和實力,小心翼翼地交換一些修煉心得,或者交流一些丹藥法器。不過這種接觸都在一種十分謹慎的試探中進行,因為誰都不清楚對方真正的底牌。

尤其是有關修煉功法方面的,更是諱莫如深,畢竟一個搞不好,引得對方垂涎,那才是引火上身呢,甚至爆發兩界之間的紛爭也有可能。

人們談論的一個大熱門則是有關修行發源地的問題,其中最引人入勝的一個事例,就是從修真界而來的一個大盜賊組合,配合一隻神奇的小獸,一舉降服聶耳界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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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引發了無數人對於修真界的嚮往,其中,不乏貪婪者。想一想確實令人心動啊,幾個不入流的小家夥,居然將一群踏入領域的修行者搞得灰頭土臉,這簡直就是一件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可是卻偏偏發生了,能不引人遐想嗎?

作為這個熱門事件的製造者,小歡子也隱隱有一種不妙的感覺,因為他從很多人的目光中,都窺視到那種隱藏在深處的貪慾。

為了防止意外發生,小呆和三光他們都已經被下了禁足令,堅決不許私自外出。當然,為了一些必要的聯絡,大盜賊組合只好勉為其難地充當了對外的聯絡員,每天都名正言順地各處亂逛,叫人好生羨慕。

這一天,三人組用過早飯,剛要出去巡查,胖大海就黏糊上來,滿臉諂笑:“豬頭,俺在無欲界還有幾個好朋友,要不要引薦一下?”

這傢伙的來歷,早就向小歡子他們招了,就是從無欲天被派到看守通天塔的。小歡子對通天塔也比較好奇,當然要好好詢問一番。不過胖大海所知有限,只會漫無邊際的瞎吹,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而他之所以要出去溜達,無外乎想要找機會去會會七仙女。不過想想飄香園防範的嚴密程度,死胖子很顯然沒有機會。

小歡子思量一陣,也就帶上他一同出門,畢竟有關無欲界的一些情況,還需要好好打探一下,胖大海大多數時間都在通天界了,問他也是白問。

一行四位出了迎仙閣,胖大海就在前面引路,轉來轉去,轉得肥鳥暈頭轉向之後,這才來到一坐大山腳下,山下隨處可見一隊隊金甲武士,盔明甲亮,手中的長槍大戟寒光閃閃,好不威嚴。

“死胖子,你不會是領著俺們來打劫無欲天的仙庫吧。雖然俺們大盜賊組合一貫比較喜歡幫別人查點庫房,可是這大白天的,明目張膽好像有點不合適吧?”肥鳥嘴裡嘟嘟囔囔,著實用力地在胖大海的圓腦袋上敲了幾下。

胖大海也不惱:“嘿嘿嘿,這裡比仙庫的守衛還要森嚴,有一個叫人聞風喪膽的名字——仙獄。”

“那你在這吧,俺們還沒過夠自由的日子呢。”這一次,連小歡子也加入聲討胖大海的陣營之中。

肥鳥則不懷好意地繞著胖大海轉了兩圈:“你小子熟門熟路的,以前不會就是這裡面的常客吧,老實交代,你那些朋友是不是就是仙獄裡面的犯人,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胖大海急赤白臉地爭辯:“俺以前在這當過獄卒,當然結識一些奇人異士。不過都是有本事的,肥仔,難道你就不想嚐嚐飄香園裡面那些仙果嗎?”

“你個死胖子肯定是沒安好心,不過正合俺意!”肥鳥也嘎嘎嘎壞笑一陣,跟胖大海嘀咕了一陣,後者就留下大盜賊組合在原地等著,他則樂顛顛地向山腳下那幾排殿堂跑去。

足足過了一個多時辰,胖大海這才興沖沖地跑回來:“不虛此行啊,終於打探到兩個老夥伴的去處。”說完,捏碎了手裡的一枚傳訊玉簡……

在無欲天,最大、最豪華的酒樓,當屬天香樓,據胖大海所言,這裡後臺比較硬。小歡子倒是也承認這一點,很多時候,做的是生意,比的卻是後臺。

走到門口,兩邊迎賓的店夥計就有十幾位,恭順地向那些出出進進的修行者打著招呼,臉上的笑容,如同菊花綻放。

肥鳥昂首挺胸,三條腿邁著三角步,走向天香樓,不料,前面忽然橫上一條胳膊:“本店謝絕寵獸入內——”

肥鳥橫了那夥計一眼,故意抖抖身上的玉牌:“把眼睛放亮點,大爺也是有身份的。天香樓了不起啊,肥哥一怒,照樣把你變成大香樓!”

夥計哪裡知道其中的典故,不過也不敢怠慢,點頭哈腰地將一行人讓進去,心裡還納悶呢:這鳥人是哪一界的啊?

進得門來,只見迎面就是一個寬闊的大廳,好傢伙,一眼望不到邊,黑壓壓的都是吃客。這還不包括二樓、三樓上的單間雅座。

找了半天,這才揀了一張空桌坐了,一個小夥計過來招呼:“幾位客官,歡迎光顧,不知道想吃點什麼?”

肥鳥剛要張嘴,卻被胖大海攔住,低聲道:“高高山上一棵松——”

小夥計一身青衣小帽,和尋常的店夥計並無二致,不過胖大海這麼一說之後,目光中飛速閃過一道精芒,隨後微不可查得點點頭:“大路朝天四方通——”

胖大海臉上的笑容更甚,刻意拔高了嗓門:“好酒好菜儘管上來!”

那小夥計答應一聲,噔噔噔去了,要不是他們對了一句暗號,小歡子和肥鳥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個小夥計就是他們要找的人之一。

“不由得不小心啊,天查監專門有人監視,好幾十面映象呢,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注意到你頭上——不過說話倒是沒問題,監測不到。”胖大海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叫人很是懷疑這傢伙的出身。

很快,酒菜就流水一般端上來,小夥計來來回回之間,就已經跟胖大海約定了接頭的時間和地點,剩下的,就是安心喝酒。

小歡子則展開蜘蛛網,留心傾聽。要知道,人們在喝酒的時候,最喜高談闊論,精神也最是放鬆,倒是適合打探訊息。

忽然,一段悠揚的唱腔傳入耳際:“楓葉蘆花並客舟,煙波江上使人愁,勸君更盡一杯酒,昨日少年今白頭——白了頭哦——”

循聲望去,卻是一個老叟,瘦骨嶙峋,細長的花白鬍子,頭上戴著一頂造型古怪的高帽,左手夾著兩根一尺多長的簡板,很有節奏地敲擊著,另外一手端著酒杯,舉在半空,直到唱罷了幾句道情,這才一飲而盡。自娛自樂,好不灑脫。

小歡子心中一動:不會是那個老家夥吧,要是曹八缸和李三品在這就好了,肯定一眼就能認出來。

正在思量之際,只見吵吵鬧鬧又來了幾十位食客,就在小歡子他們周圍的幾張桌子上坐了,大呼小叫,十分吵鬧,旁若無人。小歡子留意到,這夥人顯然也是來自各界,但是身上的玉牌卻等級甚高,最低也是黃色的。

一個紅髯大漢居中而坐,額頭兩邊各生一個肉瘤,竟有拳頭大小,圓滾滾的十分飽滿,遠遠一看,就好像長著仨腦袋似的。大漢環顧左右,忽然聽到道情之聲飄來,於是甕聲甕氣厚道:“兀那老漢,且唱一個給大爺助興,大爺們聽得高興了,重重有賞!”

旁邊立刻有人跟著起鬨:“靡靡之音最入耳,來一個淫的!”

酒館之中,也常有賣唱之人謀生,這夥人顯然是把這個老叟當成這一類人了,所以言辭之間,浪蕩無忌。

那老叟敲了兩下簡板,開口唱道:“先有盤古後有天,三皇五帝把道傳,傳到如今都不見,沒有知音對牛彈——對牛彈——”

小歡子大樂:這老家夥罵人不吐髒字啊。三頭大漢居然跟著拍了兩下巴掌,然後才醒悟過來,拍案而起:“你個老不死的,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老朽自彈自唱,與你何幹。”那老叟都沒拿正眼瞧他,端起酒杯,又是一飲而盡。

三頭大漢這才知道人家也是酒客,不好發作,氣鼓鼓重新坐下,不過幾杯酒下肚,重新又意氣風發起來:“諸位,這次為天尊祝壽,不知都準備了什麼禮物?”

這個話題,也是時下最熱門的一個,隨時隨地,都有人談論。如果所送的壽禮真能入了天尊法眼,那就一步登天,前途不可限量。

“三首尊者既然這麼說,定然是有備而來,定能拔得頭籌,不知我們能不能開開眼?”旁邊有人湊趣道。

三頭大漢顯然也是一個愛顯擺的,當下哈哈大笑幾聲,聲如洪鐘,吸引了足夠的眼球之後,這才說道:“那是自然,天尊三元壽辰,吾等自當盡心竭力。也是精誠所至,在火焰山中得了一件異寶。只怕是天尊他老人家看了,也會動心,哈哈哈——”

“火焰山,尊者居然去了那等兇險所在,心誠志堅,令人折服。”旁邊立刻有人開始捧臭腳。

肥鳥聽得不爽:“不就是火焰山嗎,肥哥當年沒事就去那洗澡,有什麼好顯擺的——”

“尊者,到底是何等寶物,快點叫我們見識一番?”眾人連連催促。

看到周圍數百名食客的目光都匯聚過來,三頭大漢這才洋洋得意地站起來,伸手取出一個一尺見方的盒子,放在桌上。立時間,整個大廳裡面的溫度,一下子都升高了許多。

“好濃郁的火元力!”小歡子也吃驚不小。

(對不住大夥,今個只能兩更了,肩背的老傷發作,俺可不想再斷更了,還是細水長流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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