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話
程懷志把鰻魚血控淨之後，放入了裝有熱水的鐵桶中浸泡。
遠月學園的學生，在處理鰻魚的時候，幾乎都是直接用廚刀分解鰻魚，並沒有見過像程懷志這樣，在宰殺鰻魚之後，把鰻魚放到熱水中泡製。
很快，程懷志又將鰻魚從油鍋中取出，平放在操作臺上，又從小車裡，抽取了稻草殼，將鰻魚身上的白.粘除去。
“宣荔學姐，程懷志這是在做什麼？”吉野悠姬疑惑地看著宣荔。
“除去鰻魚表面的粘.液，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恐怕是他不想除去魚皮。”宣荔解釋道。
“這樣。”
吉野悠姬似懂非懂地看著賽場，卻見到程懷志在將鰻魚身上的粘.液除去後，拿起廚刀，快速切去魚鰭，並在胸鰭和尾部各劃上一刀，切斷內臟與魚肉的連線。
鋒利的片刀，在胸鰭附近劃出一道小口，筷子伸入其中，直至魚腹，輕輕攪動，把裡面的內臟絞出。
“真是厲害……”安妮看著電視裡的程懷志，失聲說道。
程懷志的動作，看起來很快，但是每一個操作，都在盡量避免對魚肉的損害。
而事實也是如此，單看面前的操作，幾乎毫無缺點。
與繪裡奈剛才快速宰殺鰻魚不同，程懷志處理魚肉的方法，更顯得精緻，彷彿把自己對鰻魚的喜愛，全部付諸於自己的操作上。每一步的處理，都幾乎是最佳選擇。
到目前為止，哪怕是機械來操作……不，程懷志的這一段對鯛魚的處理，比機械更加可怕。
在排位賽上，程懷志還只是一名紳士，在贏下比賽的同時，盡量減少對對手的傷害。而在附加賽上，程懷志更像是一名劍士，縱然笑容滿面，但是殺意盡出。
他想要的，不僅僅是贏下比賽，還想要擊垮對手。
“‘境界’……程懷志的實力，比the-blue上，有不小的提升。”米爾恩皺起眉頭，神色凝重。
馬庫斯聽到米爾恩的話，心中一緊，內心之中，有了一絲恐慌。
在輸了第一場附加賽後，藍際真的經不起任何的風吹草動了。
“這一場比賽，無論輸贏，都將是一場精彩絕倫的比賽，真是可惜，不能親自試吃他們的菜品。”安妮託著腮幫，頗為鬱悶地說。
“話雖是這麼說，但下一場比賽，也值得期待啊。”馬庫斯憂心忡忡，但臉上還是擠出了微笑。
“下一場比賽？”安妮仰頭想了一下，“下一場比賽，應該是傅修筠出場吧？他的實力確實很強，但是他不一定會使出全力。”
“他如果肯放水，那就好了。”馬庫斯揉了揉臉，滿臉愁容。
“馬庫斯先生，你是不是搞錯了。如果傅修筠輸了，藍際肯定會落在第三名。”米爾恩提醒道。
馬庫斯神色一愣，仔細想了一下積分情況，無奈地揉了揉額頭，還真如米爾恩說的那樣，就算傅修筠只拿到一分，東方依然有很大的可能獲得榜首，而遠月卻成為了整個系列賽的最大贏家，笑納第二名的成績。
“唔，如果是這樣……”
馬庫斯無奈地搖了搖頭，闕正卿拿到那個三分，真的太關鍵了。
“你們也不用那麼著急，我看凱瑟琳的菜品，也很不錯。哎呀，這一場比賽，絕對是三場比賽中，最膠著的一場，而且烹製的菜品質量，也應該是最高的。”安妮一臉沮喪。
安妮的話，讓馬庫斯的注意力，也集中在了凱瑟琳身上。
賽場上的凱瑟琳已經將美奈滋製備完全，又取出了鰻魚的魚排，此刻正在解剖鰨魚。
“凱瑟琳準備兩種魚肉？”馬庫斯驚訝道。
“什麼？馬庫斯老師，連你都不知道嗎？”安妮還以為馬庫斯早就看過了食譜，所以，在聽到馬庫斯這麼說的時候，有些驚訝。
“不知道。學生參加的任何比賽，藍際的老師都不能參與，最多也只是做一下心理調節。”馬庫斯簡單的說道。
“原來是這樣，唉，我覺得，在一些關鍵戰中，老師還是要幫助他們。”安妮說道。
“不能讓他們有依賴性，而且，老師雖然有經驗，但是創造力卻不如學生。”馬庫斯簡單地說道。
這牽扯到藍際的教學風格，安妮沒資格去過多牽扯，便把目光移動到了電視上。
鰨魚是生活在淺海的一種魚類，大多在海底的泥沙中棲息，因此身體也呈現出扁平狀，想要處理好這種魚類，廚師的刀工一定要過關。
在將鰨魚的內臟清除之後，凱瑟琳用水清洗了鰨魚，便開始對鰨魚進行分解。
先是除去魚鰭，接著廚刀在魚尾部劃下刀口，一手摁住魚尾，另一只手抓住魚皮，向上掀起，把魚皮揭了下來。隨後，又如法炮製，解揭了另一面的魚皮。
凱瑟琳使用五分法來分解鰨魚，主要原因是因為鰨魚的軀體比較寬，廚刀很難將鰨魚完全切開。
看臺上的觀眾，看著凱瑟琳分解鰨魚，鴉雀無聲，甚至連刀工出色的一色慧，也感受到了壓力。
這種壓力，並不是因為凱瑟琳的精湛刀工——當然，從凱瑟琳剛才表現出的刀工來看，她的刀工在本次大賽中，屬於頂尖水平，或許不如鄭軻、傅修筠以及程懷志，但與其他人比，幾乎可以全部超過。
真正讓一色慧感到壓力的是，凱瑟琳分解鰨魚時一氣呵成，從來不在同一個地方下第二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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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自信以及對食材的理解，遠超過大多數的選手。
“境界。”司瑛士看到這一幕，喃喃自語，眉頭也皺了起來。
這場比賽之中，程懷志和凱瑟琳，接連使用“境界”，恐怕繪裡奈的處境，會非常艱難了。
賽場上，繪裡奈的額頭，已經滲出了汗水。
這場比賽所帶來的壓力，要遠遠超過之前所有比賽，賽場上的空氣，彷彿在突然之間，變得異常細薄。
繪裡奈咬著嘴唇，將鰻魚的碎魚骨以及瑣碎的魚肉，倒入鍋中，又把法式香料和羅勒去莖，並將香料的莖部放入鍋中，與高湯一起熬煮。
這場比賽，哪怕再難，我也要贏下比賽。
繪裡奈緊咬牙齒，在心裡不斷提醒自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