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有光從外面透過窗戶,照在了姜晴的臉上。
姜晴的臉蛋仿若染上了一陣淡金色,睜眼的時候,歪頭看了眼隔壁的病床,季晨依舊安靜地躺著。
若非微微起伏的胸膛,證明季晨此刻還活著,姜晴甚至都懷疑季晨是不是翹辮子了。
守著這樣一個半死不活的人,真是煎熬啊。
姜晴自嘲一笑,什麼時候她變得像個閨中怨婦一樣,這麼多的廢話呢?
有這心思,倒不如聽聽歌或者學學女紅,閒暇之餘,做些有意義的事情,不去辜負時日無多的歲月。
入夜,天空中陡然綻放的煙花,那燦若千陽的花火,還有那恍若白晝的房間,她眯著眼,思緒翩躚。
人間煙火氣,最撫遊離心。
她轉過頭,看著病榻上的季晨,先前的種種不滿,似乎一下子煙消雲散。
生命這般短暫,何苦讓自己在煩惱中度日。
以前的自己生命悠久,不知寒暑為何物。現在的心頭,恰有一番新滋味。
……
又一天清晨來臨。
窗戶外的枝頭上,有鳥兒嘰喳地唱著歌兒,那旋律倒是非常歡快。姜晴聽著鳥叫聲,心情出奇的好。
她出了病房,看見小護士蘇小染在值班,就跟她聊了幾句,順便問她附近有沒有花店,她想買束花回來,為房間添點生氣。
蘇小染在腦中搜尋了一會兒,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拍手,有些咋呼地說:“姐,附近好像有一家新開的花店,名字叫‘小熊在哪’,出了我們醫院大門,往右走百八十米就到了。”
“小熊在哪?”姜晴倒是覺得這個花店的名字有點意思,隨口問了句,“這是家連鎖花店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偶爾也在路上見過名字叫‘小熊在這’的花店。”蘇小染微歪著頭,說道。
這名字……
該不是情侶開的吧?
姜晴告別了蘇小染,到‘小熊在哪’花店買花。一路上,她發現身後有人鬼鬼祟祟地跟著她,似乎不懷好意。
在前方拐角,姜晴的身影一消失,身後跟著的那人便加快步伐追了上去。
結果姜晴一個擒拿,直接逮住了對方。
那人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戴著白色的鴨舌帽,是個練家子。當他被姜晴擒住的時候,並沒有反抗,而是快速地說:“姜小姐,我是王大年先生派來保護你的安全的,沒有惡意。”
“大年叫你來的?”姜晴挑了下眉,沒有鬆開對方,追問,“你叫什麼名字?”
“杜一鳴。”那人說著話,另一只手想要掏口袋,姜晴立刻出聲喝止他。
“不要輕舉妄動,不然我擰斷你的手。”她的聲音有點低沉。
“我只是想拿手機給你而已,你可以給王先生打個電話,確認我是否對你撒謊。”杜一鳴心裡叫苦,姜晴這一手抓得他手臂有點麻了。
姜晴掏了掏杜一鳴的口袋,從裡面找出了一隻手機。
手機裡面只有一個電話號碼,姜晴很熟悉,確定是王大年的號碼無疑。
她放了杜一鳴,把手機還給他,並讓他離自己遠點。
姜晴可不想像個犯人一樣被人監視著,尋常角色根本奈何不了她,她有那個能力保護自己的安全。
如果說她要面對的敵人,連她自己都對付不了,那王大年請來的人,也沒有那個能力應付。
“小熊在哪”花店的老闆是一個年紀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一身穿著十分樸素,他似乎剛打理完花草,所以手上還沾著點泥土。
姜晴想買一束玫瑰,老闆告訴她,玫瑰分很多種,有各式各樣的顏色,問姜晴要哪一品種。姜晴發現淡金色的玫瑰開得正好,於是就要了一束。
老闆很快幫她把玫瑰花包了起來,順帶遞給姜晴一張名片,說是可以送貨上門,只要打名片上的電話預約即可。
姜晴把名片收了下來,付了錢,捧著玫瑰花,從花店裡出來。
她剛出門,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那杜一鳴不在附近,不管姜晴怎麼找,都沒見他人。
王大年既然找了人來保護她,在這次風波沒過去之前,是不可能把人調回去的。
姜晴認真地回想了一番,總覺得自己似乎遺漏了暗地裡的一些“眼睛”。
她的直覺很準,因為姜晴不經意間發現了,在這條街道的兩邊,確實有點不同尋常。
路邊的小攤販做著生意,但這條路明顯沒有什麼人過往,在這裡賣東西,只怕會虧本吧。
姜晴擔心這些人是條子假扮的,所以她捧著玫瑰花,沒有立即回醫院,而是在附近轉悠了幾圈,趁機甩掉這些人,才趕回醫院。
回到醫院後,姜晴發現,季晨不在病房裡了。
床褥被掀到一旁,姜晴伸手碰了下被褥,此時尚有餘溫。
她急急忙忙地跑到值班室,問蘇小染有沒有看到季晨。蘇小染見姜晴神色焦急,不明所以地說:“姐,自你出去後,我一直盯著門呢,沒看人進去,也沒有出來啊。”
這是一個很關鍵的資訊,姜晴算了下時間,被褥還有餘溫,說明季晨離開不久,而蘇小染又說沒看人出來,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她返回病房,看了看病房的窗戶。她出門的時候,窗戶明明是關著的,現在開啟了,而季晨所住的醫院,又在七樓,要有人往這跳下去,肯定不太可能。
不過往上一層就是頂層了,不排除對方從樓頂離開的可能。
季晨的失蹤,姜晴的腦子有點亂,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給王大年打了個電話,向他說了這邊發生的事情,王大年說自己處理下那邊的事情,馬上就趕過來。
王大年一到,立刻帶著姜晴去查了醫院的監控室。從監控畫面裡,並沒有找到任何的異常。
姜晴問樓頂是否有監控,工作人員說,樓頂的監控幾天前壞了,來不及修,所以事情是否如姜晴猜測的那樣,無法得知。
王大年讓姜晴先別急,他馬上調動人手出去尋找。只要季總還在北海市,就一定能夠找到。
姜晴讓他著手安排,至於她自己,則是回到病房中。姜晴望著病房裡的被褥,有些出神。
要真是警方的人動的手,何必偷偷摸摸?要不是警方的人做的,又會是誰呢?
“黑玫?”姜晴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的老對頭。
之前黑玫因為黑魔石丟失的事情找過她,難保黑玫不會懷疑到季晨頭上。
她拿出手機,找到黑玫的手機號碼,正要撥打,卻在關鍵時候停了下來。
如果不是黑玫做的,姜晴這通電話過去,豈不是有引導黑玫往這方面思考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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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自己丟在床頭的那束淡金色玫瑰,花兒開得正好。她有些懊惱,自己出去買束花,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現在自責也不是辦法,姜晴趕緊打拘天的電話。情況特殊,她顧不了那麼多了。
拘天還優哉遊哉地跟姜晴打著招呼,後來聽說季晨失蹤了,而且姜晴的語氣並不像是在開玩笑,拘天才收起說笑的心思,試探性地問:“什麼時候的事情?你先別急,好好說清楚。”
姜晴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一邊理著思緒,一邊把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告訴拘天。拘天和姜晴同樣的看法,季晨很有可能,是被諸如黑玫一流的人帶走的。
可北海市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要在這座城市裡藏一個人,倒是很簡單,就是要找的話,就棘手了。
為今之計,就是發動人手尋找季晨。拘天讓姜晴聯絡警方的人,試探一下對方的口風。
姜晴倒是記得徐藝的手機號碼,聯絡徐藝,旁敲側擊,說不定真能探出點東西。
她先打了一番腹稿,確定沒什麼問題了,才給徐藝打電話。徐藝依然是公事公辦的口吻,從她的嘴裡,姜晴並沒有探出任何有意義的言語。
難道季晨真的不是條子帶走的?
排出了這個可能之後,剩下的,黑玫是最大的嫌疑人。
怎麼才能找到黑玫呢?
姜晴嘗試給黑玫打電話,卻發現黑玫的手機號碼已登出。
登出?
在這種時期,黑玫的手機號碼居然登出了,實在是太不尋常了。
姜晴只能求助拘天,看他能不能利用魔靈,感應到黑玫的具體位置。
拘天倒是願意幫這個忙,只是不管他怎麼搜尋,都找不到黑玫。黑玫好像突然間消失了一樣,看來只能讓王大年加派人手去找了。
這種海底撈針的感覺,真的讓人很不痛快。憑藉姜晴的力量,就算再加上王大年以及季晨這些年來在北海市攢下的人脈,要在將近三十萬人口中找到一個人,希望微乎其微。
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除非姜晴能想到奇招,不然這已成僵局的事實,難以衝破。
拘天給姜晴出了個主意,讓姜晴假意於警方的人合作,只要警方肯出面配合,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只是這行得通嗎?
要是警方的人找到了季晨,把人直接帶走,那姜晴哭都來不及。
可除此之外,還有更好的法子嗎?
只能破釜沉舟,富貴險中求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