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影的交錯，當餘小婧抬起頭，望著那漂亮乾淨的容顏時，不禁怔了一會兒。
隨後，她有些侷促地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塵，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姜晴，問，“姜小姐，你怎麼會在這裡？”
姜晴看著餘小婧那滿是緊張的小臉，似乎怕她看出什麼，所以極力地掩飾自己的真實情緒。姜晴嘆了口氣，拿出一張紙巾，遞給餘小婧，說：“擦擦吧，可以跟我說說發生什麼事了嗎？”
面對姜晴的提問，餘小婧勉強一笑，說：“沒什麼，就是風大，眼裡進沙子了。”
“是嗎？”姜晴點了點頭，“這可不是小事，讓我幫你吹吹吧。”
姜晴的眼神十分純淨，這樣反倒讓餘小婧自己不好意思起來，姜晴不過是一片好心，這樣反而顯得她有些矯情了。
餘小婧接過姜晴手中的紙巾，擦拭著臉上的淚痕，把今天在公司裡發生的事情跟姜晴說了一遍。
原來，去面試的時候，面試餘小婧的考官看都不看她的簡歷，嘴裡的口香糖直接吐在餘小婧的簡歷上，然後揉成一團，隨手丟進了垃圾桶。
從始至終，姜晴都不置一詞，當她看到餘小婧微紅的眼眶時，忽然明白過來餘小婧為什麼會哭了。
她心心念念想去的公司，卻這樣對待她，如何不讓人心灰意冷？
姜晴看著餘小婧，認真地問：“你真的很想去蘇氏企業上班？”
被姜晴這麼一問，餘小婧有點不明所以，但還是非常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說：“我很想去那裡上班，因為那裡有我的偶像。”
“只是因為蘇千藝是你的偶像，所以你就想去蘇氏企業上班嗎？”姜晴接著問。
餘小婧思索了好一會兒，才搖了搖頭，輕聲說：“你沒受過資助，你是不明白的，當我面臨輟學打工的時候，是蘇小姐圓了我的大學夢。我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抱負，上大學之前就想好了，等我大學畢業了，就去蘇小姐的公司上班。”
“我明白了。”姜晴點了點頭，或許餘小婧的話說得很對，她的確沒法瞭解餘小婧的心思，因為兩人的處境並不一樣，但既然餘小婧如此執著於蘇氏企業，目前她又能做這個主，索性幫餘小婧一把。
姜晴定定地看著餘小婧，餘小婧被姜晴這麼看著，臉色忽然紅了起來，“姜小姐，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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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我帶你去蘇氏企業。”姜晴拍了拍餘小婧的肩膀，“我給你撐腰，肯定讓你如願以償。”
“真的嗎？”餘小婧有點不太相信姜晴的話。
姜晴也不急著解釋，說：“是不是真的，你跟我走一趟不就知道了嗎？”
也許是姜晴篤定的態度讓餘小婧心裡稍安，姜晴都這麼說了，那她就跟著去一趟，又沒有什麼損失。
雖說餘小婧內心柔弱，但她畢竟是個二十幾歲出頭的女生，內心有著屬於她的驕傲。她辛辛苦苦做的簡歷，就這麼被人丟了垃圾桶，換個人心裡肯定都會不平靜的。
何況那還是她一路走來辛苦的見證，不僅僅是上面的學習經歷，還有她不知熬了幾個夜晚拿下的證書。她這麼努力，為什麼那人連看一眼她的簡歷都不肯？
但凡是委婉的拒絕，或是把她的簡歷放在一邊，餘小婧都不會感到委屈。因為她在去蘇氏企業之前，心裡已經有所準備了。但是對方那麼不把她的簡歷當回事，這讓餘小婧很難過。
姜晴就這麼拉著餘小婧的手，回到了蘇氏企業大廈。方熊正在辦公室裡處理資料，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我不是說了，不要打擾我辦公嗎？”方熊拿起電話，語氣有些不善。
前臺的接待聽到方熊的語氣，冷汗頓時流了下來。前臺接待不敢怠慢，小聲說：“方經理，剛才您接待的那個小姐又回來了，而且她還帶回來了一個人，面無表情，看上去好像很生氣。”
方熊本來在忙自己的事情，聽到前臺這麼說，就如同自家後院燒起來了一樣。他掛了電話，拿起手機，匆忙地下了樓。
姜晴直接找到了應聘面試的辦公室，她站在門前，因為她的突然闖入，連門都不敲一聲，這讓裡面的面試官非常不爽。
“你叫什麼？趕快滾，一點教養都沒有。”面試官們衝姜晴惡語相向。
姜晴挑了下眉，餘小婧原本以為姜晴是這裡的人，但面試官既然會衝姜晴惡語相向，說明他們不認識姜晴，這讓餘小婧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該不是姜晴看不慣她被人欺負，所以要替她出頭吧？要真是這樣，那餘小婧心中過意不去，她擔心姜晴會惹出什麼亂子，不僅會對蘇氏企業的形象不好，而且姜晴還可能會遭到報復。
但是姜晴決定了的事情，豈是那麼輕易改變的？餘小婧伸手拉著姜晴的衣袖，姜晴反手拍了拍餘小婧的手背，示意她放寬心。
姜晴望著剛才出言不遜的面試官，步伐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
面試官們見姜晴如此橫衝直撞，心裡非常的生氣。有的人甚至嚷嚷著要叫保安上來把她轟出去，而就在這群人的叫囂聲中，姜晴來到了這些人面前。
她與面試官們，只有一張辦公桌之隔。
“啪！”姜晴一巴掌拍在了辦公桌上，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幾個面試官，不管對方是男是女，她的語氣淡漠如冰，“我身後的這個女孩子，認識吧？”
聽她這麼問，面試官們哪裡會好好地回答她的問題，紛紛罵了起來，“哪來的瘋女人，快滾，不然別怪我們讓你狼狽地離開這裡。”
“回答我的問題！”姜晴這一巴掌拍在了一位面試官的礦水瓶上，尚且還有半瓶水的水瓶直接爆開了。
水漬濺了這些面試官一身，這些傢伙一個個都是欺軟怕硬的主兒，見姜晴如此氣勢洶洶，頓時安分了下來，連聲音都變小了許多。
當然，有些人不死心，想要打電話，姜晴右手握拳，一拳直接砸在了電話上。可憐的電話結實地挨了姜晴一拳，瞬間四分五裂。
姜晴甩了甩手，有些不耐煩地說：“奉勸你們別動其它心思，乖乖回答我的問題，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就是這麼一拳，所有人都老實了。
旁邊看著這一幕的餘小婧，心中別說受到了多大的衝擊。姜晴這也太生猛了吧？不過餘小婧心中震驚的同時，伴隨著濃濃的擔憂，這邊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保安肯定很快就會趕來，到時候她和姜晴真的很有可能被人從這裡丟出去。
“回答我，認不認識那個女生？”姜晴目光盯著眼前的這些面試官，手指指向餘小婧。
剛才拿餘小婧的簡歷包口香糖的面試官對餘小婧尚且有一絲印象，見姜晴氣勢洶洶為餘小婧出頭，他嚇得雙腿直打哆嗦。姜晴這麼暴力，等會一言不合，會不會朝他的臉上直接來一拳？
而其餘的面試官對餘小婧的印象並不深，但大家都是善於察言觀色的人，看到坐在最右邊的老周雙腿打哆嗦，立刻想起了一些事情。
老周把那個女生的簡歷當成了包口香糖的廢紙，這下子簍子可捅大了。姜晴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老周估計是免不了要被人打一頓了。
“看來你們心裡都有答案了，那麼是誰做的，自己站起來吧。”姜晴的目光往這些人身上掃了一圈，冷聲問，“別逼我動手，不然你們肯定會後悔的。”
姜晴開始施壓，這些人當中就有人坐不住了，忙對著坐在角落的老周說，“老周，你自己做的好事，就別讓大家為你背鍋了吧？”
老周心裡犯怵，這一刻，他有一種被眾人拋棄的感覺。他覺得，要是大家咬死不鬆口，姜晴說不定不敢把大家怎麼樣，畢竟這麼多人，姜晴真的有膽子一個個扇耳刮子？
心裡暗暗罵了這些個不講義氣的傢伙，然後哆哆嗦嗦地站了起來，“是我、是我做的，我認錯，請你高抬貴手，放我一馬。”
姜晴面對老周的討饒，並沒有馬上說話，而是轉過頭，看了看餘小婧，問：“是他嗎？”
餘小婧的目光十分復雜，輕輕地點了下頭。
既然找對人了，姜晴自然不會客氣。她上下打量了老周一遍，問：“為什麼把她的簡歷當包口香糖的廢紙，你就這麼高高在上嗎？”
“我、我錯了。”老周的臉都憋紅了，也才說出這麼一句話來。誰曾想，他一個目中無人的無心之失，會給自己惹來這麼大的麻煩。
人總是這樣，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姜晴低頭看了眼辦公桌上的紙巾，問：“是這紙巾不好用，還是你覺得，這些為了夢想求職的年輕人，他們的努力和付出不值得你們尊重，他們沒有什麼背景關係，所以就無關緊要？”
“不、不是你想的這樣的。”老周嘗試辯解。
姜晴冷笑，“既然不是，為什麼她的簡歷，會成為垃圾簍裡的一張廢紙？而且這張廢紙，還被你拿來包口香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