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紅紅，烤魚的清香伴隨夜風飄散，山谷之中分外清幽，花前月下，良辰美景，令人沉醉。 “小蝶，你瘦啦——”小歡子看到小蝶的面容又清減不少，心中不覺湧起一陣陣憐愛。想來在分別的這段時間，小蝶過得並不愉快。 二長老冷冷的目光掃過來，小蝶欲言又止，只好低頭擺弄一方翠綠的手帕。上次不辭而別之後，基本上天天都是帕不離手，這件東西，也算是小歡子送給她的信物，睹物思人，聊解憂思。 小歡子現在終於明白，有丈母孃這座冰山橫亙中間，想跟小蝶說句話都難，難怪小蝶不開心。 一時間，篝火旁邊沉寂下來，只有肥鳥吧唧嘴的聲音，聽起來分外清晰。。。將架子上的烤魚一掃光之後，肥鳥這才心滿意足地晃悠著大腦袋：“嗯，小蝶還真是瘦了；不過小歡子你可是又胖啦——” 看到沒人搭茬，肥鳥咂咂嘴，在火堆旁邊一趴，睡著了。小青蛙也依偎著他睡去，泡泡跟她相擁而眠，嘴裡還發出咕嚕嚕的輕響。倒是小歡子和小蝶基本上徹夜未眠。雖然不能說話，但是彼此能夠靜靜凝望，心中也是無限甜蜜。 見他們倆眉來眼去，二長老心中惱怒，豬頭小子當著她的面勾搭她女兒，是可忍孰不可忍。猛然揮手，小歡子迷迷糊糊就被送到山谷的另外一頭，恨得他壓根直癢癢：丈母孃無情，就別怪俺無義，說不得要拐走你閨女，然後雙宿雙飛—— 不過，這位二長老還真不是一般的厲害，一路之上，小歡子半點機會都沒有，跟小蝶說的話，總共加起來也沒有三句半，應了那句話：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熬了一個多月，終於漸漸接近東海。這一日，前面望見一座大城，再往遠處眺望，水天一色，想來就是海邊。 眾人在一個山頭降落，二長老用手一指小歡子：“你去打探一番，再僱一艘出海的大船。”有小蝶在此，她也不擔心這小子會偷逃。 “憑啥叫俺去——”小歡子嘴裡吭吭唧唧，心裡巴不得二長老親自出馬，他和小蝶好好訴訴衷腸。。。 幻蝶一族很少和外人打交道，二長老說得輕鬆，但是叫她去做，還真有點難度。於是冷冷地瞪了小歡子一眼：“你若不願跑腿，就先斬下豬腿！” “俺去還不成嘛——”小歡子把胖乎乎的大手伸過去：“拿錢——僱船出海，不知道要金子銀子還是靈石，您老最好都多給俺拿點。” 這下二長老還真為難了，她們幻蝶一族不需要靈石，更別說那些黃白之物，所以只能板著面孔，硬氣霸道地吼了一聲：“你出！” 俺出錢算咋回事啊，要是當做給小蝶的聘禮，俺出多少都成，就是當冤大頭不成——小歡子下定決心，從現在開始找麻煩，總之不能叫二長老找到棒哥就是。。。 於是將腰間的儲物袋拎出來，一邊往外掏東西，嘴裡一邊磨磨唧唧：“俺是窮人，兜裡也沒多少錢。” 把儲物袋掏空之後，只有五六塊下品靈石，想要在醉仙樓那樣的地方吃頓飯估計都不夠。 “我這還有兩塊——”小青蛙在兜裡鼓搗半天，從一大堆零碎裡面也拎出兩塊靈石，結果被小歡子瞪了兩眼：平時挺機靈的，咋就看不出眉眼高低呢。 二長老當然不知道小歡子手上有儲物戒指，所以儲物袋純粹是擺設，裡面裝的都是破爛。。。她只是十分不耐地擺擺手：“這些瑣事不必煩我，你自己想辦法。” 小歡子抓抓鍋蓋頭，彷彿下了很大決心似的：“為了丈——長老，俺只好做一回賊，多偷點好東西回來孝敬您老。” “豬頭哥哥我也去。”小青蛙一聽來勁了，上一次跟著小歡子下山，小歡子偷大戶，小青蛙沒能親歷，一直深以為憾。 二長老對小青蛙倒是頗為喜歡，立刻阻止：“小小年紀，不可胡鬧，沾上賊名，一輩子也洗刷不掉。”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俺清清白白的名譽，豈能輕易弄上汙點。”小歡子往一塊大石頭上一坐，乾脆也耍賴。。。惹得肥鳥都鄙視不已：你就裝吧，上回一連掃蕩好些個門派，偷得還少啊—— 不過肥鳥也能分出裡外拐，所以這話也就在心裡想想。 僵持一陣，小歡子又呼扇兩下大耳朵：“長老，您那要是有啥好東西，拿出百八十件的，俺到城裡換點靈石，豈不是兩全其美。”這傢伙財迷的本色又顯露出來。 二長老沉吟一陣，抖抖翅膀，只見從一個色目之中飛出一物，落到小歡子手上。 咦，還能儲存東西，連儲物袋豈不是都省了。小歡子瞧著新鮮，但是很快就被手上的花朵所吸引，瞪著小眼睛看了半天，只見這朵小花有拳頭大小，通體晶瑩潔白，九個花瓣瑩白如玉，還有一股清涼的香氣浮動。。。小歡子忍不住驚呼一聲：“石中蓮！” 這個豬頭還算識貨——二長老目光中也流露出一絲讚許，不過很快又恢復冷冰冰的神色。這種奇花生於玉石之上，專門吸食玉髓，用它做主藥煉製可以煉製洗髓丹，可以提升道基的品質，珍貴無比，一丹難求。 好寶貝啊，哥收了——小歡子的戒指裡面有好幾千中品靈石，所以這朵石中蓮當然要收入囊中。 小心翼翼將石中蓮收好，小歡子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長老，一朵石中蓮恐怕不夠，這玩意除非遇上識貨的，能賣個好價錢，您手頭還有沒有——” “做人不要太貪心！”二長老面色更寒。。。 “呵呵，那俺先去碰碰運氣——”小歡子訕訕地點點頭，然後瞟了小蝶一眼：“俺去也——” 嘴裡說著，腳上卻並不邁步，果然，小青蛙很快就搶著說：“豬頭哥哥，我也去，一會你還給我買糖人。” “小青，我也陪著你——”小蝶終於鼓足勇氣。 “叫他一個人去！”二長老當然不能給他們這種機會，沒法子，小歡子只好領著肥鳥下山，向那座大城掠去。 城池竟然十分雄偉，高大的城牆連綿起伏，城牆上面還有一隊隊盔甲鮮亮的士兵巡邏。。。城門洞上方，刻著古樸的三個大字“旭日城”。城門也寬闊異常，足可容納四輛大車並行，一隊士兵正在盤查過往的行人。小歡子還發現，兵士之中，竟然還有幾個修士，只是修為都不太高。 “東海這邊，應該是大荒教的勢力範圍吧。”小歡子邊走邊琢磨：俺跟大荒教也算有些淵源，大荒弟子雷豹和吳剛，嘿嘿—— 隨著小歡子的臨近，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幾個修真者立刻警覺起來，其中一個瘦高個向他拱拱手：“道友請了，大荒教旭日分舵王才問詢。” 果然是大荒教的，小歡子也拱手還禮：“在下禽獸真君，乃是金劍山脈一介散修，準備出海一遊。。。” “磨蹭啥啊，趕緊進城，俺要下館子——你們這有醉仙樓分店沒有——”肥鳥有些不耐煩，扯著嗓子嚷嚷。 包括王才在內的幾名大荒弟子都大驚失色：能說話的寵物，那豈不是—— 小歡子在肥鳥腦袋上崩了一下：“你這傢伙就知道吃——各位道友勿怪，這傢伙叫俺給慣壞了——” 一邊說著，一邊在幾人的目送下，晃晃蕩蕩走進城門。直到一人一鳥消失不見，王才這才一拍大腿：“忘了件大事，修士進入旭日城，要收一塊靈石的過路費啊——” 旭日城內一派繁華的景象，除了凡人之外，修士竟然也不少。此處是東海第一大城，來此淘金的修士極多，其中不乏凝丹期高手，所以小歡子很快就淹沒在修士大潮之中。 “這位小哥是第一次來旭日城吧，小老兒有禮。”小歡子正左顧右盼呢，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忽然傳過來，轉頭一看，說話的是一個青衣老者，約莫五六十歲，佝僂著腰，鬚髮花白，臉上的皺紋很深，更顯風霜。 小歡子靈識一掃，知道這個老頭是凡人，於是拱拱手：“有禮有禮，老人家有何指教？” “小老兒姓王，世代居住旭日城。小哥初來此地，不知能否有幸做以引導。”老漢用眼睛瞟著小歡子腰間的儲物袋，說起話來小心翼翼。 原來是當嚮導的——小歡子見他面相比較老實，於是點點頭：“那就有勞老丈了——” “老頭，哪有酒樓？”肥鳥的大腦袋忽然伸到二人中間，將那王老漢唬得一驚，嘴角抽動半天，愣是沒說出話來。 “您老甭理他——此處修士眾多，應該有專門為修真者開設的店鋪吧，先領俺溜達溜達。”既然進城，當然要好好逛逛，小歡子才不著急呢。 王老漢吃力地將目光從肥鳥轉到小歡子身上：“有，城南有一條街，經營的都是修真物品，不過只能用靈石交易——” 見他說話間不自覺地流露出豔羨之色，小歡子心中也不由感嘆一聲：在凡人眼中，修真者自然高人一等，只是修道的艱辛，又豈是凡人能夠體會的，彼此羨慕罷了。 （煙花滿天月皎皎，正月十五鬧元宵，大夥元宵節快樂！） 六九中文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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