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敵人重視，稱呼改變，那說明了什麼？
那說明在敵人的心裡，至少某一樣能力，深深震驚到了他。顯然於初能夠煉製變異符篆的能力，也是深深震驚到了馮遠。
在馮遠看來，能夠煉製變異符篆，顯然是一項相當了不起的事情，所以在極度震驚之下，對於於初的稱呼，不由自主的就發生了改變。
這人對於於初不尊重，才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不要忘了，他的實力乃是在先天五重，於初的實力乃是在先天二重。就算於初勝了他，擊敗了他。但當時的於初之所以能夠取勝，靠的卻是偷襲以及鎖仙環的特殊能力。
如果沒有依靠外力，只靠自身的能力，於初能不能戰勝馮遠，還不好說。至少在馮遠眼裡，沒有鎖仙環的話，對方絕對不可能能夠戰勝自己。
在這樣的思維方式下，你讓馮遠這個人對於於初，如何才能心服？不心服的情況下，又怎麼可能對於於初尊重？不尊重的情況下，說出來的話裡，自然難免都有一些貶低的意思在裡面。這也是為什麼在這之前，馮遠稱呼於初，都是姓於的那個小賊，或者於小賊的原因。儘管於初勝了他不假，但那種取勝，在馮遠眼裡，卻是不公平的，而是憑仗著寶物和偷襲，才能夠取得的。
甚至不止是馮遠，連謝十三娘都是這樣認為，因此在馮遠這麼稱呼於初的時候，謝十三娘也沒有多少什麼，更沒有出言制止。在不公平的情況下，被人取勝了，擱在誰的身上，都難免會感到不服。就算是謝十三娘，站在敵對的立場上，也照樣可以理解馮遠的這種心理。
此時聽了馮遠的話，謝十三娘忍不住瞥了馮遠一眼，不屑道：“哼！你以為我還會騙你不成？變異符篆，甚至是雙屬性變異符篆，都是你自己親眼看到的，於小弟剛剛使用的，不都是變異符篆麼？”
馮遠不甘的辯解道：“看我當然是看到了的，可是，十三娘。那姓於的小子身上雖然有變異符篆，卻也最多隻能夠說明他能夠煉製變異符篆而已，而不能說明他煉製出來的變異符篆，每一次都能夠成功，並且每一次都能夠發生變異啊。”
“這……”馮遠的這個問題，倒是合情合理，以至於謝十三娘聽了之後，也不由被對方問住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之下，謝十三娘內心當中，難免就有些尷尬，尷尬之餘，卻又忍不住為自己辯解，不耐煩道：“那是我親眼看到的，那還有假。”
“可是……”馮遠被謝十三娘一喝斥，又看到謝十三娘臉上的神色，頓時愣了一下，接著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謝十三娘所說的這些話，在他看來，難免是有些強詞奪理的，她說自己親眼看到的，何以證明？可是既然沒有辦法得到證明，要是直接就讓馮遠相信，又怎麼可能做到？因此馮遠聽了之後，雖然不敢反駁，然而縮頭縮腦的，臉上卻明顯充滿了疑惑，不甘的望著謝十三娘。
謝十三娘一看馮遠的神色，就猜到了對方的心思，不由得心中十分不悅，忍不住大聲喝道：“馮遠，你敢不相信我？”
馮遠聞言嚇了一跳，他本來就害怕謝十三娘，這時候別謝十三娘拆穿了心思，又直接開口喝斥，自然更覺害怕，急忙道：“不敢，不敢，謝十三娘，我承認你說的對就是。”
可是說雖然這麼說，臉上還是帶著不以為然的神色，謝十三娘向對方望了一眼，忍不住冷哼一聲。
馮遠有這種心思，她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總不能對方不信，就打的對方相信吧？就算打的對方相信，那種相信，也只是屈從而已，算不上真正的相信，就算能夠做到了，謝十三娘依舊會心裡不甘。
自欺欺人，能夠騙的了別人，更是無法騙得過自己，謝十三娘自然更是深知這樣的問題。因此雖然心裡不悅，卻又沒有辦法，只好道：“我就知道，你是不信。現在的我，當然沒有辦法證明給你看，而且於小弟正在和陳老三動手，一時之間，難以分出勝負，也沒有辦法讓他證明給你看。可是，馮遠……”
說到這兒，正想繼續責斥下去，突然想起了什麼，急忙住口。
馮遠聽得心中暗暗凜然，對於謝十三娘後面可能說出的話，也是充滿了擔憂。聽到謝十三娘說到一半，突然停了，忍不住詫異了一下，驚訝的同時，又忍不住向謝十三娘望去。
但見謝十三娘面帶驚訝的同時，又不由現出喜色，接著就向韓靈兒的背影望了過去。
和馮遠目光一對，不由得再次冷笑道：“我證明給你看，你當然不信，還好有另外一個人可以證明我說的話，哼！”
馮遠自然知道，謝十三娘所說的另一個人，指的就是韓靈兒，這韓靈兒雖然是於初的俘虜，然而跟著於初走了不短的時間，說不定知道於初身上的秘密。因此聽了謝十三娘的話，馮遠的心裡，也不由一沉，忍不住望向韓靈兒。
但聽得謝十三娘咯咯笑道：“小妹妹，不要裝了，回過頭來吧，姐姐有事情想要問你。”
韓靈兒聽了這話，頓時全身一震，她雖然沒有回頭，卻一直都在留意謝十三娘和馮遠在說什麼，以免這兩人說到什麼事情，對自己不利。一旦有不利的事情或者不利的想法，自己也可以提早防備。儘管這防備在兩人這個層面的高手面前，未必管用，但如果不做任何防備的話，韓靈兒就要更加不放心了。
聽了謝十三娘的話，心裡一震的同時，又知道這一下無論如何，不能再假裝不知道了，當下只好轉過身來，她不敢去看馮遠，以免馮遠起了什麼歪門心思，也不敢去看謝十三娘，以免謝十三娘看自己看的多了，突然也起了什麼不好的心思。低眉垂目的，向謝十三娘道：“十三娘有什麼問題，儘管請問就是。”
馮遠一見韓靈兒轉過頭來，貪婪的目光便忍不住立時落在韓靈兒身上，目光在對方臉上遊走，不停的上下打量，看他的神色，似乎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尤其是那種表情，只怕如果謝十三娘不在面前，當場撲上去的可能性都是有的。
謝十三娘卻沒有太多的心思，只是微微橫了馮遠一眼，心中不悅，沉著臉向韓靈兒詢問，“小妹妹，我問你，於初煉製雙屬性符篆的時候，是不是有著百分之一百的成功率，而且成功製作出來的符篆，是不是同樣有著百分之一百的機率，能夠發生變異？”
“這……”韓靈兒聞言心中遲疑。
謝十三娘一看之下，頓時心中惱怒，不悅道：“你敢不說？”
韓靈兒聽了對方惱怒的聲音，頓時在心裡打了個突，她本來就在顧慮謝十三娘，再聽到謝十三娘威脅的話，不由得心中恐懼起來。但讓她說，她對於於初煉製變異符篆的事情，知道的其實也不是十分清楚，尤其是雙屬性變異符篆，更應該從何說起？
當下只好道：“謝十三娘的問話，我不敢不答，只是……”說到這兒，遲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繼續說下去，眼睛望著謝十三娘，臉上現出為難的神色。
謝十三娘看到韓靈兒臉上為難的神色，當然更加不悅，喝斥道：“只是什麼？還不快說？”
韓靈兒被嚇了一跳，不敢繼續隱瞞下去了，只好道：“只是……只是於初煉製變異符篆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所以，不敢肯定他身上的變異符篆，是不是真的能夠百分之一百的煉製出來。”
“哼！”謝十三娘一聽，忍不住冷哼了一聲，臉色變的十分難看，顯然韓靈兒如實回答，讓她心裡十分不悅。
但韓靈兒自己也是沒有辦法，如果胡亂編造謊言，早晚有一天，會被謝十三娘拆穿，拆穿之後，對方必然會懷恨在心，到了那個時候，對自己動手，又何以自處？難道指望著因為自己是於初的俘虜，於初就會不惜得罪謝十三娘，也要保護自己？
那種結果，就算只是想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如果據實回答，結果也是顯而易見的。眼下的謝十三娘，正在和馮遠發生爭執，如果自己據實回答，顯然相當於變相的幫助了馮遠，駁斥了謝十三娘。這種結果，當然會讓謝十三娘心中不悅。
然而韓靈兒也是無可奈何，權衡利弊之下，最終感覺還是如實回答更好一些，所以最終選擇了如實回答。結果如實回答之後，果然立即就觸怒了謝十三娘。
馮遠的心裡，和謝十三娘相反的，卻是十分的開心。韓靈兒的回答，雖然模稜兩可，卻顯然對於謝十三娘極為不利，而對自己幫助極大。但他知道了這個結果之後，心裡雖然得意，卻不敢隨便表現出來，以免觸怒了謝十三娘。
雖然不敢表現出來，臉上還是不自禁的現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這種果然如此的表情淡淡的，還是一下子就讓謝十三娘看出來了。但謝十三娘雖然看了出來，由於馮遠表現出這種表情的時候，刻意把握好了一個度，刻意讓謝十三娘看出來的同時，卻又儘量不觸怒對方。因此謝十三娘看出來之後，雖然心裡惱怒，卻沒有辦法對馮遠發作。沒有辦法對馮遠發作，心裡的不忿當然立即就轉移到韓靈兒的身上。
但聽得謝十三娘冷哼一聲，不悅道：“你和於初走在一起這麼久，竟然連這件事情都不知道？”語氣裡面，顯然帶著很明顯的責斥之意，這種責斥之意，讓韓靈兒聽在耳裡，忍不住再次打了個寒戰。
馮遠聽了，心中更是得意，假意勸解道：“十三娘，我看這個小（娘）也未必是真的故意如此，也許是真的不知道呢。”
勸解的同時，語氣裡面的得意之意顯然是難以掩飾的，謝十三娘聽了馮遠的話，更是心中不悅，忍不住橫了馮遠一眼。她也知道馮遠現在的勸解，其實只是在假意勸解，真實的目的是在火上澆油，故意激怒自己對韓靈兒發作。然而知道歸知道，想要因為知道，剋制住自己，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因此謝十三娘無法忍受的，再次向韓靈兒道：“說，你和於初一起走了這麼久，竟然會不知道他煉製變異符篆的事情？那你跟了他這麼久，豈不是白跟了麼？”
語氣當中，隱隱的帶著一些殺氣，甚至神色之間，也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機。
韓靈兒聽了之後，再次愣了一下，同時心裡也是更加恐懼起來，想了一想，急忙道：“謝十三娘息怒，我也不是故意這麼做的。”
“不是故意這麼做的？哼！我在問你你為什麼會不知道於初煉製變異符篆的事情，你這是什麼回答？”謝十三娘更是不悅。韓靈兒在恐懼之下的說法，簡直就像是說自己逼著她說出違心的話一樣。
“呵呵！”馮遠再次假意勸解，“謝十三娘，依在下之間，這個小（娘）說的極有可能是實話。”
“哼！”謝十三娘憤憤的盯了馮遠一眼，不悅道：“馮遠，少挑撥離間，我的事情，還用不著你來多管。”這一句話，已經是毫不留情的拆穿了馮遠的心思，而以謝十三娘現在的地位，當然有資格說出這樣的話。而馮遠聽了，略顯尷尬之餘，當然也不敢隨便反駁。只是悻悻的望了韓靈兒一眼，閉上了嘴巴。
韓靈兒迫於壓力之下，再次小聲道：“於初煉製符篆，一直都是一件十分隱秘的事情，我和他乃是對頭，這種隱秘的事情，他是不會讓我知道的。不過……”
韓靈兒這番話，當然是在情理之中，因此謝十三娘聽了，雖然心裡不悅，還是不由得點了點頭。不要說韓靈兒，就算是自己，那一次如果不是事情緊急，於初急需增強實力，只怕也不會當著自己的面煉製符篆。不當著自己的面煉製符篆，就算其本人真有煉製變異符篆的本事，只怕自己也不知道。
但儘管明知韓靈兒所說的都是實話，然而此事關係到謝十三娘的面子問題，又讓她怎麼甘心？
直到後來，聽到韓靈兒說到不過兩個字，似乎語氣當中，還有一些隱瞞的事情沒說，謝十三娘一時之間，不禁又來了希望，忙道：“不過什麼？快說！”
韓靈兒聽了謝十三娘的催促，不敢反駁，當下道：“是。”繼續說下去，“不過，於初身上有變異符篆，目前看來，在整個萬仙城，一直都是盡人皆知的事情。而且……而且……”
說到這兒，韓靈兒臉上不由一紅，不想繼續說下去了，但看了謝十三娘一眼，見謝十三娘冷冷的盯著自己，顯然是在等著自己繼續說下去，又不由得臉上一紅，只好繼續道：“而且……我爺爺對他也是十分重視。”
“你爺爺對他十分重視？”謝十三娘聽了一陣驚訝，韓靈兒的爺爺，乃是奪元宗的長老韓震，這一點謝十三娘當然是知道的，只是沒有想到，韓震竟然對於於初那麼重視，當下忍不住問道：“你說的是真的？你爺爺真的對於於初十分重視？重視到什麼程度？”
“這……”韓靈兒聽對方詢問重視到什麼程度，當然不願回答，這件事情，不僅僅牽涉到於初，還牽涉到她自己。她爺爺韓震對於於初的重視程度，已經達到了為了拉攏對方，不惜以自己的終身大事作為條件，吸引對方加入韓氏靈符店的地步。
牽涉到自己的終身大事，韓靈兒哪裡願意輕易對人說出來。
謝十三娘看到韓靈兒扭捏的神色，自然猜不到對方在想什麼，自然更猜不到，於初煉製變異符篆，就牽涉到對方的終身大事上面去，當下不悅的怒斥道：“還不快說？你不繼續往下說？莫非是打算激怒我，讓我出手不成？哼，你再不說，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著手掌抬起，面含殺氣，似乎隨時都要對韓靈兒動手的樣子。
韓靈兒看到這種情景，再次心裡一震，急忙道：“謝十三娘不要如此，我說就是了。”
謝十三娘怒氣稍息，這才放下手掌，冷道：“說！”
韓靈兒沒有辦法，只得道：“我爺爺為了拉攏於初，曾經對他提過一個條件，只要他肯加入韓氏靈符店，就……”
“就怎麼著？”謝十三娘有些心焦，不等韓靈兒完全說出來，便開口催促。
韓靈兒臉上再次一紅，微微低頭，羞赧道：“我爺爺說，只要他肯加入韓氏靈符店，就把我許配給他。”
“原來如此。”謝十三娘聽到這兒，臉上不由露出笑容，整個人的神色也鬆弛下來，輕聲道：“韓震這老鬼，打的倒是如意算盤，為了拉攏於初，竟然連自己孫女的終身大事也願意犧牲。”說完又轉向馮遠，冷冷道：“這下你明白了？於小弟煉製變異符篆的本事，就連韓震都要動容的，韓震那是什麼人，不用我說，我想你也肯定知道。”
馮遠點頭道：“在下自然知道，奪元宗大名鼎鼎的長老韓震，煉氣士中期的修為，誰不知道？謝十三娘不用故意提醒。”
“既然你知道，就應該相信我的話了吧？如果於初不能夠煉製變異符篆，豈會連韓震也會驚動？豈會讓他不惜犧牲自己孫女的終身大事，也要拉攏於初。”謝十三娘臉色微現得意。
“十三娘說的話，在下自然沒有辦法反駁。”馮遠神色淡定的道：“只是想要就靠著這一點，就證明那姓於的小子煉製符篆的時候，擁有百分之一百的成功率並且百分之一百的變異機率，似乎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吧？”
“這……”謝十三娘也不由被馮遠問住了，馮遠的這番話，聽起來似乎是狡辯，但其實依然是在情理之中。
但聽得馮遠繼續道：“韓震拉攏那姓於的小子，能夠證明的，只是那小子製作符篆的成功率很高，並且能夠製作出變異符篆而已。但成功率很高和能夠製作出變異符篆，卻不能證明他製作符篆成功的機率，乃是在百分之一百，更不可能證明其製作出來的符篆，就是百分之一百產生變異。”
“這……”謝十三娘更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馮遠的這一番話，更是在情理之中。愣怔之下，忍不住惡狠狠的望了韓靈兒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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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靈兒心中恐懼，同時也是充滿了委屈，自己只是知道什麼就說什麼而已，於初能不能製作出變異符篆，以及製作變異符篆的機率有多高，自己哪裡知道？但謝十三娘顯然因為這個，就怨怪上了自己。這個結果，讓韓靈兒心中不安的同時，又感覺到了恐懼。
但她雖然委屈，卻是無論如何，都不敢對謝十三娘發作的，只好委屈的低下頭去，當做沒有看到。
謝十三娘雖然惱怒，但也不好就這件事情，就對韓靈兒發作，看到對方低頭，只得冷哼了一聲。
隨後又看到馮遠，見對方一臉得意，不由得心裡不悅，為自己辯解道：“於小弟能夠煉製變異符篆，並且擁有百分之一百的成功率，乃是我親眼所見。馮遠，你不肯相信，很好，大不了等於小弟和陳老三兩人的爭鬥結束之後，讓他證明給你看就是。”
“呵呵！”馮遠笑了一笑，假意道：“十三娘這是哪裡話？這些小事情，在下豈會懷疑十三娘？既然十三娘說那姓於的小子能夠百分之一百的煉製出變異符篆，在下相信也就是了。”
但他嘴裡雖然說著相信，心裡卻沒有一分相信的意思。這種心中的想法，當然又難免在臉上顯現出了一絲蛛絲馬跡。
謝十三娘感覺到對方話裡的虛情假意，不悅道：“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馮遠在打什麼主意，就算於小弟煉製的符篆，沒有百分之一一百的變異機率，韓震拉攏他，總是真的，能讓韓震拉攏，就足以證明其本身的價值。”（未完待續）